第18章 该做相将军
笑着说是来给妹妹撑
,不能叫她被那些年纪大不懂事的兵欺负了,并肩作战四五载,然旦夕之间,人皆去尽空。“好久不见…相小将军。”熊秋白笑着看向她。
他在军校任导员,但仍隶属军部,也知情相月的事。易容贴骗不过他,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相月确实和十五年前没什么不同,他有些慨叹。
以前叫她相小将军是为了区分她和她父亲,现在相元帅淡出人们的视野,可仍叫她小将军倒也没错。
“…确实好久了。”相月对他这个模样还不太习惯,迅速扫了一眼他身上的军服制式和勋章…哦…是导员了,以前的熊秋白是她学弟,也是第七军团里年纪与她最接近的,被其他人昵称“小熊”她也就跟着叫。
那时候他白白净净文质彬彬,尽管杀敌也够狠,可看起来还是更像坐镇的指挥,或是学校的导员。现在倒真的是导员了“去吃饭吗?”
“好。”食堂有可以刷卡使用的小间,特殊材质的墙隔出一排,隔音极佳,方便谈话。学生们吃饭急没那么讲究,基本都是老师在用。相月坐在熊秋白对面,战斗习惯使然,干饭飞快。
“…吃慢点儿吧。”熊秋白此刻竟也微妙地体会到了当初夏冬
心家长的心情,有些无奈地给她倒了杯水。相月接过来喝了一口,
足地叹了口气。
“小熊…哎,现在还叫你小熊感觉好怪。”以前虽然大她两岁,但看着差不多的,叫小熊也就算了,现在算算。他都快四十岁了吧?熊秋白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很老吗?还是叫小熊吧。”
“倒也没,看着比张鹤年轻…”相月嘀咕着。胳膊肘支在桌上撑着下巴,好奇地看他“怎么来当导员了?阿康他们说你去军部做官搞政治去了。”
阿康他们就是还留在第七军团当指导员的老兵。熊秋白的笑容淡了些,他又盯着相月看了一眼,才慢慢道“嗯…十五年前确实是,只不过我一直想做的都是军校的导员。”
没等相月追问,他又说“当时是想看看能不能掌权搜救队归属的部门,好继续找你。”“…啊。”相月想到了一些往事,有些僵硬地发出个单音节。熊秋白又笑了。
“对不起,那几年确实还喜爱你,你和张鹤结婚后也是。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放下了,不然也不会来军校。”
熊秋白曾经和她表白过。一次是他成年那天,一次是得知她和张鹤在一起之后。都被相月礼貌又认真地拒绝了,谢谢他的喜爱,也真的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永远都是能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可靠战友。熊秋白都表面应下了。
他们也的确一直都是好战友,然而当初暗地里撺掇其他人去找张鹤切磋的就是他,唯一没被相月发现并罚到的也是他,他确实适合做借刀杀人的政客。
而不是磊落的战士,单纯的教师。“我本来就想做学校的导员的,”他又重复,剖白从未和她说过的话“当初去第七军团也是因为你,对不起。”
这件事还曾经被他用来刺
张鹤,好教他认清现实,主动退出,然而实在不算堂堂正正,他此刻也不打算坦白。
“…没事的,你也一直都做得很好。”熊秋白愣了愣,含笑低头摆弄手里的水杯,看着水面波
,又因他点了加热键而起伏。“是吗。我都快不记得了,已经十五年了。”岁月的鸿沟是如此昭彰地横亘在他们之间。
熊秋白蓦地想起了怀念相月的心情…明明昔年时那样想念相小将军,而今发现她仍是“小将军”却又踟蹰了。
“一开始,大家都无法接受,不相信你会走得这么突然。”他像在透过那清澈的水,遥望时光洪
的另一端。
“夏姐也不在了,换了谁来带第七军团,剩下的人都会不服气,不接受,控制不住和你比。我们的状态太差,吵着吵着就散了…阿康没有和你说吧?”
他没有抬头看她的回答,仍盯着手里的水杯“我们都很想你…清清还设想过,等你回来,重新组建第七军团的样子。我们就又可以一起战斗,一起生活…起码不会只有四年吧。”杯中水已升温到轻微烫手,熊秋白像是无聊,紧接着点了降温。
“相小将军,”他又叫了一声曾经私下里大家戏谑调侃她的称呼“十五年真的很长,几乎是四年的四倍了,你不爱听也好,生气也罢,但在我们这些人眼里,你已经更像是…一个符号了。
你能明白吗?我也很早就放下了,申请平调到军校…”“都还在军部,谁不知道你回来了呢?可是,你看,你还是二十一,还年轻,只是在这所军校,就有那么多年轻人,未来会和你并肩作战,你也会有新的第七军团…”他话骤然止住,只因终于抬起头,望见相月悲伤又愤怒的泪眼。
“可我不想只是一个符号!”相月死死咬着下
,漂亮的桃花眼里
含热泪,瞪大了不想让眼泪落下来。
“我也想正常长大变老,也想和你们一起并肩战斗很多年!难道我就愿意平白无故被暂停十五年吗?!我也不想夏冬姐因为我出意外…年轻又有什么用,遭遇的都是坏事。我才不要什么年轻人,不要新的第七军团…”
大颗的泪终于砸落桌上,相月鼻尖眼圈都通红了,却仍执拗地昂着脑袋。熊秋白无奈又宽容地笑了,像面对自家闹脾气的小女儿。“擦擦吧。”他递过来纸巾,相月赌气不肯接。
戴上了还没换掉的作战服兜帽,拉下隐藏面罩遮在脸上,只
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微微颤抖,等面罩再弹上去,已看不出来哭过。“所以…”相月犹豫着,她想问,那就回不去了吗?
也想问,她与他们已不是一路人?“所以。”熊秋白点点头,承认了她的未尽之言“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他又缅怀似地感叹,神色平和。相月看着他,他还是熊秋白,但不是小熊了,她该做相将军,却还是相小将军。“我去训练了。”她站起来转身要走,熊秋白又在背后嘱咐她:“刚吃完别太折腾。”
“…知道了。”今天相月不带夜训,下午的训练刚结束,张鹤就过来接她了,相月恹恹地倒进他怀里,靠着他的肩膀。“怎么了?”熊秋白在不远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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