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新帝登基
妙寂再度重重磕了个头,言辞恳切。云心看着他,遥想到二十年前镜顽也是连夜回寺,风尘仆仆。
他跪在慧定法师面前,慨叹镜花水月一场空,强笑说无妨的时候,云心站在一侧只觉悲戚莫名。情海孽天,红尘苦恼,镜顽输了。一败涂地。
他生怕妙寂重蹈覆辙,惨淡收场。可如今看来,他的徒弟倒比镜顽运气好些,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亦不会阻挠。
“妙寂,为师没有什么期望,只盼你好而已。妙寂,从今以后你便舍戒还俗了。再不是济法寺的僧人了。”云心扶他起来。
温和道:“为师会对外称你闭关,不久后病重,你也无需介怀,那
的话不过是为师刁难你的。只要他人真心待你,为师定会为你料理好这些俗事。”
“师父…”妙寂心中动容,看云心已逐渐苍老的面容,心下不忍,再度叩拜道:“弟子不肖,多谢师父这些年的爱护,望师父保重身体。”云心笑笑,再度扶他起身:“你我师徒一场便是缘分。
孩子,往后相互扶持,好好待她。我也乏了。时辰不早了。你去休息,明早再下山罢。”云心再度拍拍他的肩,自己先踏出了殿门,在妙寂印象之中,云心向来对他关怀备至,他也一直精神矍铄。
从那
起,妙寂便觉得师父老了。不知是不是这冬夜太冷,妙寂看他离开的步伐也似步履踉跄。
妙寂心中感伤,长叹一声,转头跪在蒲团上再度对着佛像叩首:“我佛慈悲,弟子不肖,从此便舍戒还俗了。以往重重罪责,若要惩戒,还请一律降罪与我。”妙寂在那殿中跪了一宿。
直到天色将明才起身离开,那夜他也跪了一宿,神情落寞,今
却全然不同,离别的伤感不断。
他心却安宁,心中挂念着木桃在等他。妙寂终于要离开这座寺庙,那匾额上济法寺三字仍行云
水,他抬头望着,心想这三个字从此就要退出他的生命。
从今以后,他不再是清净持戒的僧人,而是要与木桃共度余生的普通人了,他虔诚地对着寺门低头,双手合十行最后一次礼。该走了,她在等我。
这次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山下走去。这座寺庙,他再也无法回来了。***木桃也起了个大早,回了荔棠阁砰砰砰地敲清月的门。
还好清月这
在店里,睡眼惺忪地来开门,看木桃一脸兴奋走进来,拉着她说话:“清月,我同喜爱的人表白了,他说他也喜爱我。”清月一个
灵整个人就清醒了。忙问道:“什么?你和谁?”
木桃犹豫了一下:“是一个我一直喜爱的人,你没见过,青岭见过,但现下还不方便告诉你。”她有点抱歉地看看清月:“其实我来是想要同你商量另外寻个人打理这店。我要走了。
我想同喜爱的人去看看外头的世界,湖光山
,千红万紫,我都想和他一起去瞧瞧。”清月脑子发懵,眼眶都要红了:“你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木桃立刻道:“也不是永远不回来了。你想我了可以写信给我,我们还能相见的。”她拉住清月的手,揶揄道:“清月你也不会一直待在店里罢,我都许久不见你在店里了。都陪你的小书生了罢。你出来玩的时候也可以来寻我一起。”清月这才笑起来,嗔她一眼:“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她想了想:“我…我近
是陪着他多了些。”“我也想我喜爱的人陪我四处走走。”木桃微笑起来:“我们便寻个人料理店里的事,收入对半分成就好啦。”
清月摇摇头:“不必寻人,我府中多的是人,我来这儿本也就是打发时间的。说好了三七分就是三七分,不能改的。”
“阿桃,你能开心就好,我想你了就同你写信,你也要记得想我,这些年我也就你一个好友。”清月说着说着还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清月你别这样,我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你也要开心,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同我说。”木桃看她落泪忍不住鼻酸,又立刻拿了锦帕替她拭泪:“你也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能认识你我也很欢喜。”说着说着两人就像孩子似的一样抱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木桃还
去寻青岭同他告别,清月却说青岭昨
来寻她来道别,见她不在,就让清月转达他有要事离开隐暮镇了。
“这么急?”木桃不由惊讶。清月神神秘秘地附耳过来:“我觉得他怕是惹了哪家姑娘,去追人家去了。”木桃一听就笑起来:“也不是没可能,由他去罢,有缘自会相见。”
天色尚早,木桃同清月依依不舍地道别后就去采买东西了。买了马车吃食都差人送到府上。这镇子依旧十分有烟火气,早晨人来人往,热闹祥和。木桃带了那些还未卖出的花样图纸,进了布庄寻了老板娘卖了个好价钱,老板娘眼前一亮,还拉着她问能否固定送花样绣品。木桃一一应下,还顺手买了不少布匹想着给妙寂做衣裳。
她盘算着这里她的绣品样式卖得出,到外头也应当卖得出,收入应当可观,养个妙寂应当绰绰有余,她慢腾腾地往宅子走回去,那门前已立着一人,她一见那
拔的身影就飞快跑过去,一边叫道:“妙寂!”
那人转过身来,她开心地扑进妙寂怀中,妙寂稳稳接住她,轻抚她的发,柔声道:“阿桃,我回来了。”
第二
,冬日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一层层墨绿的树叶透着炫目的光,草木香气清甜扑鼻,一辆马车慢悠悠地驶出隐暮镇,朝着远方奔去。
***一月后,苏州,宋观卿于书房内收到探子密信…贵妃薨逝,他一怔,那个只在宫宴上遥遥见过几次的女子,本是他父亲替他选中的未婚
。
那时都道相府嫡女才貌双全,温柔贤淑,他当时十分抗拒,本想一再推
,谁料还不由他拒,新帝登基,那小姐便已入宫成了贵妃,那贵妃独宠后宫,丞相右派风头更是一时无两。
可他在宫宴上见她,却只觉太过冷凝,对那位高权重的天子居然也不假辞
形容冷淡,他想还好当时未曾去下聘。
这样的冰山美人他当消受不起。只观这模样便知她身不由己,却不肯虚与委蛇。最近风头正盛的是新晋的苗婕妤,虽也是丞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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