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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人翻裑下马
 他习惯一直沉默着。只有耳边会传来他沉重的。可这一次,他对着我百般花样,感觉就像是一卷花,忽而升起,后又重重拍下,他嘴里一直唤着“宓娘”

 然后我哭了,他就凑上来把我的泪用吻卷走,笑着让我别哭,哭得水都让下面光了,前一句还是安慰人的话,后一句几让我羞愤而死,我气得想打他,我也这么做了,可被他顶弄着。这点力气落在他身上反而成了助兴酒,他笑着吻了我,双手在我身上游走,又抓又摸。

 一整晚我被颠来倒去地摆弄,终于在晨光熹微中受不住睡去了,第二天,张矩果然错过了上朝的时辰。

 梁平不敢进来,殿外传来闹声,太后气势汹汹地冲进来,见我在榻上,扇了我一巴掌,我默默无言,穿好抱腹,披上外衣跪坐在地,太后似乎被怒了还想再打,我闭上眼却迟迟不见手掌落下。

 抬眼望去,只见张矩拦住了太后,他后面说了什么我听得不真切…那个巴掌太后像是使出了全力,耳中嗡嗡地,我被张矩牵着跌跌撞撞地回了福宁殿,路上洒扫的宫奴们见状飞快地下跪后低头回避。我不知道他在悲怒些什么,又是一阵相对无言,他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在梁平的催促声中去了太极殿。孩子大约就是那次有的,我原以为这是我和他这段尴尬时期的转机…他确实对我还是很好,可又让我感觉与从前的好一般无二。

 看着他得知我有喜后的神情我不在心里想,愉悦可以假装么?我注意到他双手捧着我垂落在被外的手,说着这回要全程陪伴我的孕育过程…怀上阿浓的前两个月,公子明让他带兵去讨伐公子路,一去就是两个月,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

 看着他的眼,这是平常不曾有的盎然,瓦解了周身刻入骨髓的冷峻,好似残雪消融。我承认我好没出息,心里的一角慢慢又开了一个小口。

 但是在五个月后,当他告诉我他要带着芈瑶去南巡,他感念我身怀有孕,不让我去送行,可在当天,我还是瞒着他站在城墙远远一隅看着张矩受众人跪伏,随后打马而去。长安的冬风呼啸在耳边,打着冲锋的号角钻入这个口子,吹的生疼。

 ***“娘娘,天下来了,我们回去吧。”青兰试探地唤回我的思绪我看了天边残云最后一眼,搭上青兰的手往回走。阿浓估摸着也要下学了,小厨房备了糕点放在配殿的梨花木桌上,阿浓一回来就飞奔着来找我。

 我笑着取下手绢给阿浓拭汗:“阿浓都是大姑娘了,怎的还如此不着调。”阿浓也不恼,抿着糕点与我说着课堂的趣事儿。

 张矩待我好坏与否暂且不论,但对阿浓是挑不出错来的,请的也是朝中文臣大儒给阿浓授课。

 即便有时不入内廷也必得传了阿浓去宣室殿考察当天课业,阿浓嫌那群花白胡子枯燥无聊,张矩就会给她讲述自己当年在在鬼谷后人门下求学游历的经历,惹得阿浓羡慕不已。

 多次揪着我的裙摆让我也送她去。每次听到我都会嗔张矩…明明做不到还要讲来馋阿浓,到时候徒惹她伤心还要我来哄。

 外出求学也是心疼阿浓,私心不愿她离我太远,明帝是个仁德君主,虽儒学依然为主但也并不排斥其他学派的存在,明帝还是藩王时,听说有个出名的道士游历到了长安,便盛情邀请他入府,张矩那会儿将将满月,因缘际会给他算了一卦,只说张矩命格过硬,只怕后会妨主。

 明帝听此大惊失,不顾当时还是侧妃的太后如何哀求,翌便把张矩送去了一位鬼谷后人门下…这种深宫秘闻有意拦截但多少还是有不怕掉脑袋的说。

 但张矩似是十分厌恶这个说法,登基后甚至专门取缔了观测天象的职位,对驱鬼做法更是深恶痛绝,慢慢的也就没人再敢讲当年的事。

 阿浓用完糕点,长信殿的孙姑姑来传旨,说备了晚膳让我带着阿浓一同前往。我应了,牵着阿浓坐上帐辇前往长乐宫。

 青兰在一边踟蹰,我知道她想劝我不要去,张矩南巡前也让我有些礼数规矩能免则免,他也知道太后与我不睦,可他既然知道,如何又不清楚我更不能废了礼数,毕竟她不会去磋磨她的亲儿子。

 “矩儿怎的还没回来,不是说就是这几了吗?”太后喝着茶幽幽开口。张矩每两就会传书信回来,最近一封说是要在长安城外逗留几,也没明说。一五一十秉了太后,她默默,后又笑了:“我本担心着矩儿此次南巡用了这般久,不过还好有瑶儿相伴,有个可心人儿在边上也不会太难熬。”

 一时间大殿内沉寂下来,我早已习惯了太后如此行事,但都是只有我一人再不济请安时几个妃嫔在,这还是头一次当着阿浓的面给我难堪。我抿着笑,拉过阿浓:“祖母很想阿浓呢,阿父不在,阿浓去陪陪祖母好么?”说话间推着阿浓上前去。

 太后倒也不再言语,笑眯眯地牵过阿浓,我站起身看他们祖孙同乐,垂首告退。***第二我的意识在青兰焦急又小心的唤醒中清明过来。

 青兰说,张矩已经快要到北宫门了,几个宫婢围上前为我梳洗打扮,怀孕后我嗜睡的很,这还是头回起的如此早,阖着眼任由她们折腾,鬓发过后我来不及瞧,一个宫奴拿着青宫装为我穿上。

 青颜色鲜亮,我瞬时不觉得困了,摆手只说穿墨绿正装…文武百官具在,自然得庄重。小宫奴几辩解。

 但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也没机会去探究她眼里的急切。待我到了端门我才晓得那个小宫奴怎得一副难言之隐的模样,内廷的美人们早就在候着了。

 一个个穿着新裁的衣裙,真真是长安中最显眼的花,娇娆地就等我来率领她们前去接。我不失笑,她们年轻鲜活瞧着也赏心悦目,我与她们争个什么劲儿。

 为了显示仪仗,进了长安城会有百姓跪拜驾,一路直至未央宫,行进间难免缓慢,听着中常侍一声声的旨意命令,我带着身后人群行礼驾。

 我站在最前面,耳边传来马蹄声,随后有人翻身下马,视线里出现了一裾灰裳,恍神间那人俯下身,鬓角被风吹散的发丝摩梭着我的脸。“王咸枝。”我倏地抬眸看向面前的人…“咸枝”二字是祖父在我及笄那年赐我的表字。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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