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所以臣今曰
这时天已经亮了,本来安静的皇宫却传来纷纷
的脚步声,李棠溪和云琅对视了一眼,突然听得裴深的声音在门外大声响起。“太后娘娘,恕臣失礼!陛下,陛下失踪了!”
“什么!”李棠溪也顾不得穿好衣裳,就匆匆下
冲了出去,云琅忙跟了上去,出去后见李棠溪衣衫不整地扯着裴深的衣领,失态地大声吼道:“你说什么!洵儿他怎么了!洵儿的寝宫固若金汤,是池玉亲自布置的,他怎么可能会失踪,怎么可能!”
“太后娘娘冷静,”裴深没有反抗,深深地看着李棠溪“这件事情确实诡异,但外面都传言那拓拔容熙他是会
术的,是他掠走了陛下。”
“什么
术!哪有什么
术!”李棠溪焦急之下语无伦次,神情怔忪地松开裴深就走“洵儿不可能失踪,不可能失踪”
云琅猛地从背后抱住李棠溪,因为起身匆忙,男子一身白衣散
,眉眼中却是不曾凌乱的冷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裴将军慢慢说来。”
“臣也是今晨刚得到的消息,按理说,陛下所居住的景仁宫防守严密,万万不可能出此纰漏”裴深抬眼看向云琅,男子薄削分明的嘴
竟然在轻轻颤抖“臣派人奋力搜寻,只搜寻到了两个月国的士兵。
他们说,真正的拓拔容熙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的月国王上,并不是真正的拓拔容熙”
“什么?”李棠溪猛地睁大眼睛“这是什么意思?”“太后还记得您和先帝曾中的双生蛊吗。
那蛊来自于南疆,南疆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据说现在的拓拔容熙就来自于南疆,臣怀疑,太后和先帝中的蛊就因为拓拔容熙那蛊让你们彼此憎恨,分崩离析。
甚至先帝要牺牲自己才能保住太后的性命”裴深的声音已经开始轻轻打颤“若真的是这样”李棠溪阖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
她攥紧云琅的衣袖,再睁开眼睛时里面已是一派清明。“那裴将军觉得,本宫应该怎么做?”
“主持大局,稳住朝臣的情绪,替陛下守住大盛。”*李棠溪这几
一直都神思恍惚,虽说由她出面,在云琅的帮助下暂时瞒下了洵儿失踪的事,稳定住了朝堂的局面。
但朝臣又不是傻子,尤其是很多有心之人已经察觉出了事态的不对,若不是池玉及时赶回来,帮李棠溪震慑出了朝臣,还不知他们要闹出什么来,她一面要为洵儿焦急忧心,一面又不能离开大盛,她一
觉得心力
瘁。
原本丰腴起来的躯体现在又瘦了下去,若是洵儿只是她的孩子,她一定立马抛下一切去找寻他,去救他。可洵儿不只是她的孩子,现在他还是大盛的皇帝。
她每一天都像是在火上煎熬,可又不能将这里的一切丢下,她夜夜做噩梦,云琅和池玉都陪在她身边安抚她,她却不能感到一点心安。
早晨起来照镜子,发现鬓角的白发又多了几
,镜中的人儿也瘦削憔悴,再也不复以前的娇
如花。四更天。
李棠溪乌发高挽,一身简便打扮,背着一个小包悄无声息地溜出皇宫,夜晚皇宫投下巍峨雄伟的暗影,看起来如同蛰伏在角落择人而噬的凶兽。李棠溪从侧门溜出去,刚踏出去门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背对着她。
那个背影一身黑衣几乎要被融进夜
里,李棠溪看着他,一直紧张的心不知怎么的突然松懈下来,她看着那道背影,无波无澜地平平开口。“裴深,又是你。”
“我就知道会在这里遇见你,每次我要离开,总会被你截住。第一次,被你截住羞辱,然后被丢给卫烨羞辱。
第二次,被卫烨抓回去折磨,这次,你还要阻拦于我吗?”裴深慢慢回过身来,他什么也没说,缓缓朝李棠溪跪下。“你这是做什么,”李棠溪发出一声冷哼…“我现在并无实权,怎担得起裴大将军这等重礼。”“公主。”裴深依旧没抬起头“臣一直欠你一句道歉。”
“裴将军这话真是折煞我了。现在整个大盛都要靠你呢,我只是一介女
之辈,又怎能担得起将军的道歉。”
李棠溪语气里不自觉地染上了点刻薄“你一直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吧,你一直就是卫烨的一条走狗,卫烨因我而消失,你一定对我不满已久,现在心里估计得意死了吧。”
“公主,”裴深依旧没抬起头“臣一直很对不起你,先帝对臣有知遇之恩,臣不能背叛他。
但若让我重来一次,我绝不会在宫门前将公主抓回去。臣自小就是大夏人,父母却因为大夏皇帝昏庸,赋税沉重被活活累死,唯一的妹妹也被生生饿死儿时臣见公主的花车从京城的街道上经过,公主头戴花环,美丽的宛若九天仙子,那时候我只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公主见我一直看你。
就将手中的花环扔向我,冲我笑得是那么灿烂可公主不知道那时候臣的妹妹刚死,臣在这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公主那时的笑容对臣来说何其嘲讽。”李棠溪愣了一下,没说话。
“不论这个国家多么昏聩潦倒,可受苦的永远是底层百姓。公主一直高高站在九天之上,被鲜花簇拥,被世家公子所追逐。”裴深嘴角牵起一抹苦笑“所以在大夏亡国那
,我是故意放任你被那些士兵羞辱的,公主不是
着这世上最高贵的血
吗,那就尝尝被底层人践踏羞辱的感觉吧。
可那一刻,我心头居然没有一点报复的快
,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阻拦了他们,那时我还不明白,你是我心中的执念,从你在花车中对我笑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你,我对你又爱又恨,所以再也忘不了你。
但我那时不懂,所以做了错事,将你丢去
朝阁,让你经历那些事”“这成了我这辈子最深的悔,”裴深终于抬起头“公主你知道吗,先帝离开的时候曾经
代过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和陛下那时候先帝已经甘愿赴死,却还是放心不下你。
他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也知道我的所有过往,他知道我不会再背叛你,所以臣今
,不能看着你去送死,不能看着你去月国!”
“那你要我怎么办?洵儿在他手上。”李棠溪嘲讽地勾起
角“我好不容易药晕了云琅,这次谁都不能再阻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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