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如果没有外援
文令秋伸出手捏了捏她削尖的小下巴,难得对别人的拒绝也充满了耐心:“那你想干什么?”
舒岑总觉得文先生现在因为她是病号所以对她似乎有些格外的温柔,让她一瞬间竟然生出一种生病好像也不是那么坏的愚蠢想法。
她小心翼翼地壮起胆子:“文先生可以跟我讲一讲你过去的故事吗?”对于文令秋的事情,舒岑一直都是听其他人提起,还从来没有听他自己提起过,所以她了解的也都是一些碎片,从来拼不完整。
“我的过去?”文令秋对舒岑的提议显然有些意外“我虽然不介意告诉你,但是你最好还是不要抱太大期待,我的人生和你想象中应该不太一样,
无趣的。”
“我…我也不是想听一个特别精彩刺
的故事啊…我只是想知道…”只是想更了解你一点而已。文令秋想了想,点点头:“你想从哪里开始听起?”
“从你上幼儿园开始好不好!”舒岑立刻来了点精神,挣扎着从
上坐了起来,和文令秋并肩坐在
上。
“…”文令秋看着舒岑的眼神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先把小丫头的手拢进了掌心,然后点了点头,其实就像是文令秋所说,他的前半生确实是十分无聊。
他小时候就不是一个特别爱闹的孩子,打有记忆开始母亲对他最多的夸奖就是乖,幼儿园里他也总是最安静的那一个,不哭不闹,唯一的兴趣就是看幼儿园书架上的故事绘本。
他当时最喜爱看的就是有关于古人的故事,因为喜爱阅读,字词量一直比同龄的孩子要积累得快很多,后来父母看他确实喜爱看书。
就特地在家弄出了一个读书室来,专门给他看书的同时还请了专门的私教来给他做陪读,后来文令秋上了小学,更是被老师捧在掌心里护着的那个尖子中的尖子,偶尔觉得上的课没什么意思拿着一本历史类的书在课堂上公然摸鱼,老师也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段时间文令秋除了看书之外最大的消遣就是电视上的文史类节目,每次回到家打开电视就连与电视拉开健康距离都忘了。
就直接往电视前一坐看得津津有味,然而津津有味的结果就是他看得一双眼睛直接报废,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戴上了眼镜。
就这样一路顺风顺水地到了高中,当时文和年已经在父亲的帮助下算是一只脚迈入了政坛,因此父亲和母亲对他和文斐然的未来都相当民主,文令秋甚至得到了高考志愿的自由选择权。
然后他就毫不犹豫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填报了历史系。也就是在大学里,他遇到了人生中第一个如痴如狂的追求者,白以晴。***
文令秋当然不是第一次遇到对他示好的女孩…如果要追溯过去的话,他的第一个追求者应该是在幼儿园时期就企图用一颗糖换他一个亲亲的同班女同学。
但文令秋从小到大都没考虑过恋爱这件事,对他来说有拆一封情书的时间还不如多看一页手上的书,久而久之,一开始对他无比热衷的女孩子们也都不得不收了心思。所以简单来说,文令秋也是第一次遇到像白以晴这样类型的女孩。
她就像是听不懂他的拒绝,看不见他的冷脸,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每天早晨总是准时出现在他寝室楼下,然后
颠
颠地跟在他身后嘘寒问暖,一路跟着他去买早餐,再跟他进教学楼。
足够烦人,但偏偏白以晴还长得很漂亮,在学校追求者不是一般的多。所以那段时间文令秋经常在白以晴不在的时候被其他系的男生堵在路上朝他叫嚣,质问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把女孩子玩
于股掌之间,文令秋本人对此倒是无所谓,可架不住总有些女同学看不过眼去和这些男生吵架,再加上次数多了就有些不堪其扰,干脆就约白以晴出来准备和她把一切都说清楚。
那个时候的文令秋不懂得什么叫点到为止,也没有现在的风度,那天白以晴精心打扮了一番赴约,他却只是非常冷硬地向她表达出自己的困扰,并且希望她以后适可而止,然后那天白以晴终于哭了。
她哭着质问文令秋:“我都已经把大小姐的自尊丢掉追你了。你就非要这样再在上面踩一脚吗?”文令秋却依旧面无表情:“你丢掉自尊却给我带来困扰,还是请你把自尊捡回去吧。”现在回想起来他年轻时确实太过锐利。
就像冰川最顶峰的棱角,每一句话都完全不留余地,也在无形之中把她往另一个极端推了一把。“文令秋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总有一天要你来求我!”
那天甩下这句话之后白以晴就再也没去找过他,偶尔在路上碰见也像是不认识,学校里很多人明里暗里说文令秋渣男无情,但文令秋却对此充耳不闻。
他我行我素的活了二十年,其中对于各种处事技能学得最炉火纯青的就是对一切不必要的杂音充耳不闻,他度过了一段很自在的日子,直到那场车祸的发生。一夜之间,他的上半生全都白活了。
大哥大嫂离世,他成了父母膝下最年长的孩子,一切沉重的责任一下
在了他的肩上,而他下面是只有九岁的文斐然和只有四岁的文启。文令秋别无选择。
他只能咬着牙把这个担子接下来,剥离掉所有性格中的自我,磨平所有外在的棱角。只为跻身进那不需要棱角与个性的政坛。
他没有时间再去看关于历史的书籍,也辞去了考古社社长的职务,除了必修课之外他必须用尽全力去补齐他之前二十年缺失的人脉和关系,他开始先作为父亲的左膀右臂陪伴他出席各种会议。
他开始学会像文和年那样对人微笑,他开始学会各种官腔和客套话,也开始能听懂别人一句话里的潜台词,他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他开始变得圆滑,开始接近那扇入口的形状,他很痛苦,但他很坚持。因为他是文令秋。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那一天父亲把他叫进了书房,用非常语重心长的语气告诉他,文和年的死对文家是一记重创,如果没有外援,可能文家就此就要没落了。
他明白父亲的话,也想起了曾经大哥文和年结婚前也找他喝过一次苦酒,他还记得大哥当时喝醉了。对着天空问了一句“就因为我是长子,所以我连要娶谁我都不能自己决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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