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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老公突然联系
 小姜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也没有一滴泪,才木然地点头,就这样搬来莫城,一个人租房子,转学,生活,一住就是两年。

 江怀民在意这个女儿吗?当然在意的,那天她失踪,他以为她前晚的戏言是真的,报警托关系,癫狂地四处找她,丢下新娘子婚都没结成。可江怀民还是从前那个江怀民吗?不是,再也不是了。因为半年前,他还是结了婚。林萝嘴里不是滋味,小姜这两年,心里苦。

 叶明扬拦到一辆的士,两人上车,司机问“去哪?”林萝从呆愣中回神:“人民路幸福养老院。”叶明扬挑挑眉,好奇地问:“你真住在养老院里?”林萝点头:“嗯…我爸没回来的时候。就跟爷爷住一起。”

 叶明扬含关切:“你爸在哪儿?”“京城那边上班。”叶明扬默了会儿:“多久回来一次?”手攥在衣袖里,体温攀升,冻疮发热,像蚂蚁啃噬般又刺痛。林萝心里堵得慌,面色麻木地望向窗外飞驰的风景,轻飘地说“高中以前,一周一次,现在…不知道。”

 ***林萝轻手轻脚地回到养老院二楼,门掩着没锁,客厅灯开着,她心里暖暖的,出门时提到今晚会晚回来,爷爷明知她有钥匙,还贴心地给她留了门。养老院三年前装修过一次。

 原本林萝跟爷爷住在三楼,一室一厅的老套房里,爷爷见她年纪渐大,主动打报告跟领导申请,换成两室一厅。

 搬过来后,爷爷坚持让她住在主卧,说是女孩子用带独立卫生间的房间比较方便,他不需要。

 她将画具放在爷爷专门给她定制的储物柜里,踮脚提起裙摆,熄灭灯,摸黑猫穿过客厅进入自己房间,洗完澡穿上睡裙,她躺回被电热毯烤得温热的上。

 不到八平米的卧室,装潢成舒适大气的暖调风格,角角落落纤尘不染,靠里侧的整面墙上整齐摆放着各类书籍和画册,向的飘窗边安置画板、颜料、各样笔等画具。手机在柜子里震动。

 她取出点开,收到叶明扬的短信:“睡了么?”末尾加上个与他那张脸格外匹配的阳光笑容。林萝回复:“嗯,正要准备睡,你到酒店没?”叶明扬被鼓励。

 紧接着发来下一条信息:“刚进门,酒店条件还不错,哪像别人说的,南方的空调效果其实并不比北方暖气差。”林萝有一搭没一搭地同他聊着。叶明扬越发热络。

 她中断聊天,不再回复。视线不动声地瞥向边,实木柜上的手绘历末圈着红色的弧线,她眉角猛地一跳,被深深蛊惑,心情忐忑不安。今天12月29,离元旦只剩下两天。

 周遭万籁俱寂,她抱紧她的老朋友…咖啡小狐狸布偶,蜷缩成一团,闭上眼睛。从月初起,她就已经开始倒计时,翻来覆去的数,早能倒背如。只剩两天。

 她藏不住的欢喜,按捺着狂的心跳,全身发热导致昏昏沉沉睡不着,他会回来吗?脑袋里在吵架,她不堪其扰,冥冥间又有种直觉。

 他一定会回来。一晚上做些光怪陆离的梦,第二天早上按部就班地去上学,混混沌沌度过两

 元旦这天,养老院里张灯结彩,雪花四处飘飞,北风呼啸寒凉,林衡那俩低调的豪车从蜿蜒的路尽头稳稳开过来,鸣笛叫了两声,停在楼下院子里,随着林萝长大,林文忠一天天变老。

 他早年走南闯北殚竭虑,饥一顿一顿身体亏空严重,如今七十七岁高龄,气神已大不如从前。

 林文忠负着手站在二楼阳台上,侧过身往下瞧了瞧,见浑身散发精英气息的儿子从车上下来,旁边车门随后打开,一位穿着雾霾蓝大衣的女子踩着白色皮长靴走出,两人似乎察觉到楼上探究的视线,林衡修长的腿绕过车头,握住女子的手,抬头朝楼上的林文忠喊了声:“爸,儿子回来看你了。”

 “叔叔您好。”萧意澜在风雪中礼貌地问好,林文忠没什么表情,萧意澜朝林衡俏皮地眨眨眼,娇嗔地摇摇与他握的手,脸红地撒娇“阿衡,你怎么这样晾着我,都不介绍一下的吗?”

 林衡亲热地揽住萧意澜的肩膀,萧意澜甜蜜地靠在他口,这个动作在他们之间像是进行过无数次,娴熟自如,似一对寻常夫。林萝目光瞬间黯下去,猝不及防被人剜了心脏,素面朝天的脸上霎时血尽失。

 “爸,这是我女朋友,萧意澜。”林衡笑着介绍,沉沉目光上二楼角落那张惨白绝望的小脸,心里被狠拧了一道,脸上却是不动声,朝着小姑娘勾起角“落落,你这孩子,怎么看到爸爸都没反应?”两人像隔着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他在那边,她在这边,如他所说,咫尺天涯,永远无法相。林萝被一点点埋进厚厚的黄土里,呼吸逐渐发紧,皮肤下翻涌叫嚣着快要崩溃的躁动因子。

 她毫无血,坚强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爸、阿姨,你们好。”说罢,她怕自己会疯掉,多一秒都克制不住,扭头快步冲回了房间。

 ***晚上林衡订了市中心一家远近闻名的饭店,去的途中,萧意澜从副驾驶频频回头,热络地找话题和爷孙俩聊,她嘘寒问暖,但林文忠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对她不怎么搭理。

 而林萝虽有问有答,两人之间又像隔着一层膜,对她始终不大亲近。这让萧意澜颇为沮丧,不过沮丧没有维持太久。

 她忽然想起什么,笑着夸林萝:“落落,听你爸爸说,你八岁就出版了第一部漫画作品,并且上了新人畅销榜,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谢谢阿姨赞赏,”林萝抬头看了林衡一眼。

 他正目不斜视地开车,林萝很快别开眼:“我当时不过胡乱画罢了。是爸爸瞒着我投的稿。”萧意澜听罢扬眉,修剪整齐贴着美甲的圆润手指头轻轻戳戳林衡的手臂,调侃他:“阿衡,你职业病呢,女儿这么小就被你算着去赚钱啦?”

 林衡闻言莞尔:“还真是冤枉,当时画稿放在办公室,周秘书的小女儿过来玩恰好看到,哭闹着要借回去一个晚上,第二天大清早,她老公突然联系我,问我是否有意向出版。”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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