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爹,爹!”
一大清早位于城东的葛府响起一道清亮的嗓音,霎时
飞狗跳仆闪役逃,就怕闪躲不及。
随着那道淡粉身影穿廊过院,所到之处人兽绝迹。
“花花,怎么了?”
淡粉身影在刹那间僵硬了下,然后紧接着“啊…”一声,一道穿透云霄的尖叫声如
雷般在大地上乍响。
“你再敢喊一声试试看!就算你是我爹,我也照样打得你满地找牙,分不清东南西北中。”
梆御史吓得马上抱头躲到书桌下,不
感慨,怎么同样生女儿,人家的就是温柔解语花,他家的就是忤逆不孝的母老虎?
岂只是天差地远,根本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分别。
“儿啊,什么事让你一大清早像失心疯似的大声嚷嚷?”唯一让他庆幸并值得骄傲的是,女儿永远这么精力充沛,活像头随时准备咬人的小老虎,非常健康。
“砰”的一声,一双粉拳用力捶书桌,然后发出比之前更加惨烈的叫声“喔!痛死我了。”
“乖囡,小心点,你那是手不是石头,别这么冲动。”葛御史从桌下探出头关怀一下宝贝女儿。
“为什么我要抛绣球?”葛飞花一边
着自己变得红通通的可怜小手,一边咬牙切齿的咆哮。
“君命难违,爹也是没办法啊。”痛苦的
源全来自三天前从宫里带回来的那张圣旨上。
“知道抗旨您不敢,”顿了一下,葛飞花马上拔高音量“可是,为什么我的彩楼那么寒酸?”
瑟缩了下“为父已费尽心思,无奈仍暴
出家里被你挥霍无度、入不敷出的窘境。”慈父难为啊。葛御史感慨良多。
“明明就是您自己干的蠢事,让我背了十几年黑锅还嫌不够?”自己父亲造的孽,害她嫁不出去能怪谁,可怜她明明长得人比花娇,却乏人问津。
“养儿防老,否则我何必这么辛苦的父代母职,续弦娶个美娇娘子,早就孙满堂了。”
“那是因为家里穷得就差卖宅子了,否则您以为自己不会吗?”她半点面子都不留给父亲。
“所以儿啊,彩楼寒酸非父不愿,而是不能也。”他尴尬的又往桌下缩。
“不如干脆让我头
草标,卖身好让你娶
生子算了。”她
恻恻地建议。
“可现在圣旨要你抛绣球。”他不是舍不得嫁女儿,只是自己把女儿的行情搞坏了,纵使模样可人也找不到好人家嫁。当然,最重要的是女儿也没中意的人,所以,他心安理得地留女儿在家继续
持家务,以免自己被饿死。
“你以为凭那座茅草扎成的『彩楼』,加上我名动四方的『闺誉』,有人会来接球吗?”葛飞花越讲越火大,情绪接近抓狂的边缘。
刚刚听贴身丫环报告,据说京城从十四到八十四的男
生物都特地绕开她的彩楼,并计算出绣球抛不到的安全范围,以此做为最近一月之内居家旅行的最佳场所。
梆飞花觉得自己的天灵盖上有把火在烧,随时会爆。
梆御史立即从书桌下爬出来,一脸坚定地看着女儿“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没人接球,我们就不算抗旨。乖囡,你不用委屈自己随便嫁个阿猫阿狗。”
梆飞花的眼睛为之一亮,马上
出明媚的笑靥“好主意。”
有了老爹这个失败的丈夫个案,她觉得谨慎择夫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否则就会像娘一样过劳死。
“儿啊,现在我们可以去吃早饭了吗?”
“嗯。”她现在觉得心情愉快,身轻如燕。
“就吃八宝楼的翡翠馄饨好不好?”葛御史马上提议。
“爹!”如花美颜顿时变成青面獠牙。
梆御史马上抱头重新钻回桌子底下。“一碗都不行吗?”
“我要离家出走!”
