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直接推门入
毕竟,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深陷这段感情漩涡,郁庭芳一直在岸上好好地坐着。只不过人家说走就走了而已。
齐九甚至有些庆幸,庆幸郁庭芳离开的很早,没有让她再深陷进去几分。和沈寡妇吃了饭聊了会天,齐九起身便要告辞,她提了把斧子进了山,她一连砍了几天的树。砍饿了就吃饭,吃
了饭便是一顿砍,累了就坐下发呆,休息够了便接着砍。
她没给自己再去想郁庭芳的机会,用这些被砍下来的木材给自己做了一个白桦树小屋,她在这个小屋里住了很久,分泌着不能解体的孤独。没关系,只要不回那个家,看不见就不疼了,她很喜爱白桦树,她记得小时候她爹带她进山时曾经指着白桦树说,这种树喜爱阳光,生命力极强。
在被山火烧毁的森林里,白桦树是第一个再长出来的树,这一刻,她无悲无喜,只想做一棵立在山里的白桦树。似水流年等闲过,四季的风景如走马灯般更迭,裹挟着所有人。听到一阵敲门声,郁庭芳抬起埋在书中的头,起身去开了门。
“庄莘?你来做什么?”来人正是他在学堂里一同共事的另一位先生。被叫做庄莘的男子只是眼神飘忽地向里面瞅。郁庭芳站在门前,将他挡在外面。
“今儿腊月三十,你…一个人?”庄莘盯着郁庭芳,一脸难以置信。郁庭芳没有回答他,面上仍然冷冷的。
“哦…”庄莘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有些唐突,连忙拱了拱手“恕在下无礼。”“无妨,有事吗?”庄莘嘿然一笑,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铜盒。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份饺子。郁庭芳一愣,淡笑着接下了。
“谢谢你。”“不用谢!你要是不够吃我家还有呢,随时
你去我家!”庄莘又追着郁庭芳说了两句有的没的,言语中透
着想进去坐坐的意思。
郁庭芳视而不见,见庄莘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自己先下了逐客令。见庄莘走后她舒了一口气,将门从里面反锁上,把手里的铜盒打开后又随意的放在旁边,并没有要吃的意思,她对韭菜过敏。
除了她父母之外,好像只有齐九知道这件事。外面一片爆竹声声,郁庭芳起身,望着窗外的一轮清透的明月。自己离开齐家铺子,也是在这样的一个时节。
郁庭芳掐指一算,至今已有一年了,这一年来,她在她大伯在任的学堂里作个教书的女先生,倒也诸事顺遂。
为一群求知
望时的少年传道授业解惑,于郁庭芳而言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她很喜爱和孩子们相处,喜爱那种被少年人包围着的感觉。
只是有时候,她会忽然想起齐九,那个呆头呆脑单纯懵懂的女孩,那个从不表达,但是却比谁都爱的热烈的少年。有一次,她被梦魇着了。
梦见自己掉进一口都是骷髅的枯井却怎么都爬不上去,仰起头,发现是黄胖在狰狞的笑,当夜便起了低烧。
幸亏她的伯母那天恰巧来探望她,住在了里间,夜里睡得晚了些,察觉到了郁庭芳的不对劲于是连忙送医。
等过了几天伯母再提起这件事时,便笑着向她伯父打趣道“什么庄莘,以后就不要再教他去找我们庭芳了。我们庭芳嘴可真是严,早就有了心上人却不曾对谁说过。”
她云里雾里地,问伯母何出此言。伯母告诉她,她在梦魇中一直低声急促地叫着“小九救我”
那时候她半梦半醒,大脑混沌而不知所言,加上离了齐九家已大半年,又怎么会忽然叫起齐九来。难不成…那时是她第一次萌生出那个想法,却被自己吓了一跳。
她一直以为自己本不该和齐九产生这种感情,只是因为一纸契约将她们捆绑在了一起,她又思索了许久,自己以前真的只是感动而不是喜爱,真的只是把齐九当妹妹吗?郁庭芳有些烦闷,她出了门。
街上冷冷清清的,几乎无一个行人,偶尔远处会传来一阵毕毕剥剥的鞭炮声,孩童的嬉笑声,她手背在后面,仰头看着星星。郁庭芳从来不后悔过自己的任何一个决定。
哪怕是当初嫁给黄胖,哪怕是当初逃离了齐家铺子,再疼再苦也是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如何自己也要熬下去,可是刚到这里时,她的心里便牵挂着齐九,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便愈发挂念她,心里隐隐的有些后悔。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月圆人团圆的夜里,她还好吗?已经适应了没有自己的生活了吗?郁庭芳的心里很
,又往前面灯火通明处走了几步,忽地抬头见几个捂着耳朵的孩童在对着她不怀好意的笑。郁庭芳正是满腹心事,哪里多想,只是忽然。
她想起了之前和齐九一同去逛新年的集市时,也是有这样几个孩童,也是这样的笑,也是…来不及多想,她连忙要伸出双手捂住耳朵。太迟了。
一个鞭炮在她脚边炸开,耳边一声巨响,炸得她有些耳鸣,那几个孩童笑着跑开了。耳朵里像鼓了一层膜似的,她晃了晃头,忽的远处又是一阵响声,她抬起头发愣,是漫天的花火。
郁庭芳脑海里嗡嗡的。烟花很好看,广阔的黑色幕布上绽出华丽的翡翠
苏,一片万紫千红之景。
如果,如果齐九也在…她惨然一笑,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离开齐九,她有些后悔了。现在站在这里看烟花的,本来可以是两个人。
白桦树做的小屋落成之后,齐九便一直在里面住下了。白天抓抓兔子,运气好了会遇到野猪,然后下山给沈寡妇送些
,用
和她换换菜。谈笑间,沈寡妇已经很难看出齐九心里有没有忘记郁庭芳了。
她也从不敢问,生怕又勾起她的心绪。沈寡妇叹了口气,伤疤也该好了吧。这天,沈寡妇慌里慌张地上山来找齐九,她直接推门而入,却没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齐九的屋里,伏着一头又壮又凶猛的、
绮丽的吊睛白额虎。沈寡妇登时心一凉,想拔腿就跑却被自己绊住,倒地不起。
老虎见有人来便睁开琥珀
的眼眸,眼底沉静而幽深。看见了瘫软在地上的沈寡妇便站起了身子。它站起来比寻常的老虎还要雄壮几分,约莫有一成年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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