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带着鼻音
她不仅能够看好弟弟,还能应付来借东西的房客,但到了晚上,她时不时会跑到乔维桑那边,问也不问就钻进他的被子,她依恋乔维桑身上的气息。
暖烘烘的香皂味,混合冰
和西瓜的清甜味道。乔维桑睡觉很安分,不会
住她的头发,或者在她睡着的时候把她踹下
,他躺在旁边。
就像一个安静的守护神。睁眼看到他的侧脸,或者闻着他遗留在
上的气息,她就觉得安心,在更小一些的时候。
她就意识到自家其实并不算富足。付佩华是外公的独生女,二十一岁就和乔海合结了婚,过了一年,生下了乔维桑。付佩华后来告诉她。
当初外公是看中了乔海合身上那股闯劲,再加上他一表人才,追得也用心,才默认了他们在一起,后来在她两岁时,外公因为车祸去世了,她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这位长辈的印象。回忆的余地全部来自那些泛黄发霉。
甚至
出气泡的旧照片。南城气候
润,纸质文件不好保存。外公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的早逝让付家不得不更加紧密倚靠乔家。
付佩华从而对乔海合的事业投入了百分百的关注,并且身体力行做好所有她能做到的事情。不知道她的强势和努力是不是造成婚姻失败的导火索,乔榕也看不清当初的闹剧。
她只觉得,如果外公没有早早去世,或许付佩华如今会是另一幅样子,不至于如此伶仃寂寥。
后来,外婆孤零零被留在原地,经历了付家的分解,又经历了女儿婚姻的崩溃,她努力不让生活击垮自己,倾尽所有给三个外孙足够的关爱,却还是没能扛住生活不断施加给她的那些心理和身体上的病痛。
她去世的那晚,乔榕窝在乔维桑身边,第一次整夜没有合眼。离婚头两年,付佩华都不允许她和弟弟跟乔海合见面。
她睡不着的时候,不可能跨过大半个城市去找乔维桑,只为窝在他旁边睡个好觉。乔海合似乎也不怎么怀念她们,主动联系的次数寥寥可数。只有乔维桑会在休息
过来,偶尔住上一夜。
但她从那时就不再跟他睡了。像是某种自我的剥离,等到新的习惯形成,她就又长大了一点,回想当初,虽然生活不稳定。
但她其实并没有吃过什么苦。也或许正是因为生活还不够沉重,只是不痛不
的在头顶上蒙住了一层暗
纱帘,她才会有空生出那些悖德的
念。乔维桑。乔维桑,她的眼神茫然失焦,过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念出了这个名字。抿住
。
她爬起来,进了浴室。这里只有最常用的生活必需品,和隔壁房间差不多,她洗了个脸,仔细擦干,对着镜子端详了好一会。镜子里的人神情有些呆滞,她勾起嘴角。
一个呆滞的微笑。于是她弯起了眼睛。电视旁边有个小酒柜,她认真挑选,拿出一瓶度数最高的,藏在身后,往楼下去。
***等待的时间比想象中要长,脚步声响起时,俞松抬手看向挂钟。过去了快半小时。抬起头,乔榕正一蹦一跳地下楼。
她仍旧穿着那条连衣裙,头发在脑后高高挽成一团,脸蛋白白的,双足赤
,看起来有些孩子气。俞松很快注意到她拿着一瓶酒,他抓紧了沙发边缘。
乔榕下到平地,举起酒瓶冲他笑了一下“请你喝酒。”俞松站起身,脑袋里瞬间窜出一大堆
七八糟的想法,脸上蓦然有些发烫。乔榕打断了他的想法“不过这不是我的酒,偷拿了我哥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没事。”俞松本来绷紧到了极点,对上她平和坦然的视线,稍微放松了些。乔榕冲他招了招手,说“过来吧,后面可以看到大海。”经过厨房时,她顺手拿了两只玻璃杯。
一路绕过餐厅,她
门
路地拉开落地窗,海风瞬间涌了进来,她在门口停下脚步,俞松猝不及防撞上她的后背。微长的碎发从他的喉结处轻扫而过,有些
。
乔榕当先走出去,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盘腿坐了下来。俞松依样坐在了她旁边。前方是一小块修剪整齐的草坪,景观灯光线幽微。
夜空晴朗,月光静静洒落,远处海面是一片深沉的蓝黑色,晚风把山坡上的灌木吹得飒飒作响。
“真美。”俞松彻底放松下来,几分钟前冒出的那些念头被涤
得一干二净。乔榕专心倒酒,只“嗯”了一声。两只玻璃杯全都满满当当。
她推了一杯到俞松那边,边喝酒边看向远处。星光被过于明亮的月亮遮盖,大海与天空的界限无从分辨,看久了会觉得前方就像一整块逐渐
近的幕布,
得人无端心慌。乔榕垂下眼。
俞松放空良久,转过头时,乔榕已经喝完了第二杯,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粉
,他微微愣怔“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乔榕摇了摇头。俞松追问“是不是因为我那天对你说的话?”
“不是,你不要多想。”她说“你不觉得现在很轻松吗?”她语气轻快,俞松不再怀疑。纠结了一会,他斟酌道:“那…你现在考虑的怎么样了?”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但乔榕现在已经不太能分辨,她没有回答,而是拿起酒瓶,对着瓶口喝。苦到呛鼻的
体滑入
腔,所经之处火辣辣发烫。乔榕有些后悔。
她不应该选度数这么高的,明天早上可能是一场灾难,但她继续喝着。没有停下,她现在还没有感觉。俞松看着她一口接一口。
在阻止与不阻止之间犹豫了片刻,选择了后者,他有私心,而且他觉得乔榕今晚一系列的表现已经足够表明她的态度,她肯定多少对自己有好感。
一瓶酒快要见底,乔榕意犹未尽地
了
嘴角,她转过头,发现俞松正盯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乔榕笑了笑,把酒瓶递给他。
“没了。”俞松接过,放在地上,碰撞出轻微的响动。乔榕两手撑在身后,伸直腿双,叹了声气。俞松看着她的侧脸,心跳再次变得急促,不过几次呼吸,眼前的景
慢慢出现了重影。
本是吹散暑气的晚风,此刻扑在身上却只觉发热。乔榕蹙眉捂住额头,闭上了眼。“不舒服吗?”俞松问。“嗯。”她点了点头,带着鼻音“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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