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想要水是么
只见那人高高的俯视她,下颌线条冷硬,仿佛一
手指就能把她碾死,可那目光却又突然定格到她手心的割伤和肩头未愈的伤口上,看不出情绪。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他语气中没有任何起伏。“…好吧。”阿狸不明所以,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隐隐发怒,更不明白为什么又平静下来。
他既然没有拒绝这个名字,大概长生还是影响了他,这算是一件好事,她心里这么想着。不再注意她,魔尊回头看着虔诚拜倒的冥楼“你们都先回去吧。”
冥楼诧异:“您难道不回魔界,重返您的王座吗?”魔尊并未答话,可他的眼神淡淡穿过他,却并不在他身上聚焦,仿佛在看他身后的什么东西一般冷漠。冥楼立刻明白自己说错了话,真身已经降临。
他在人间还是在魔界,王座都只属于他,他一样可以掌控一切,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冥楼遂道:“属下僭越,即刻返回魔界,恭候您的归来。”言毕,便瞬间消失。“我们也该走了。”魔尊对仍半跪在地上的少女说。
“去哪儿?”阿狸惊异,过多的失血已经让她站起来都困难了。“我在人间重现的事已经三界尽知,不出所料的话那些乌合之众应该立刻就会杀过来。你现在这么虚弱,顾及着你,我也没法施展力量。
现在就坐船,去东海,我正好要取回遗失在人间的佩刀。”“…这简直毫无征兆,阿狸怔然,她斟酌着词句道:“这也太突然了…如果真的必须要走的话,至少请给我一些时间恢复体力…或者,你是不是可以自己走?”
魔尊依旧面无表情,可是阿狸敏锐的察觉到,那种威压似乎又聚集在他周身“…你是我的血祭,一旦离开我太远,你就会顷刻暴死。还是说,你甘愿被我的敌人捉走,好让他们来威胁我?
之所以要坐船去东海,就是考虑到你现在失血过多,还很虚弱,否则我就瞬移将你带到东海了。”竟是这样吗?
远离魔尊血祭就会死?阿狸震惊,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献上灵魂与
体…她已经永远无法
离他了。契约的绳索已经将她完全束缚,她的命运不再属于自己了,在那一刻,她想到了李寄羽。
原来在做出成为血祭这个决定的那一刻,她不光献上了自己,她还献上了和寄羽的未来。阿狸忽然心脏绞痛。
为了长生,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绝不后悔,可她本意绝不是伤害寄羽,然而寄羽还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时候就被她不可避免地伤害了,想起寄羽
朗的笑容,她胆怯而羞愧。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应该还在等她的消息吧,而自己…竟连当面和他告别的一丝勇气都没有。颤抖的双手从颈间摘下那枚双鱼玉环,轻轻放在地上,她不配拥有这东西,她配不上寄羽的情谊。寄羽…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这一系列动作看在魔尊眼里,他眼角
出一丝轻蔑,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面无表情的横抱在怀里。
阿狸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是天旋地转般的一瞬,两人竟然已经站在一艘缓缓驶向东海的大船甲板上。
失血过多,心力
瘁,加上被迫瞬移的巨大冲击,阿狸应声倒地,哇的一声呕出一大口鲜血,彻底晕死过去。***船舱里,他沉默地打量着躺在
上,昏死过去的女子,他是记得她的。
她的名字,她身上淡淡竹叶的味道,他记得她把长发利索的编成一条又黑又亮的辫子时,那灵活的手指穿梭在发间,宛若轻轻拨弄古琴的弦,当然,他也记得“长生”还有那少年干的一系列荒唐事。愚蠢。
他烦躁的闭上眼睛,她怎么还没醒来?他想,从午后昏
到入夜,没有丝毫好起来的迹象,一瞬间。
他有些微微的懊恼为什么要非要带她瞬移那一下,当时看见她神色悲伤,手捧那枚双鱼玉环,心中就好似一
隐秘弦被谁拨弄了。让他不适,他坐在
边,单手覆在她额头上,魔力闪烁,开始探查她的伤势。
探查完毕…真是一具破破烂烂的人类身体。脸上的烧伤,手上的割伤倒还只是表皮伤,右手食指和中指的关节变形,身体内多处细小骨裂,腹部内脏的陈旧伤,肩膀上的砍伤深及筋骨,还没完全愈合。这就是他的血祭么?
虽然灵魂的
泽确实是上等,但这种祭品还没等到享用,大概就被病痛折磨死了吧,他站起身,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看向自己的右手,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魔尊的右手中指上,似被一
细小的针扎了一般,一滴血珠缓缓凝结在指尖。
他左手捧起阿狸苍白的脸,将那滴血珠尽数抹在她的嘴
上。如同一滴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那滴血倏忽化进了阿狸的
瓣,跟随着她的血
,融入她的身体。
“以魔尊之血的名义,免除你从既定过去到未来所有的病痛。”几乎是同时,如同身体内着了火,阿狸被强大而陌生的力量从内部裹挟,意识一瞬间清醒,从
上猛地坐起。好热,怎么会这么热,全身好像被架在烙铁上烤。大口
着气,阿狸震悚的眼光瞪着身边的男人“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么热?”
“我帮了你,你不该感谢我么?”魔尊冷冷道。不想思考他话里的意思,阿狸觉得浑身都在燃烧,似乎脑子都要烧化了。水,她需要水。踉踉跄跄冲出船舱,外面已经入夜,甲板上空
的。
“有人吗?我需要水!”四下喊了两声,却只听见自己的回音,阿狸这才发现,这艘巨大的楼船,居然是一条空船,除了她和魔尊,船上半个人影也无。
甚至没有一张帆,即便如此,巨船仍被神秘的力量驱动,向着既定的方向,飞速的向前航行。这诡异的情景让阿狸理智回归了几分。
然而身体里的燥热太过强烈,好不容易拉回来的理性又再次被燃烧殆尽,全身烧的好像
金在身上浇筑,水,她只想要水。
魔尊无声无息闪现在阿狸眼前,突然抓住她的手“唔…真的很烫,”他自言自语“看来用我的血是有些太过了。”“你别抓着我了。我要找水!”阿狸急着想要挣脱他。
那神魔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想要水是么,这船下不全都是水?”话音刚落,他一把撕碎阿狸的衣物,横抱起她滚烫的身体,将她从甲板上径直丢进了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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