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正是因为这样
“宋俞,”她垂首,闭着眼睛,低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哥为我牺牲了很多。”宋俞下意识地点头。确实是这样,在学校里。
他很少看见薛梓和朋友在一起,要知道,高中男生最爱打球。午休的下课铃一响,就闹哄哄地聚成一团,约去操场。只有薛梓,一有时间,第一件事就是跑来他们班找薛晚,就连路过走廊,也习惯性地回头,探寻着她的身影。
一般不都是妹妹黏着哥哥么,这对兄妹倒是和人家反过来,是哥哥
着妹妹不放。薛晚倏地笑了声,意味不明:“所以,我应该为他付出一次,对吗?”
宋俞以为她的意思,是说想要向薛梓道歉。于是便道:“当然。”其实他还说了一句“但你不要勉强自己,不想做的,就不要做”可惜薛晚没听见,她仰头,将饮料喝尽。
拿过纸巾,草率地擦了擦嘴角,就站起身:“我还是先回去了。”宋俞瞪大眼睛:“外面雨这么大,你还是再等等…”薛晚头也不回,打断他的话:“不能等了。”
她已经让哥哥等了太久。再拖下去,只会伤他更深。薛晚将空掉的易拉罐投入垃圾桶。转身走出店门,一脚踏进雨中。宋俞愣了下,连忙抓起书包,跟着冲到外边。浴室里,薛晚扭开花洒。温热的水洒下,打在脸颊。
过了会儿,身体才逐渐回暖。视线所能触及之处,尽是一片
蒙的水雾。大概是被熏得有些缺氧,她一手撑墙,忍不住深
了口气。没关系。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哥哥。洗完澡,发现薛梓为她准备了杯温牛
。
见她走出来,便将杯子递到她面前。“谢谢哥哥。”薛晚甜甜一笑,她说着。伸手去接。指尖不小心搭上他的,有点凉。理智提醒她,要好好表现,但身体率先作出反应,手飞快缩了回去。失了支撑的杯子,直线落下。厨房没有地毯,所以没能幸存。
伴随响亮而刺耳的一声,玻璃碎了一地。***薛晚盯着地板,表情怔愣。如丝绸般滑顺的纯白牛
,从支离破碎的残骸中涌出,在深
的地板上,逐渐往四周蔓延开来,就像她,无意间在他心上一刀划开,接着。
又将伤口一点一点撑大。缓慢,却致命。几秒后,薛晚抬起眼。发现薛梓也正望着自己。幽深的眸
,黯然无光。
心里顿时更
,但她还是牵动嘴角,扯出抹笑:“对不起呀,哥哥,我手上好像还有水,有点滑。”说着。俯下
,想将碎片拾起。低垂的头,掩住她的慌张。手腕被抓住。
“会被划伤的,”少年的嗓音很淡“我来吧。”于是薛晚站到一旁。双手揪着睡衣下摆,看着他清理地板。没过一会,看见他身形一个不稳,向前一倾。手撑在地面,细碎的玻璃扎入掌心,有点点血丝冒出。
薛晚吓傻了。连忙上前,伸出手扶着他:“哥,你怎么了?”蹙起的眉,与痛苦的表情,皆让她心头一紧。
“没事…”薛梓
了口气,才继续道“可能是因为一天没吃饭了。胃有点疼。”薛晚气结,又很无奈:“你这个样子,哪里还是有点疼。”她搀扶着他,将他拉起来。
等把薛梓安置在沙发上,她又跑回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些能现食的食物,匆忙装了一大碗。转头又倒了杯温水,才来到客厅。“来,我喂你。”她坐在他身侧“你怎么会一天都没吃东西?”
薛梓把递到嘴边的筷子含入口中,嚼了嚼,咽下,然后,才迟缓地道:“宿醉,头疼,吃不下。”骗人的,其实是因为太想她,没有食欲。
但他不想被发现,自己离开她以后,甚至不能正常生活的,这丢人的一面。薛晚被他刚才的模样吓到,眼眶里还噙着泪水。闻言,不悦地抿起嘴:“以后别喝这么多酒,还有,记得一定要吃饭。”
薛梓听着。还有力气笑出声,她见此,鼓起脸:“你笑什么。”薛梓歪过头,搭在她的脑袋顶上:“我以为,我才是负责唠叨的那个。”薛晚咬着
,扭头,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你,忽然这样,把我吓死了。”
“还有,”她用手肘顶了顶他“你重死了。快挪开。”薛梓这才坐正回去。张开口,等着她喂食。
于是薛晚又夹了点菜,往他嘴边送去。解决完碗里的食物,薛梓的胃疼才缓和了些。仰头,看见薛晚还端着碗,便说:“你把碗放着。我会洗。”薛晚站起身:“算了吧,我还是有点良心的,不会让病人做家务。”说着。
拿着碗筷走进厨房,只是,走了没两步,她又回过头。“哥哥…”她犹犹豫豫地开口“我说过的话…都是真的哦。”包括说要尝试喜爱他的话。薛梓勾
一笑,他怎么会不清楚,她一定是为了他,才强迫自己接受这背德又荒谬的事,可是,这样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
夜晚,薛梓已经躺在
上。薛晚却停在
边,迟迟没有爬到上铺去。薛梓撑起身,看着她:“不困?”
等了片刻,才听见她轻声细语地问了句:“哥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手指被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他看见她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他才傻傻顿悟,原来她在勉强自己。杯子摔落地面,碎得四分五裂。不知怎的,他倏然想起以前做过的梦。
然后又发现,无论是多
旎的
梦,也总会有不得不清醒的时候。睁开双眼,起了
,怀中的温软就会消失不见,他只是单纯地以为,等这一次醒来,会有个不同的结局。
胃部的绞痛愈发剧烈,伴随满腔的窒息感,朝他一齐袭来。房间内。空气仿佛被冻住般,一室静谧。
薛梓默然许久,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确定?”他的目光在她微隆的
部,凹陷的
线,与细瘦的脚踝上徘徊。随即,挑眉笑了声:“我可保证不了。能忍着不干坏事。”薛晚被他暗沉的眼色吓得后退。
顿了顿,强忍着慌乱,瓷声瓷气地道:“可是,我想和哥哥你一起睡。”话音刚落,又急切地加上一句:“就…单纯地睡在一块儿。”她故意咬重了“单纯”
两个字的发音。殊不知,正是因为这样,反倒让人的思绪不可控地驶向“不单纯”的睡法。薛梓无奈地轻笑:“上来吧,不对你做什么。”于是薛晚关了灯,爬上了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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