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天,容榆仍把墨德留给帕德欧照顾,她已做好再次目睹战场的心理准备。
回到公寓打开门,她先闭上眼深
一口气,再睁开双眸。
还好,普通凌乱。
她看见帕德欧与墨德趴在墙壁上做画。
算了,让他们画个够吧,等他离开后,再全部重新粉刷。
等他离开…
她忽地心中一沉,他什么时候会离开?他离开后她还能回到原来的生活吗?
她怔怔然地看着一大一小的身影。
“妈咪!”儿子的声音让她回神。
墨德高兴的奔向她,容榆抱起他亲吻,走向墙壁观赏。
帕德欧微笑道:“墨德很有天分喔!”
“你在画什么?”她指着看不出是什么的涂鸦,柔声问怀中的儿子。
“妈咪。”墨德嗲声道。
不知他是叫她还是回答她的问题。
“那这是什么?”她指着另一团不明物体。
“爹地。”
“这是什么?”她指着两团不明物中间的小图。
“墨德。”他唤自己的名字,开心的笑着。
喔!原来是全家福。
容榆知道自己没有抽象的艺术细胞,完全看不出端倪,但盯着墙上那三团涂鸦,她却觉得心暖暖的,而眼眶热热的。
全家福,她从没想过的名词,她心爱的儿子却把它画出来了。
“对了,容榆,我有东西要给你,一直忘了。”帕德欧从口袋掏出两只小盒子。“这是我特地从义大利带来给你的见面礼。”他笑着递给她。
容榆没有伸出手接受。“不要送我贵重的东西,我不收。”
“这个东西一点也不值钱。”帕德欧拉起她的手,将盒子
进她的柔荑。
“打开看吧!不知你还喜不喜爱?”他微勾
角,神秘一笑。
容榆打开第一个纸盒,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子里盛着干净的透明
体,上面写了一个单字…
Mediterrancan(地中海)
“这是从我房间窗外取来的。”想起她偷取威尼斯的水被船夫骂的画面,帕德欧不
莞尔一笑。
“你住在南义吗?怎么靠地中海那么近?”容榆拿起玻璃瓶仔细端详,想像他取水的模样。
“西西里。”义大利最南端的岛。“很美丽的岛,下次带你去参观,应该要你亲自汲取才有意义。”
他这是邀约吗?她心底掠过一道暖意。
容榆打开另一个小纸盒,看见一块石头。
“这是你家的墙角?”她轻笑一声。
“不,是西恩那的墙角。”他抱
,背靠向沙发。
“呃?”容榆瞠目结舌。“你…破坏古迹!”她不敢置信。
“我知道你当时很想偷敲一块,我帮你犯罪。”他坏坏地勾起
角。
“你怎么可以…”她相信这是真品,他没必要用假的东西骗她。
“只是一小块石头,西恩那的城墙不会因此倒塌。”他完全没有罪恶感。
“你…”她应该骂他的,不应该感动的,可是,他竟为了她特地去西恩那取一块石头。
他竟然会对随意搭讪的她费心思,注意到她的一举一动…
“容榆?”