于是葛家大院再次响起大家熟悉的抓狂誓言。
唉!他们家小姐真可怜。所有藏在暗处的葛府下人全同情的目送小姐一路飙回绣楼。
*********
最近三座彩楼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而那三位早已名震京师的御史千金,如今更是挟着奉旨抛绣球而闻名天下。
那是一处独特的风景区,独特到人人都会侧目,就算是瞎子也会因听到旁边的人讨论而好奇的望过去一眼。
三座彩楼成品字形搭在京城最热闹的东市集,遥相呼应却又各据一方,绝对不至于出现抛绣球抛到对方楼前人选的情况。
而三座彩楼中就数葛家千金的最引人瞩目。
虽说大家早风闻葛小姐除了吃喝玩乐外一无是处,但是看到葛大人为自己女儿搭了这么一座彩楼,众人终于明白葛家被这个挥霍无度的女儿给败到什么程度。
而且据说,搭彩楼的工钱也只付了一半。
其实,更准确的说那根本不能算是一座彩楼。彩楼之所以能成为彩楼,是因为明、文两家用鲜花锦带扎满楼,而葛家却只用红底黑字的“彩楼”两字来取代,不仅没有一朵鲜花,连纸扎也没有,全楼用干草打点,甚至连葛家小姐都只能坐在干草扎成的蒲团上。
除了那身锦织衣裙尚能勉强表示她官家小姐的身分外,再无任何一件饰物来佐证闺阁千金的“贵重”就连她的长发都是用一竹簪固定…咦,细看有点像是竹签。
寒酸至此,她还在头上戴了顶黑纱帷帽,活像长得见不得人似的,难怪葛府造的这座彩楼见不到半个人影,连
狗都会绕道而行。
“公子,小心,不能再往前走了。”
被自家小厮拉住的紫袍男子,样貌清俊,浑身透着一股卓尔不群的贵族气质,站在人群里,自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他微微挑高一边眉“怎么了?”
“再走就到绣球能砸到的危险范围了。”旁边有人好心的为他解惑。
他一脸问号的看着周围的人,大家整齐划一的朝他用力点头。
“公子,你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有可能被葛家小姐砸到。”
是吗?他饶富兴趣的看着彩楼上的人儿,她手中的那个摇具更能吸引她吧。
叶闲卿承认自己今天会来这里是因为好奇,想目睹京城奇景…三位御史千金奉旨抛绣球。
对于这三位小姐,他早耳闻大名。本朝女子十四始婚配,在十七岁以前会想尽办法嫁人。因为一旦过了十七再无夫婿,会使父母蒙羞,偏偏这三位小姐如今都已一十九高龄仍待字闺中,成为京城所有官家千金另类中的另类,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亲眼看到这三名名闻遐迩的千金,叶闲卿颇有感触。
三个人,绣花的绣花,吃东西的吃东西,摇
子的摇
子,即使过了十天,仍惬意的宛如春日踏青,完全不把圣旨当一回事。
就亲眼所见,明文两家千金很难与传言联想在一起,可眼前这位葛千金却比传言更夸张,毫无闺阁千金的端庄仪态,举手投足随心所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她跟野丫头没什么两样。
此时的葛千金挽起右手的袖子,
出一截白皙手臂,正兴高彩烈地同自己的丫环掷
子,这世界只剩下她们主仆三人。
再看看她身处的彩楼,就不难明白为什么唯有她的楼前是这般冷清,因为没有人会想娶个除了败家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回去。
穷人养不起,富人败不起,脾气好的
不住,脾气坏的可能成亲当天就掐死她,因为现在就连她的丫环似乎都想扑上去咬她一口。
叶闲卿忍不住
出一抹兴味的笑,双脚不自觉地向前,想听听她们究竟在争执什么。
“公子,”小厮气急败坏地跟上去阻止“不能再过去,真的!”
叶闲卿置若罔闻的继续向危险人物靠近。
“小姐,你耍赖!”丫环愤怒的指责。
“愿赌服输。”
“那之前那么多把,你怎么不说这话?”
