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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朕回不哄还好
 为了救治而忙前忙后的人知道元靖的情况,可外面的人不知道,朝堂上的秩序可以回到三两组合一人单独上奏的时候,可身处京城之外的官员们则没有被特殊嘱咐,奏折如落雨,簌簌不停息。

 尤其是萧将军所在的地区,每天都有无数新的折子递上来,警惕的地方官员敏锐的察觉的边境袁国最近的反常行为,将袁军欺辱本国百姓的桩桩件件都记录在册,每上表。

 比起屡屡发生冲突的其他小国,袁金国有当朝皇后和历史原因在前,两国一直都和和睦睦的,不止平民百姓。

 就是军队将士都能自由出入边境进行商贸或探访,大抵是百年前的一件恩情,让盛华国百姓对袁金国一直抱有感恩之心,袁金国也回报以礼,许多年来都彼此爱戴信任,从不曾出现这样频繁的矛盾。

 沉季同每试完药会把照顾的人先屏退,帮元靖擦洗身子,听太医说在他来之前元靖每还有几个时辰的清醒时候,现在整都处于昏状态,沉季同除了大量试药以外无计可施,于是其他时候便都在殿内处理奏折。

 他命官员查清闹事缘由以及对方的真实身份,切不可大意错怪伤了两国百姓的和气。死马当活马医的第三天,元靖终于有了反应。

 时疫会传染,沉季同将内外殿用厚厚的布帛隔开,太医都在外殿,只有诊脉的时候可以掩住口鼻进来,宫人更是连内殿的门都不准进,几乎所有事都由沉季同代劳。

 那天沉季同正把内殿开窗换气,不小心碰掉了香炉,回身要捡起来的时候看到榻中央的帷帐拉开了一个,他清楚地记得他怕元靖受风,特意拉严实了的。

 他正纳闷,听到里面传出了细微的呼吸声。沉季同快步走过去,拉开帘子一看,元靖醒了!可就在沉季同端水的功夫,他又睡了过去。太医赶来把了脉,说不上所以然,只让继续喂药。

 沉季同不眠不休的守在榻前,不想错过任何他醒来的时刻。半夜里要服一剂新药,沉季同试完药后觉得口闷得很,待在殿内有种不上来气的感觉。

 就让人把给元靖用的那一晚先收起来,等他出去走走觉得无碍再给元靖服用。走着走着到了皇后的凤栖宫,灯火通明。

 从宫里传出皇后有喜那天的滋味沉季同还心有余悸,心像裂了一个口子,往外汩汩渗血,明明他说过和皇后无夫之实,可…他必然是欣喜的,休朝三足以表明。沉季同不再往前走了。

 元靖出事以来皇后也出力遮掩,对外谎称胎气不稳要皇上的气镇殿保胎,这一胎备受瞩目,无人以此苛责埋怨皇帝对国事的懈怠,因为皇嗣也是国事。

 凤栖宫出来了宫人,远远的朝沉季同行了个礼,请示要不要进去通报,沉季同摆摆手,转身走了。

 回去后不适感消失,沉季同把之前那碗药喂给了元靖,自己泡了一壶茶在边支了桌子办公,太医隔一两个时辰进来把一次脉。

 当后半夜沉季同猛然在奏折上看到“青南公子”四个字后,困意一扫而光。青南公子为救被掳民女,只身闯入袁金国军营,已身陷囹圄。沉季同心情复杂的看完后面的文字,提起笔沾朱墨,即刻营救四个字在脑海里徘徊着。

 下笔之时太医的惊叫让沉季同手抖了一下,一滴鲜红的印记落到了文书上,沉季同最后扫了一眼折子,放下笔朝太医走去。“如何?”“皇上体温回升了一些,脉象也有了变化…”太医说得谨慎,话没说太满。

 但看向沉季同的眼睛里已经充满了喜。沉季同愣完差点喜极而泣,立刻吩咐人去熬了皇上最后喝下的那服药,而后寸步不离的守在他身边。整个后半夜沉季同都是精神高度集中的。

 他握着元靖的手,感受到他的灵魂重新回归他的躯体,蓬的生命力正一点点在石碑中钻出空隙,好转的同时,元靖身上开始频繁冒汗,先是只有额头,后来转眼间全身都透了。

 沉季同擦洗的速度赶不上汗浃背的速度,到后面索把他扒光了盖在薄被下面,隔一会便只需擦擦汗无须更衣了。

 一直忙活到天际泛白,沉季同白守了一夜,终究还是错过了元靖醒来,他趴在边上累得睡了过去,元靖疲惫的醒来,盯着沉季同看了会,便等来了轮值的太医。元靖腹中空空,口舌干燥。

 想起身喝口水润润喉咙,刚要动,忽的察觉到了什么,又重新躺回去,从帐内伸手接过水喝了一口,躺下又歇息了一会。

 沉季同一睁眼就看到一只手在自己头上抚摸着,但他发现是醒来的元靖后,第一反应是大声把太医叫进来,他一跃而起,踉跄一下站稳后便要往外跑。元靖使出全身力气才得以捏住他的衣角。

 沉季同低头看,目光顺着手臂到达元靖脸上。“朕的…衣服…”***沉季同木头似的转过身,又撒开步子去拿他的衣服,扶他起来的时候眼睛都不敢往上瞟,一直笨笨的,手忙脚往他身上套衣服。

 动作没轻没重,冷不丁鲁了些,元靖浑身酸痛,被碰到肩膀,嘶了一声,沉季同立刻停住动作查看。元靖低头,沉季同抬头。

 目光汇,沉季同恍然发觉他变了些样子,细微的变化,说疲倦了苍老了不至于,只是感觉没原来那样强硬了。

 一场来势汹汹的疫症,差点将带走他,新生后,沉季同发现他眼里深不见底的湖泊变浅了些,闪着细细的光,柔和而沉静。沉季同再也控制不住抱住他,身子颤了起来,声音夹杂着哭腔:“我害怕…”

 这些天他看似无坚不摧,号令众人时威严无比,可那是因为背后有元靖为他支撑着。现在那人再次回到了他前面,沉季同的坚强瞬间瓦解,决堤的恐惧倾泻而出,他浑身发冷,唯有抱着元靖,让他的体温给自己安慰。

 元靖嘴苍白,沉季同扑进来的时候他咳了一声,稳稳的抱住他,环上他的背,手掌在上面轻抚着。颈相拥间吐出轻声细语:“怀御辛苦了。不怕,朕回来了。”不哄还好,一哄。

 他的小丞相便哇的哭出声了。隔帐外面脚步声成一团就是不敢进来。元靖有低声哄了几句,没起作用。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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