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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上气息
 小尤物的名字叫雪锦…肤白若雪,前程似锦。至少,当他呱呱坠地之时,被娘亲温柔地抱在怀里,望着他红齿白、发出第一声哭鸣。

 他的娘亲心里是如此希望的:望他一生磊落,心向光明。可谁又能想到,这孩子的生辰八字里带着极。上一代的朱衣祭司,很快便派人破门而入,抢走了她的雪锦。

 从此娘亲哭瞎了眼睛,孩童掌握了权柄,是与非的界限,不再明能辨得清,有些人生来便注定,要与黑暗相亲。*雪锦练功时还是非常专注的。

 他直了背脊盘坐在祭司金椅上,阖目动,两手叠成红莲花盛开时的模样。传说中的往生红莲,盛开在界冥河的岸边,受风飒飒地拂吹,在暗无天的地狱里如血般绽放,在亡魂坠入永恒无明的道路上,弥散出诡异的妖芳。

 花瓣风低语,为他们唱歌,为他们送行。“洒里瓦咔婆啰威咔…哆吧啦耶靡呶岜耶…”雪锦快速开闭的双中,吐出一串串意义不明的咒言,只见他越说越认真,越说越迅疾,清秀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喀伽啰唲?嚓晰煞!巴郎,你给我走过来请罪!”

 突然,雪锦猛地一指远处的尸体,一簇幽红的火焰在他的眉心猝燃“腾”地一下像是红莲焚火、地狱昼亮,已经逝去的亡魂,蓦地听见了他的召唤!趴在地上的巴郎。

 原本早已没有了丝毫的活气,可他短僵紫的小指,竟是陡然一动!随着咒言的不断加重加急。

 那具死去了一天一夜的尸体,竟如被人牵引着傀儡线一般,颤颤巍巍地站起,他向着召唤他的主人走来,脚步沉重,拖沓着属于死人的迟钝,面色阴沉,两只早已没了眼珠的目眶处,黑黢黢空得骇人。

 雪锦心里澎湃着兴奋,这是他修习炼儡大法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唤动一整具完好的尸体,之前由于他功力尚浅。

 或者是未能找到开窍的法门,每次念完了咒字,总是只能唤动尸首的局部,譬如说那两对离体突兀的眼球,就让他气得踩爆了来出气。可这次不同,眼见着尸首一步一步地过来了,虽然浑身僵硬,手和脚不协调得可笑。

 但成功了第一步,便有第二步,距离他最终能够摧动“生尸”的境界,又靠近了一点,是的,人的身就好比一具空阔的皮囊,三魂七魄就像是装在皮囊里的填充物。拥有元之血的祭司们,可以通过燃沸自己体内的血,生出源源不断涌溢的暗能,用以充、驱动已然失了魂的空壳。

 可若是想硬生生地将生魂排挤出去,以自己爆发的暗能去代替,则更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将力大无比、尾能翻船绞颈的鲛人炼成活儡,需要先在死人身上练习。

 “主人,你很热么?要不要放偌蓝过去,帮您擦擦额上的汗珠…”鲛人在池中摆尾,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名字叫偌蓝…偌大的深蓝色海域便是他的家,本该身处无忧无虑、恣意徜徉的天地,可如今他却被困于这五丈之池间,一伸尾便能撞着边际,那片碧海蓝天,暂时是回不去了。

 可雪锦恨透了他那一副隔岸观火、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好似自己的傀儡大法练成或练不成,都与他毫无干系,他那一份不慌不忙的笃定,在自己急于求成的上进心面前。

 就像是一种诅咒,诅咒自己前功尽弃,永远也不能将他如何,尤其是当巴郎的步子慢慢停了下来,腿脚再次垂软,变成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气恼加羞愤,让小尤物恨得牙,他咬紧牙关怒瞪着鲛人喊出了两个字:“闭嘴!”吹弹可破的玉肤上,凝着的晶莹汗水,应声抖落了一颗。偌蓝自然是跨不出池子半步的,可不妨碍他伸着一点儿舌尖,极为惑地在自己的了一圈,好似珠汗承落,被卷入口里细品:“哦…差点忘了。

 主人最喜爱让我以舌头伺候您…”被灵活的舌尖,勾起的那一道难以言说的暧昧,好似隔着空气,在了雪锦的颊上,让他觉得。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心中蹿起,他想捏碎什么,或是抓住了什么来狠狠地抓挠!

 这条畜生,居然敢对自己肆意调戏?当他真的有多善心么!他攥起指尖,想要立时摧动透骨钉,来叫偌蓝痛得闭口。

 可他的法能已经烧到了近乎极限,他不能叫这条鱼尾的畜生看扁,他必须再冒险一试,让无力前进半步的尸体再度站起来,哪怕这意味着。要他将体力透支!哼…巴郎这条没出息的狗,死了都还是一样的没用!

 他如此愤愤然想着。便又摧动念力,逐渐将元之血的威能烧上顶点。汗珠如雨水一般滚落,一滴滴蓄在高浮的锁骨。雪锦频频嗫嚅着口。

 他的声调如张弦般高促,微微点合的指尖,难以自控地时颤时抖,他把眉头拧得如死的绳索一样紧,玉颜像是被煮在火上的桃花酿彻底浸泡过一般,烫成了惹人怜爱的娇俏霞红。

 可是巴郎的尸体再也无动于衷,依然悄无声息地趴伏着。像是耗尽了生气的破布口袋,装不进一丝一毫的生者气息。

 “啊…”雪锦一拍扶手停止了念咒,转而愤地大叫一声。可这并不能平息他体内、烧得如火如荼的元盛火,他的身子像是被架在烈火堆上炙烤,血横冲直撞,顺着七筋八脉逆蹿奔

 他热得就像锅盖上的蚂蚁,脑中一团麻,脚底烫得站都站不住,眼中就只剩下了不远处的那一汪蛊惑的清泉,哪怕那里头栖息着一条对他不怀好意的人鱼。

 他此刻也无暇多顾,只管迈开了两只小脚丫,冲着鱼池疾走而去。“砰通…”水花溅起一丈高的同时,包裹在周身的清冽。

 终于让他感到了舒适。紧绷了多时的突然放松,让他疲累得虚软下去,意识终像是泛在水面的涟漪一般,慢慢地沉入了平静里…*当雪锦睁开眼,第一个映入目帘的,就是一张、好似被月光雕刻得剔透的脸。

 鲛人那近乎完美的容颜,以及低头凝视着他的视线,似透着考量,似带着垂怜,唯有想象中应有的滔天恨意,却不曾显。雪锦被偌蓝抱在臂弯里,他的衣衫是敞开的。

 了一片珠玉的白,两点红芍立在口,小巧得好似相思红豆。两人贴着,凑得这样近,一上一下的气息,混乱着错在一起。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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