“因为我没赢啊。”
这种理直气壮到欠扁的口气,连自认涵养极好的叶闲卿也觉得她有点过分。
“怎么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
“你是小姐啊。”怎么可以欺侮她这个可怜的下人。
“就因为我是小姐才可以嘛。”葛飞花洋洋得意的晃着手中的摇具。
丫环怒极,但因眼角余光扫到的情况而大叫。
“小姐,有男人!”奇迹啊,终于有不长眼的男人过来自投罗网了。
“关我什么事?”
丫环
口气压抑怒气“记得吗?你奉旨抛绣球。”
“又如何?”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男人上门误闯…”你再不把握机会,就准备一辈子当老姑娘吧。丫环心里嘀咕。
“本小姐现在没空。”葛飞花兴奋的摇着
子“来,小叶,换你,输了本月月钱给我。”
叶闲卿发誓自己看到那两个丫环脸色发黑。
“是位涸啤的公子呢。”被唤作小叶的丫环试图点醒主子。
“要好看的我不会找人画一个啊。”
“好像很有钱。”
“大叶,你从哪儿看出来的?”她还是没有扭头看一眼的打算。
“你自己回头看一眼就知道了。”被叫做大叶的丫环使
子回道。
梆飞花还真的转头去看。
因为她戴了帷帽,所以叶闲卿无法看清她的容貌,但是他感觉得出黑纱后的她在打量自己。
“酸腐文人。”
大叶、小叶瞪着小姐。嗄,小姐的评价就这四个字?
“好吧,大叶,如果你认为我耍赖,我们就重新掷,这次我要再赢,你就把本月月钱乖乖拿给我。”
叶闲卿一脸吃惊,就算没有人说,但他相信自己是这些日子里唯一走到楼前的人,凭他的外在条件,她居然还看不上!
“公子,我们回去吧。”小厮直抹汗,谢天谢地葛家小姐没开眼,放他家少爷一条生路。
“我很酸腐吗?”
“公子,还是回去吧。”小厮头冒冷汗。这不是重点好不好,万一让台上的那个女煞星回过神,想
身就难了啊。
在此同时,彩楼上的丫环也在劝自家主子“小姐,快把绣球扔出去吧。”
“我凭什么拿球砸这个看起来就很不可靠的男人?”
他不可靠?她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来的?叶闲卿有些动怒了。
“至少他有钱又长得一表人才,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夫婿啊。”
嗯,还是她的丫环比她有眼光。叶闲卿点点头。
“那我把你扔下去好了,大叶。”
大叶听了气红了脸又真是好心被雷亲。
叶闲卿则是气青了脸。
“要扔你有点难度,要不你自己朝他跳下去好了。”葛飞花马上想到力气这个问题,于是改了主意。
“小姐!”大叶尖叫。
“葛飞花!”叶闲卿咬牙喝道。
正在大眼瞪小眼的主仆两人闻声一齐转过头看去。
“本王哪里配不上你?”
梆飞花忍不住翻个白眼“像您这么玉树临风、丰神俊秀的人,自然要金枝玉叶才配得上,小女自认还不够格。”本朝官员谁不知道皇帝老儿的那点心思啊,他可是最佳驸马爷人选之一,她可不敢抢公主的人。
叶闲卿怎么听,都觉得这话刺耳得很。“小姐何必妄自菲薄,据说葛夫人可是出名的美人,你就算不能完全遗传她的美貌,想必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小女长相如何,跟王爷似乎没什么关系。”拽什么拽,一个逍遥王,承袭爵位坐享富贵,从不事生产,除了满腹的诗文和那张脸外,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不能如期择婿出嫁,只怕葛大人会落个抗旨之罪。”
“那又关你什么事?”有事也是她葛家的事,用不着他这外人
心。
“本王就当做好事,帮帮葛大人。”他摇扇潇洒道。
“好意心领。”没事快滚!
