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是奚月爱玩
奚月没有博爱情怀,也没有多余的善良,她只是纯粹觉得,季邢该活着,她只要活着,就能看到他的归来。季邢回来了,那些所有矛盾的情绪又都纠
到了一起。
化作洪力将季邢推远。看见他,她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夜深。奚月又回到老巷,坐于房间的窗前,看窗外银光撒满石墙。
门外,季邢也安静坐着,他现在无比想
烟,缓出口气。做过的事情里,没一件事会比现在更难,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扇门一旦中途打开,十有是要和他泯恩仇斩旧情。
无非就是想和他撇清关系。手指屈在膝盖上点了点。
腔里的那口气堵着。起身朝那扇门走去,步子停在门前,推门的动作也止住。如若像以前,只做他想的,那就容易太多。可又有什么意义,他要的,是她把心打开。
“奚月。”他隔着门开口。屋内得人神经一紧,侧过头,看着门的方向。门外传来季邢低沉徐缓的嗓音。“我不会再
你。”这是他的承诺。
“但我想要一个机会,你试着回我身边,嗯?”这是他的退步。季邢难得有这么没把握的时候,话说得尤其慢,怕稍微不小心有了破绽,最后自己把她输掉。
“不试试你怎么会知道过不去。”一门之隔,季邢此生所有的耐心被拉到极致,一分一秒地用,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紧张。可如果,她拒绝试。
门从内拉开,劈开一道光线到他身上。奚月的脸色不佳,是明显经过繁复挣扎后的神情,她说:“季邢,后果自负。”两秒后。季邢绽出四年来唯一真实的笑:“后果自负。”“我没开玩笑。”奚月这时觉得自己还能有走掉的可能。季邢点下头:“嗯。”“可以回家了?”奚月蹙眉,明明是很凝肃的气氛,怎么突然就变了。季邢见她迟疑,朝她伸出手,邀请的姿势。是趁热打铁的速度。
他抓起她的手,握进手心:“我们回家。”***赵煜入狱,就连施舸都不知道他还活着。这也是季邢的意思。
也是护着季礼的最佳方式,在所有人看来,赵煜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但对外宣称是伏法入狱的说法,季邢两边都假戏真做,瞒过了奚月也骗过了众人的眼睛,他不是不想赵煜死,其实他比谁都不希望这个人存在,但。
他不改变不了一个人存在的既定事实,他会掌控。让赵煜以他想要的方式存在,其实更重要的是。
他不想让奚月的身上再背这么一条命…赵煜的命。归
结底,还是嫉妒。季邢不会说,也不会承认,往后也不会在意。
季邢去牢里见过赵煜,仅此一次。赵煜也不意外,隔着长条木桌很客气地请季邢坐,笑得风生水起似的。季邢很不待见的语气“这里很适合你。”
赵煜从见到季邢的第一眼就衔带着笑意,好像这样就可以向别人展示自己其实在哪里都一样能够适应的潇洒,不过是坐牢,他坏事做尽还能活着。
不亏。赵煜摊了摊手,双手间的镣铐拉动出碰撞声,他苦恼地看向手铐“还行,就是身体不轻盈。”季邢不是来关心他的。赵煜当然也清楚。
成王败寇,千秋过后各有收场。季邢如何,赵煜同样也不关心,只不过他今天能来这里的理由其实不难猜。
“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季局长。”赵煜直直看着对桌的季邢,模样和当年坐在帝皇赌室内一般。
只不过褪去了华服,少了拥护,失了权势,
去了赵老板的光环,赵煜的骨子里还藏着那么份稳。赵煜也不等着季邢回应,自觉往下说“我一身脏名,太好处理了。”“可是奚月就不一样了。”
提起奚月,赵煜的声线里也闪过一丝变化的痕迹“她的身份可不好洗,哪怕你是局长也不一定能妥善,你怎么做的?”赵煜脸上维系出来的体面笑意没了。
视线微垂在那幅手铐上,有几秒的沉思,他在这个四墙高筑的监狱里待了这么久想过很多,唯独这件没想出个眉目。
一直有件事想不明白,还
愁人的,所以他就问了。一直有个人还在让他牵挂,怎么可能不问。季邢的本事和谋算都大,赵煜清楚这一点。
但奚月太特例,哪怕把自己换到季邢的立场上,他也很难做。站的位置高了。越不能不顾一切去做什么。赵煜的声调又往低了沉两分。
“你也把她关进去了?”不然,季邢不会这么久之后才来找她。细听,还有股浅怒,只不过和以往不同,这是失了底气只能自我消化的多余情绪。因为再无计可施,所以赵煜话说完都没抬眸去看季邢,等了良久。
最后季邢给他的回答是,无可奉告。赵煜苦笑,打量季邢,后者端正坐着。脸上挂着一丝不苟的严肃。别人看不出,赵煜不会。止笑,他问季邢“你应该很想杀我吧。”
季邢想杀他的理由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和不想杀他的理由一样,都是因为奚月。赵煜突然明白了这一点。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溃散,如雪山轰然融化进冰川,原貌崩塌,整个人宛如
空了的人偶,背靠着倒进座椅里,双目逐渐黯淡,然后慢慢失望。对自己失望。
他本以为自己在这场战役里,最起码有一点是不会输,那就是奚月的心,曾经那么纯粹且深刻的被他所拥有,甚至直到现在也有这个可能,只不过是换成了恨这种极端的形式存在。可,当看到季邢如此为奚月铺这么久的网,咽这么大的气。
他怎么还能自信是季邢的一厢情愿?也是,如若季邢没半点私心,怎么可能把奚月留在身边,想方设法也要跟他对着干。长达一年之久。容忍奚月委身于季邢,不过是奚月爱玩,他纵着。只不过最后玩
了的,会是他赵煜。
世上多少事,都输给了想不到。赵煜仰头,看着泛旧的天花板大笑起来,笑声凌乱颤动。季邢无声见证了他整个自我瓦解的过程。谈不上痛快,因为他不想浪费半点情绪给一个死人。
可他既然来了,就不会白来。季邢不想再看赵煜自导自演,手掌拍在木板桌面上,截断房间内的所有声音。凛声问:“她在瑞士银行保险柜密码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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