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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挪到脸颊
 但周围都颠倒晃,脚下如踩在棉花上,只能趴在他怀里,抓着他胳膊不放,缓了好一会,眼前视野才定了下来“她在哪里?”

 “你还有脸想要看她,”呼延勒坐在那里,鸷的面孔,似一条扭曲的毒蛇,弓起蛇头,每一下吐信都满淬敌意“是你杀了我的父王。你下手下得轻巧,但你可知。

 那对她意味着什么?那对我意味着什么?”四目相对,那张面孔上恨意滔天,徐锦融几乎震住。

 “一个大昱女子只身陷在异族王宫,人人轻视欺辱,还没了父王的庇护,你说她能如何?你可知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般处处得意的!没有人会再当她的儿子是高贵的王子。

 她生的只是一个杂种,是王宫里任人嘲笑的民!我造的东西被当成是笑话,当初在父王王座上随便玩耍,所有的珍宝都让我先挑选。

 而他死后,随便一个婢女都能向我吐口水,随便一个马奴都能踩在我的脸上,用那肮脏恶臭的脚,就这么踩在我的脸上!你知道么,你知道么?!”“…她到底在哪里?”冷笑声尖锐得刺耳:“我凭什么告诉你?”

 “她在外头山里,”地上俯面哭泣的女子却忽然开了口,抬起头来,眼鼻全红“你要去看么?”

 “杀你,杀了你!”呼延勒闻言狂叫起来,几乎要扑去掐死她,额角青筋暴起,两手握拳砸在地上,疯狂的恨意迸发而出,一下比一下重“你凭什么,凭什么?不准去,不准去!”贺昭把徐锦融抱在怀里,她已经走不好路,却分外坚持,不容说不。

 火把在前,身后的屋子里愤怒的嘶吼尤在耳中,惨淡的女子仿若一夕之间老了十来岁,行尸走一样,领着两人走向暗夜里一处山

 “我不会疯的,别担心,”徐锦融靠在贺昭颈侧,碎碎絮语“我早就想明白了。我怎么会疯?明明乌七八糟,什么都搞不好的是他们。又怎么会气血再。你能让我这么静,怎么会。”

 “嗯…”贺昭贴着她的额头,声音强做镇定“别,别听,别再问他,别再同他说话了。”

 “如果有异,你快走,”她全身精力都在拼命对抗脑中那股麻痹感“…对不起。”“别胡说,”他的声音抖着。

 “你别胡说。”“我太任了。我知道,可我必须去。必须。你依我吧,依我这最后一次。”手臂收紧了。贺昭定看着前面,说不出话。拐去山以里,一阵冰凉沁入空气,仿佛有冰雪在前。

 “里面是个冰窟,常年积冰不化,”前方女子说着。缥缈如一缕幽魂“可人死不能复生,”说完她自己也顿了一下,随即惨笑,哭腔听得人心颤:“对不起,穆平侯。我竟这般害了你,百死莫赎。”

 而徐锦融只看着前面一口冰棺,那是完整的一个冰块。里面封冻着一个女子。冰面上斑驳结晶,贴的再近,也不能如正常人一样看清面目。

 但女子闭目偏头,看起来安详平和。再次返回小屋,锁在桌角的呼延勒,面上失魂落魄。“你看见她了?”他甚至有些紧张。“她是怎么死的?”徐锦融看向对面。视野比起方才更扭曲了一些,她甩了甩脑袋。

 “当初堰头大战,前夜里战报回传,徐鉴之女徐锦融击杀我王于前线,后半夜里,她就上吊自尽了。”徐锦融全身都剧烈颤栗起来,贺昭紧紧按着她:“住口!”

 “可你又知道徐鉴是怎么死的么?”呼延勒盯着徐锦融,贺昭出了刀,又被她拉住“是我改造过的投石机砸倒城楼,死他的。姐姐,你说巧不巧?我杀了你的爹爹,你也杀了我的爹爹!”

 “锦融!”手上一,贺昭低头之时,几乎心胆俱裂,徐锦融已呕出一口血,却一再挣扎要起。

 “我有时候觉得,她或许还是死了更好。我成里没见她高兴过,总是愁眉不展,顾影自怜,唱那些招人烦的歌。父王对她还不够好么?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你要杀我吗?姐姐?”看她拿过贺昭手中的刀,呼延勒有一丝丝兴奋。

 但是又好像有点害怕“锦融,我来,”贺昭扶着她,可徐锦融摇头,口里鲜血落下下巴,看起来触目惊心,跌跌撞撞,走向对面。

 “我常常想,死多可怕,而她那么弱,居然还敢死,但那天吉泰卖了我,他们又是那个样子,我便忽然觉得。

 或许死确实也不那么可怕,总比这样活着强,”他直盯着徐锦融,目光亮得令人厌恶“也比失心疯要强。

 万人敬仰的穆平侯,国之重器,跌落云端,成了过街老鼠不说,还疯了。疯了。这不比死了要好笑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刀尖架上颈侧时。

 他面色又一下变了。哆嗦起来,抖如筛糠:“不,姐姐,不要!我还不想死!我是你最后的亲人,我是…你知道吗?

 我查过,我查过!父王把母亲带回之前没多久,徐鉴去过那家道观,去见过母亲,他去过的!”“他去过,母亲来了王宫,就有我了,或许。

 或许我们不是异父姐弟,或许你是我的亲姐…”倏地一下,刀刃穿喉而过,鲜血溅。呼延勒卡在刀上,错愕地咳了一口血沫,便定格在那里,瞪起的眼珠不再动弹。***哪里都在晃,一颠一颠地,很痛苦。“…会怪我么?”

 “什么?”“…她会怪我么?”“…”“别跑了。”“不,”贺昭还在跑,黑夜里跑得沉重,飞快,他跑到空旷之处,没有火把,头上星光披落,前还是黏的,她鼻腔里血不止,怎么都止不下来“别跑了!”

 她嘶喊出来,头痛裂,脑子里一团团晕开的白光“我难受。”贺昭匆忙停下,放她在地,试图让她躺下以作缓解,而脑袋一近放平,她就颤抖到几近搐。“再坚持一下,我们找人,我们找大夫,”他要再起身,但徐锦融抗拒不起。

 “这里没有人,”她拉住他的衣服,整个人浑浑噩噩“我不想再信人了。贺昭,不要跑了。我好难受。”“怎么难受,哪里难受?”手到她头上,又不敢动,挪到脸颊,指腹揩拭着鼻下的血。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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