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遂不敢拒绝
水云才回头朝屏风后头说:“出来吧,曼诗已经走了。”屏风后微微响动,青色裙摆
漾,子清俏丽面容从后头浮现出来。
“你同曼诗虽算不上真心
好,却也不必太过疏远她,毕竟往后你们是要一道打理这西芙楼的。”
子清倒不拘着自己,理理裙摆落座,捻起一块糕饼放进嘴里“知道了。妾还有些自知之明,就不劳姑娘费心了。”“下次可别随意进我屋里。”水云晓得她这态度是因着之前季雍那事儿。
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甚介意,问道:“找我什么事儿?”“好巧不巧,昨夜季相来找我了…”子清说着。
小心翼翼斜睨着水云,探究似的看着她“他也说想补我个簪花宴,也想定在半月后。是同一天。”
水云吓得险些拿不住茶碗,不想姓徐的是真选了个好日子,不然也不能和季雍撞上,僵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什么?!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儿!
他们二人若是为着这事儿在西芙楼碰了面,怕是要将咱整个楼都砸了!快,快去把曼诗拦下来!”说着她就推门而出“曼诗!”可却拦不住。
等到婢子寻了曼诗来时,曼诗一脸茫然看着她,说自己刚出门就见到徐文戍遣来的护卫,便已将事情同他说了。
“这…”水云哭笑不得,看得诗曼愣住“也罢,也罢。你莫慌,不是什么大事,小事罢了。”
诗曼不明觉厉,却还是没多问,只点点头下去了。水云转回屋里,却看见子清还悠哉悠哉的坐着茶就点心,什么事儿也没有似的,她更是笑起来,问道:“怎么就瞧着我急得跟热锅蚂蚁似的,你也不急上一急?
季雍若是恼了。怕也不是好哄的主吧!”子清却眼都不抬,整个儿一副怠懒样子“左右扶风要真生气了那也是朝着姑娘撒气,范不到妾头上,妾又跟着瞎起什么哄?”水云却是一愣,站在门边瞧她半晌,干笑两声说:“出了事儿便往我身上推,你倒机敏。”
又叹口气“只是下次别再这样。再怎么想着讨好卖乖也不好真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人家,不然反倒弄巧成拙了。簪花宴是大事,你得空同季相约个时间好生商量才是。”
上清闻言略略一挑眉,却没将这话顶回去,只藏着笑一样转身就走了。留水云在原地手足无措。
这两天过得飞快,水云为了凤王府大宴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曼诗跟在她身边也是脚不着地,火急火燎忙到第二天深夜里才算把一应器具乐舞都安排妥帖。
曼诗落下笔来,将手中写着一应乐器的单子交给身边的婢子“原以为做管事的管管手下姑娘也就罢了。却不想还要这样劳累…”水云落了帕子在一旁笑道:“这时候倒是有些念着樊娘的好了。是不是?”
曼诗也笑着应和“是啊…从前总觉得樊娘如何威风,现如今才晓得面上有多威风,底下就要受多少苦。”“是啊…这世上的事儿,时间越长的越讲究个道理,这种事儿自然是此消彼长的。”
水云从婢子手里接过那写满字迹的纸张,又反复核了好几遍,才交给婢子让她下去准备。又是忙活半天,等到天边颜色都由浅变深又回了浅色,水云才堪堪躺到
上去,倒头也就着了。再醒就到了下午时候,她们这些姑娘真难,要保养着。盛开着。每每却还不能早些睡。
洗漱梳妆之后,水云便带着十来个马车乌泱泱二十多号极好的姑娘往夜
中满巷红尘里去了。只留曼诗
持着楼里七七八八的杂事儿。
今夜的风王府宴虽不算盛大,京都名
却都聚集于此,若随手得罪个谁,于她们这样的这样的人而言算是灭顶之灾了,等水云她们到的时候已有不少客了。
她们急忙架琴瑟奏乐助兴,一时全场觥筹
错,
诗作赋,好不风
快活。开席第一曲照例是水云的。
她知陆泽殷素来爱自己的琴,特意带了来和唱一曲,唱罢看着上首座陆泽殷三分欢喜七分傲气,眼神里的赞赏与爱意毫不掩藏,一身雄
动物般的占有意味,向台下人放肆宣告着水云的归属。
他陆泽殷就是这样,看着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实际喜爱的东西,就是要让全天下人都瞧着他把自己的烙印落在上头。一曲毕,并无在西芙楼一般热烈掌声,只是四周都投来或欣赏赞扬或肆意轻蔑的目光。水云朝众位行个礼,又特意留了个眼神给陆泽殷,这才悄悄退到暗处。
赞扬的是些什么,轻蔑的又想着些什么,水云便只当是不知了。“水云姑娘不愧是京都花魁,风姿绰约啊!”身后响起清朗笑声,水云回头,看见那抹蓝袍身影,她也笑着。偏头小声回“徐公子过誉了,不过小巧,不堪大誉。”台上上了第二轮歌舞,乐声渐起,姑娘们个个衣带飘飘。
徐文戍抿一口酒,以衣袖掩着同她说:“听闻水云姑娘想见我一见?怎么,这簪花宴的日子不好?”水云愣一下,虽说他该是不知季雍也订了这个日子,但她实在不信巧合二字。
缘着猜不透他是否故意同季雍撞的时间,遂也不敢拒绝“怎会,黄历上是极好的日子,宜聚会、宜宴饮。
只是…这簪花宴总还有些杂碎事情需得同徐公子商议,这才好将宴办得有排面些又不落俗套。公子说是这个理儿吧?”徐文戍“哦?”一声,佯装着抬头思索半晌,赞同道:“姑娘说的是。
今
正好得了空,不如就在这聊聊那些繁杂事宜?”“这…”不想这人戒心这样高,水云心里觉得烦闷,
了个无奈表情,便直接同他说了:“徐公子既不信妾,却也不给妾一个自证的机会?”“怎会,是姑娘多虑了。”
徐文戍搭着眼皮笑着。几乎看不见眼里神色。水云狠狠皱眉。这个徐文戍水太深,看不透想法也看不透喜恶,只释放着他想要别人感觉到的情感,她不喜同这样的人谋皮。
“徐公子,这月余您派人驻在西芙楼时我并未阻拦,公子的眼线我也从未干涉,难道月余时间还不够公子信我?”水云眼里渐渐蒙上水泽,抬袖小心掩着自己神色不被旁人发现,偏头楚楚可怜看着徐文戍“还有一月泽殷便要纳我为妾,这事儿早已满城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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