她突然两行清泪滑落粉颊,眼泪像珍珠般一颗颗坠落。
原来两年半前,他就观察着她,她一直以为只是自己单方面的一厢情愿。
“容榆。”帕德欧收起笑容,诧异她的反应,伸出姆指刮掉她的泪痕。“你这么介意破坏古迹,那我明天马上请人把它黏回去。”
容榆摇摇头,她发觉她好爱他,但他不会属于她,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
“妈咪,痛痛,哭哭。”看见她哭泣,墨德担心的拉着她的衣角。
“妈咪没有痛痛。”帕德欧一手摸摸儿子的头,另一只手将容榆揽入怀里。“为什么哭?”他以为她会开心他送的不值钱东西。
“我…爱你。”她轻咬粉
,靠在他的
膛,温暖的气息让她的泪腺更发达。
“我也爱你。”帕德欧低头亲吻她的发丝,很高兴她还是属于他。
“不。”她摇摇头。“你不会真心爱任何人。”她知道那句话对他而言只是口头禅,但对她来说却是一切。
“为什么?我承认对很多女人说过,但都不及这次的真。如果我不是真心待你,我不需要刻意跑去西恩那取一块石头,对我来说,送女人百万钻石比这件事容易多了,不过,我相信你宁愿选择石头而非钻石。”他声音温柔的传入她的心坎。
“我…好想相信你的甜言
语。”容榆抬起螓首,泪眼汪汪的凝视他。
“那就相信吧!”帕德欧自信的笑。“除了你,没有女人会接受我送的石头。”他托起她的脸蛋,倾身贴上她的粉
瓣。
正当两人
舌
,吻得浑然忘我之际,突然被小小现实打断。
“妈咪,
。”墨德一手拉着她的衣角催促,一手拉着小
子一脸心急。
帕德欧不得不放开容榆,他现下的生理需求比儿子还急。
容榆离开他的怀抱,红了双颊,急忙抱起儿子走进浴室。
帕德欧撑起额头,一脸无奈,第一次觉得这个可爱的小东西碍事。
“妈咪,哭哭。”浴室传来墨德
声的安慰。
“妈咪不哭了,墨德好乖喔!”容榆
他的头顶。
帕德欧微蹙眉头,长指在茶几上轻敲,这个小表真会挑时间。
解决完墨德的生理需求,容榆顺便帮他洗澡。
躺在沙发等了快一个小时的帕德欧,发现他的生理需求已经被完全浇熄了。
突然,手机响起。
“父亲。”帕德欧接起手机,轻喊一声。
容榆正带墨德走出浴室,用
巾为他擦拭头发。
她现在知道一些义大利文,倾听帕德欧的谈话。
“是,我还在台湾。”
“帮我去日本探望幸子,听说她病了。”电话那头罗札诺的语气有些担忧。
帕德欧惊愣一下,随即摆出无所谓的神情。“父亲,你有心的话,应该自己去探望。”
“我现在有事走不开,你离日本很近,去看看自己的母亲也是应该的。”
“是公事还是私事?”他语带揶揄,他的父亲有很多妇情,而他母亲幸子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不管你信不信,我有正事要处理。你还恨着幸子?”
“我不曾恨过她,是她自己选择推开我的。”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感情。
“帕德欧,你对每个人都很热情,为什么独对幸子那么冷淡?”罗札诺轻叹一口气。
帕德欧不语,他一直不清楚自己对母亲的心态,也许是太在乎一个人。
“帕德欧,你真的不担心幸子?”
“我考虑看看。”他闭上双眼,阖上手机。
“发生什么事?”容榆走向他,意外看见他显出落寞神色。
“没什么,父亲要我去日本探望生病的母亲。”
“你似乎不愿意去,为什么?你应该很担心吧!”
“我并不是医生。”帕德欧将双手
叠在脑后,仰头望向天花板,一副无关紧要的神情。
“你妈见到你会很高兴,每个人生病时都希望亲人能在身边。”容榆温柔的劝着,虽然不清楚他父母的关系,但她希望他能关怀自己的母亲。
“如果你陪我去,我就去。”他半耍赖的看向她。
“咦?”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妈会比较高兴看到你,还有墨德。”帕德欧捉起儿子坐在他腿上。“墨德,你要不要去日本?”
“要。”墨德笑咪咪,根本不知道日本是什么。
*********
日本,南纪
咦?她为什么会来日本?
