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声音不大
“怎么一直没去找我?”站定后,他问。李棠宴顿时心虚了起来。上次在登云阁一面,师兄最后特意留话,说得很清楚让自己去找他。“最近…事情太多了。”李棠宴不怎么会说谎。
她抬头对上南宫照
悉的眼神,自己也觉得这个借口没有什么说服力。南宫照
了
她的脑袋。“无妨。”他云淡风轻地道“师兄来找你了。”李棠宴倍感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阿宴。”他顿了下又说“去师兄那里当差吧?在师兄手下。”“啊?”李棠宴有些吃惊。“崔子宣这里,有些复杂,师兄怕你应付不来。”
他听说了今天崔子宣带阿宴去朱府的事就觉得不对劲,想了想还是亲自来一趟,把小师弟带走放在自己身边来得放心。因为不想吓着小伙子,南宫照不想跟他说得太仔细。
“师兄知道你有在筹谋的事情。师兄保证,在崔子宣这里能做的,在师兄那里也做得到。”
李棠宴听得难过,眼睛有些发热,几乎立时就想跟着师兄一起走,只是她,不想和师兄牵扯得太多。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没去找他的原因,她要报仇,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不想牵累他。
何况师兄现在的处境也不安稳。师兄这样的身份,大晚上的出来和自己说这些,让她感动又心酸,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南宫照有些惊讶,但也有些意料之中。
“不选师兄吗?”李棠宴本来没敢看他,听了这略带埋怨的一句,不由马上争辩:“不是的…”
抬起头却看见他略带戏弄的神色,原来没生气啊。李棠宴声音也小了,她还想辩解两句,南宫照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没事的,阿宴长大了,可以自己做主,但有事情一定要和师兄说。”大不了他多费点心思。
“嗯…”李棠宴糯糯地点头。师兄真好。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南宫照离开的时候,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阿宴,你…不要太相信崔子宣。”他不想给小师弟灌输这些东西。
但多少有些不放心。李棠宴想着自己也没有很信任崔子宣啊…于是她点点头。***那天晚上李棠宴睡得很好,见到了师兄她心里就踏实下来。
南宫照回到自己府中却是有些困惑,他对血腥味很
感,刚才见到阿宴时便察觉了那种熟悉的味道,只是看阿宴也不像受伤的样子便没多问。
他知道阿宴有秘密,那没什么,他自己也有,只是从小看到大的小师弟有事情却不和自己说,终究有些失落呢。***从朱府回来后,崔子宣洗漱过后挥退下人,独自准备就寝。
仆人关紧房门。大人素来洁身自好。仆人暗想,他身边连个通房丫鬟也没有,只是最近似乎越发看重那个叫李棠宴的随侍,那小子偏生长得极是俊俏,比女人还漂亮,也难怪玉小姐看他不顺眼,他一个下人,管这些做什么呢?
仆人打了个呵欠,提着灯走下台阶,去找其他人换班。崔子宣躺在
上,望着屋顶陷入了思索。朱相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不知该不该答应,其实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和那些天潢贵胄不同,没有什么能拿来作筹码。朱相愿意向他提要求,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向他示好,要知道有大把的人还求之不得这样的机会。
何况朱相的要求也算不上过分,他只是…只是要李棠宴而已。朱相和他说,他身边这个随从李棠宴,是雾岚山的门人。雾岚山以医术高明着称。
只是为避纷争,极少有门人下山。倘若李棠宴真是雾岚门人,朱相想要她也很正常,其实崔子宣对李棠宴的来处也有过猜测,她精通药理,而自己捡到她的地方也在正在雾岚山边界不远。
只是不知朱相是怎样得知他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的。呵呵。崔子宣冷笑,在那种人手掌心里翻腾哪有秘密可言。
不过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就是了,崔子宣忽然毫无睡意,他起身披上衣服,想要出去透透气。李棠宴,那个女人。一个女人罢了,送出去就送出去了,反正她对自己,一向也就是面上敷衍,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但他…他心里…竟有一丝舍不得,他对那女人的事,不曾特意了解,却有意无意地记到了心里。
她极爱干净,衣服虽旧但每天都要换洗,她眼界不同平常侍女,古玩奇珍在她眼里如同砾石,那天,他带她去朱相府上,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嗅到那香气就开始微微颤抖。还有…他带她去登云阁,她深深看着南宫照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快。从什么时候起,他观察她到如此细致入微的地步?那女人看似沉静,其实却愚蠢。
明明拥有那样的相貌,如果善加利用,完全可以将大部分男人玩
于股掌之间以达成她的目的,但只有她蠢的厉害。
甚至很少想起自己是个女人这件事,只一门心思地观察学习权谋之术,尽管如此,崔子宣也不得不承认,她这种对自身美貌的不察,让她更多了随
风
的气质,那天晚上,她以为他喝多了才去找她。
其实不是,他没醉,他只是忽然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刚好想到了她,毕竟这府里,只有这个女人蠢得如此一目了然,他说起那些多年不曾提起的事,她看似敷衍,眼里却
出怜惜。
崔子宣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迈向了李棠宴的住处。李棠宴,你不是和朱相有渊源吗?你害怕他吗?崔子宣想着。
他要去问一问她,她也许会一脸不情愿但又做出一副“我都听大人的”的样子,然后别别扭扭地找些荒唐的借口拒绝。
崔子宣想着就觉得有些好笑,她真的说不愿意的话,自己也可以考虑考虑回绝朱相,只是一个随从罢了,找个其他人代替她去也不是不可以。崔子宣的脚步也不由加快了。
当他就要走到李棠宴房间附近的小院时,却看到了假山后的一抹衣角。是李棠宴衣服的颜色,她在那里做什么?崔子宣心里疑惑。
“师兄…”是她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还勉强听得清内容,她在和谁说话?和她说话的人可能是用内力隐去了气息,声音也幽幽暗暗听不分明。“师兄你快回王府吧…你自己一个人出来也不安全…”又是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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