“难道你还幻想再有像本王这样的善心人士出现吗?”不知为什么,一听到她说话的语气,他的礼数理智就统统消失不见。
“天下这么大,王爷又怎么肯定没有更善良的人呢?”
叶闲卿握紧手中玉骨扇,手背上青筋浮现。她简直是在挑衅!
“王爷,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小厮急得快捉狂。我的爷,您现在还有空跟她生气,她这是奉旨抛绣球,若真把那颗绣球砸过来,您不认也得认了。
“小姐,球。”小叶很努力地想把绣球
给主子。
“拿开。”葛飞花一脸厌恶。
“小姐,砸吧,就当报复他。”大叶在一旁怂恿。
叶闲卿气得眼角
搐。
“王爷,快走!”再不走就迟了。
“我干么拿自己去报复他,我又不傻。”
大叶、小叶满脸黑线,她们怎会肯定小姐是真的傻子。
“是本王傻,像你这种
鲁女子,嫁不出去是天谴,根本与人无关。”
耙说她是天谴?葛飞花抓紧摇筒,就想朝那个转头大步离去的男人砸去。
“小姐,那是摇具。”小叶惊呼。对厚,这是摇具,砸了他她接下来日子怎么打发?眼睛在楼台上梭巡一圈,悲哀的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当“凶器”
“小姐,球。”小叶再次递上绣球。
嗯呀,这颗球的分量可不轻,就算砸不晕他,也能让他长长记
,下次遇见她,记得闪远点!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抓过球就朝某人的背影砸了过去。
“喔!”叶闲卿大呼一声。
“王爷!”小厮却是大惊失
。
“小姐,砸中了。”丫环们大声欢呼。“砸中?”葛飞花失声尖叫“叶闲卿,把球还我!”那是绣球啊,皇上让她拿来择夫的绣球…啊!她不要活了。
被砸得头脑发晕的叶闲卿哪里听得到她的声音,只觉得耳朵里一阵嗡嗡声。
“恭喜王爷。”
小厮看到从侧边奔来的暗黄身影,心头惨叫,完了,一切已成定局。
“小叶,我要杀了你!”
只见彩楼上的葛飞花抓狂了,满台追杀她的贴身丫环。
*********
“什么?砸中逍遥王?”皇帝震惊地从龙椅上站起来。
“是的。”
“怎么会?”
“…”前来报告的太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事情实在太乌笼了,那个砸中逍遥王的葛家小姐似乎一点儿都不高兴。
“是那个葛家千金?”皇帝不敢相信的再问。
“是。”
“怎么会这样?”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会是这个结果啊,偏偏是那个一无是处、贪安好逸的葛家小姐。
“启禀皇上,明小姐绣球砸中了殷将军。”
皇帝被第二个消息震回了龙椅上,呆呆的重复“殷将军?”不,他的心在滴血。
“将军今
抵京,从东市经过明小姐的绣楼,被明小姐一球砸中。”确切的情况是匹马嘶鸣惊扰了专心刺绣的明家小姐,让她愤而拿球砸人。
“启禀皇上…”
“等等,”皇帝先深
口气“说吧。”
第三个跑来复命的太监这才继续说:“启禀皇上,文小姐砸中了奉旨骑马游街的新科状元。”
皇帝差点儿昏过去。
一个王爷,一个将军,一个状元,天呐,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天之内就把三个乘龙快婿人选全丢了。
三个太监全部安静的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点响声来打搅皇帝,就怕万一,成为万岁盛怒之下的牺牲品。
*********
“王爷!王爷!”小厮一路叫着冲进来,接收到主子的冷视,急忙收敛慌张,中规中矩地走过去“启禀王爷,葛小姐过府探病。”
斜倚在软榻上看书的叶闲卿皱了皱眉头“探病?”他有生病吗?
“王爷,您不是吩咐我们对外说被绣球砸到头部受伤…”越说越小声,终于在主子不悦的瞪视下消音。
“你们真这么说?”他只是气到一时口不择言罢了,他们还当真?
