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就是心病
“郎君,这些东西也要带着走么?”江祁接过信笺,淡淡道:“不,迟些送到方信(方掌柜)那头,让他入了夏再往京都送。”毕竟是纸,沿途大雪大雨的天气少说得坏几本。
江祁不过拿来做个消遣,确实不急一时,他又问了几件早早
代给吴青的事,一一确认过后才去看那信笺,这一看便又笑了。吴青这段日子已经习惯了他郎君的好心情,要叫他说,再没有比现在更舒心的时候了。
“她今
都做了些什么?”吴青低头想了想,如实答道:“吃、睡、看书。”才说完他便暗叹一声:什么碗配什么筷,真真没点儿旁的爱好了这两人。江祁一顿,慢道:“也忒好养活。”
吴青无声点头,并未意识到这句好养活在江祁说来,大约是有些养人与养只猫猫狗狗也没什么区别的意思。倒是他自己率先反应过来,很快收回这句话:“各有各的活法。”
就在吴青感慨郎君可算栽了的时候,江祁扯了扯嘴角…不过是想到了自个儿,遂补了这一句。
***十月很快过去一半,这
,陆蓉喊住了将将要出门的卫戎。却是淮南王的回信到了,她见卫戎并无多少欣喜,不由问道:“你是恼了?”这是说她并未告知卫戎,直接寻了王爷去问的事了。
“娘亲怎会这样想?”卫戎便笑了笑“不过是近
遇着几件烦心事,一时没转过来罢了。”陆蓉便松一口气。
但也还是解释道:“虽说你已行过加冠礼,该由你自个儿做主才是。然,姻亲之事不比旁的什么,娘亲也是担心你。”
卫戎适时递了一杯茶予她,笑道:“娘亲考虑周全,儿感激不已,”陆蓉这才展了笑颜:“也不知是哪儿学的这些话,可不能胡乱哄人姑娘。”
卫戎直呼冤枉。信笺薄薄两张,先是提了回庆州的日子,再问了几句家中的事。末了。于卫戎一事上,只短短一句待他归来再提。
陆蓉一噎,恨恨道:“学什么不好,学人说话说一半。”她又看向卫戎:“这吊人胃口是再坏不过的,你惯爱学他,这点却是不许。”卫戎连忙表示受教,连
的烦闷也叫这事打了个岔,消散不少。
***二人再见面时,默契地当作上回吃酒的事情没发生过。又好似回到最初,她拣几件趣事来说,他亦提了几句军中听的琐事,就连卫戎讲了早上出门前,他娘亲的那一番教育,文椒也只是一愣,很快又笑起来。
“说你爱学王爷是怎么个学法?”他也觉得有些好笑:“她每每说这话,都是借我刺一刺父王罢了。”
“多是些什么…唔…好比我十四岁那年,教我的武师傅有事归家,我一时手
,蒙了脸去与人…咳。”他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地
低了声音:“那会儿有个镖局招镖师么,我便上去了。”
“然后?”他握拳,又咳了咳才道:“那时候年岁小个子也不如何高,
子却傲,很是得了些教训,回了府里险些没叫我娘亲再揍一回。”
“我身上有伤,受我娘亲怒火的便是我父王了。”文椒见过王妃的,却是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妇人是这样的
子,不由笑道:“然后说你这
子全随的…?”
他点点头,嘴角也噙了笑。文椒支着头,目光扫过他的脸,他天生就该是这样的,意气风发,一往无前。不要再说了,就这样吧。文椒收回目光。
***卫戎只让从云跟着她,他在时,从云自然便隐了去。只,在卫戎回府路上,他想起了从云的事,便让人去唤了他来。实非君子所为,卫戎抿了抿
,心生惭愧。
可听完从云的话他便不这样想了,他幼年时精力过剩,父王并不能
教导他,便为他请了许多位先生,他学了很多东西,大多用不到了。
甚至他忘了其中大半。可学习这些东西时的习惯是改不了的。好比他为着练剑,雷打不动地固定一个时辰起身。再好比,他之所以能察觉那些个不对劲,是因着他学过一年多的断案。
衣橱中的包袱,空空的妆奁,越发
简的宅院…和年尾必定要回河州的江祁,他讥笑道:“这叫我怎么想呢。”声音低低的,风一吹便散得听不见了。累。
就让她走罢,离自己远远的,最好是随着江祁在河州不再回了。眼不见为净,不要这样互相折磨了。好累。可,凭什么啊。
-凭什么她喜爱我时要我给她真心,不喜爱我了又要我立刻松手?是没有这样的道理的。卫戎
了
额角,唤了从云进去。
代了从云之后,卫戎让他退了下去。***
从云是暗卫,按理说他应当跟死人差不多,主子吩咐了什么便去做。可这一回他觉得有些不妙。
他对文家小姐与世子之间的事只隐隐有些猜测。世子不应做这样的事。从云脚步一顿,到底还是往守经巷子的方向去。***文椒反复思虑,最后还是决定将文昭两个交给江祁。
好一番劝说之后,两个小孩儿才点了头。无他,文椒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一向没什么安全感,能求个安心最好不过。她与江祁约定,每到一处驿站都留一信笺予他。
***十月二十一,宜出远门。吴伯看了看眼前的宅院,很是舍不得。然,他很快被文昭闹着要吃糖吸引了注意力。江祁放下车帘,淡淡道:“走罢。”文椒并未去送,最后几
了。
她还需要再确认一回。***文娇娇并未一道去,甚至连送一送也没有的消息传到卫戎这处时,卫戎正在看公文。
他抿着
,许久后才低声道:“下去吧。”她答应过不再见江祁,至今都做到了。大约是他将人想得太过。父王不
便回。他长叹一声,使人去请府医,就是心病,也总该有药可医。
***文椒思来想去,那一梳一钏还是请了苏娘子帮忙还予卫戎。得知她要走,且大约是不会再回来了。
苏娘子踌躇道:“怎么定得这样突然?不等两个娃娃一道回了?”她又看向文椒手中方盒,劝道:“毕竟…不如还是您亲自说一声的好。”她笑了笑,将方盒递给她:“说不了。您就帮我这一回罢。”文椒不
在离开前再惹出什么事来,经了吃酒那一回,她也转变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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