“是。”
叶闲卿头疼地
了
太阳
,这下他肯定成为全京城达官贵人的笑柄了,被一只绣球砸到卧
不起,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弱不
风”
“王爷,听说状元爷被砸断了两
肋骨。”
太阳
的手顿停,表情难掩惊愕“肋骨?”
“是的。”
“王爷,您见不见葛小姐?”
“她为什么会来探病?”
“说是奉旨探病。”
“奉旨?”叶闲卿现在对圣旨很是恼火,开始怀疑皇上是不是因为国家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闲闲没事干,所以这会当起月老,专门无事生非。
小厮不敢搭腔,同情的偷看一眼主子。
“请她进来吧。”无奈的叹气,移向
榻。
犹豫了下,小厮才转身出去。虽说男女有别,但绣球砸中了王爷,他们算是名分已定,又是奉旨探病,想来不会招人异议。
不惹人非议吗?
等小姐进了房、小厮被自己主子赶出门时,他怀疑了,忍不住在屋外竖直耳朵想收集些八卦。
屋内只剩下了前来探病的葛飞花与躺在
上装病的叶闲卿。
究竟那张帷帽下是张什么样的容颜,叶闲卿很好奇。不过,他更想知道她接下来想做什么。
“王爷好生静养,飞花告退。”没想到,她敛裙一福,掉头就走。
就在她要摸到门框时,他才出声“葛小姐,请留步。”
“王爷有何吩咐?”
“你是来探病的。”
“是。”
“现在你就要走了?”才看一眼,这也太敷衍了吧。
“飞花已经探过病了。”她不认为自己有做错。
叶闲卿忍不住暗
了口气,平复心头涌上的那股恼意,然后开口“所谓探病并非只是口头上说声保重就够。”
梆飞花坦然
上他探索的目光“事实上飞花认为对王爷连说声保重都可以省了。”只是被绣球砸了一下,她的力气又下大,竟让他伤到卧
不起,真的太扯了。
“安佑,本王的葯几时煎好?”叶闲卿大声责问。
门外的小厮安佑微愣,马上心领神会回应“小的这就去问。”
听到外面的回答,叶闲卿气定神闲的看着她“留下来伺候本王用葯。”
梆飞花瞪大眼,差点伸手去掏耳朵,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他让她留下来伺候他喝葯?有没有搞错!她是来探病,不是来当丫环的。
“王爷。”
“怎么了?葛小姐。”他心情很好的问。
“正所谓男女有别,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惹人非议。”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似乎是葛小姐的绣球打中了我。”
梆飞花磨了下牙,心里再次诅咒丫环小叶。“飞花会拜托家父上奏皇上说明此事,绣球是误砸。”她想皇上会很乐意接受这种说词的。
“误砸?”他饶富兴味的挑眉。
她无比诚恳地看着他“相信我,如果当时我身边有像椅子石头刀剑之类的东西的话,我会非常乐意用它们来招呼尊贵的王爷您。”
脸上的惬意消失,叶闲卿的脸色开始发青。他几时这么惹人厌了?
“你认为皇上会接受这个说词吗?”
“飞花认为会。”
“是吗?本王倒认为不会。”
“王爷何妨拭目以待。”
“有何不可。”他决定跟她卯上了。这个女人很让他恼火,而他相信即使圣人在世,也会被她气到七窍生烟。
“那飞花告辞。”探什么病嘛,闹得两个人都不愉快,皇上真多事。
“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突然一群护卫推门而入。
梆飞花捂着怦怦狂跳的
口闪在一边。吓死她了,这些人从哪冒出来的?
“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让葛小姐离开房门半步。”
“是。”然后一群人又像出现时一样快速消失。
梆飞花眨了下眼,又眨了下,慢慢回过身来“你真要留我喂葯?”
“你说呢?”
“我那天要是多用力一下,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把你砸成白痴?”
叶闲卿只觉一股火直冲上头,恨不得目光可以幻化出刀剑杀人于无形,这个葛飞花简直像是生来气死他的。
她有种,敢明目张胆地说他是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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