容釉拼着帕德欧抱着儿子走进温泉饭店,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丢下工作陪他来日本。
她只记得一个浪漫冗长的深吻,就吻掉她所有的拒绝。
“你不进来吗?”看着站在门口一脸茫然的容榆,帕德欧笑着。“你现在回去也来不及接那个广告案了。”
“你还好意思说,害我被言柔骂到臭头,你得赔我的损失。”她噘起粉
,不情愿的走进饭店。
“只要你开口,多少钱我都赔。”
“这才不是金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精神赔偿吗?”帕德欧靠向她,语气有点危险。
容榆的粉颊瞬间染上两抹红晕,不自在的把视线移向四周。
“哇~这里好像很特别耶!你常来吗?”透过大厅落地玻璃窗,可以眺望前方一片蔚蓝海平面。
“白滨温泉,是日本着名的三大古泉之一,三面环海,景
优美,这间饭店是我妈经营的。”
“咦?哇,伯母好厉害喔!”这间温泉饭店采用原木的
式装潢,传统雅致,四周有松竹梅
相映,古意盎然。
帕德欧走到柜台,对身着和服的服务生说了几句
文后,迳自带容榆走进一间和式房间。
“你会
文?你好像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容榆有些意外,他看起来完全像受西方教育。
“我十二岁以前住在这里,之后只来过四、五次。”他推开和室拉门走进房间,放下儿子,这间他曾住饼的房间,他母亲一直仔细保留着。
“哇~好可爱的照片!”容榆拿起电视柜上放置的相框,里面是一张帕德欧童年的纯真照片。“你小时候看起来好清纯哟!”她有点揶揄道。
帕德欧斜睨她一眼。“那么久的照片干么还不收起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抱怨。
“你妈一定很疼你,你们为什么没住在一起,你父母分居吗?”她现在想多知道他的事。
“我妈只是我父亲众多妇情之一。”他说得很平淡,仿佛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呃?”容榆瞪大双眸讶异不已。
他,竟然是私生子!苞她的墨德一样…她忽地晶眸一沉,有些忧伤。
“你介意?”帕德欧意外她的反应。
容榆摇摇头,她不介意他的身世,而是担心另一件事。
“所以,你恨你妈?”她的视线转向将小脸贴在窗边的儿子小小身影上。
她心爱的墨德将来会不会恨她?
“我没有恨我妈,只是不能释怀她把我推给父亲后不闻不问。墨德很喜爱你,我确信你也不可能弃他于不顾。”帕德欧伸手
她的头顶,看出她的担忧。
刷!和式拉门突然滑开。
“帕德欧!”一个婉约的中年妇人踉跄地奔进来,险些绊倒。
帕德欧及时上前扶住她。
“妈。”他轻唤一声,看见幸子的瞬间,感觉心中一窒。
幸子双手紧紧搂住他,
噎着。“我好高兴你愿意来看我。”
“拜托,你不要哭好吗?”虽然几年才见一次面,但每次见面她总是哭哭啼啼,令他尴尬不已。“父亲托我问候你,也许过几天他会来日本。”
帕德欧轻声
代口信,虽然他父亲个性风
,但非常重情重义。
“能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幸子抬头看着他,伸出白皙的手轻抚他的脸颊。这个她朝思暮想的儿子,为何三、五年才能见上一面?
帕德欧不自在的轻轻拿开她的手,轻描淡写道:“你瘦了。”
幸子用和服衣袖拭了拭眼角,缓缓站起身。“听说你带女朋友来?”
她看见帕德欧身后的容榆跟墨德,有点惊讶。
“妈,这是容榆,她是台湾人。”帕德欧改用英文介绍。
“伯母,你好。”容榆甜甜一笑,伯母的脸色略显苍白,但感觉气质高雅。
“你好,很高兴看到你。”幸子
出温柔的眼神。帕德欧第一次介绍女友让她认识,代表这个女孩很重要,且他还重视她这个母亲,她感到无比欣慰。
“妈,这是我儿子墨德。”帕德欧抱起儿子站在幸子面前。
幸子诧异地瞠大一双杏眸。这个可爱漂亮的娃儿是她的孙子!她风
轻浮的儿子竟会生养孩子!
“可以让我抱抱吗?”她惊喜的声音有些颤抖哽咽,眼眶又盈满泪水。
帕德欧对儿子轻声道:“这是
。”他教墨德新的单字。
“
?”墨德发出可爱的声音。“不一样。”小脸
出疑惑。
容榆摸摸他的头。“这是日本的
,跟花莲的
不一样。”她笑着解释。
墨德伸出两只小手,轻叫一声:“
。”
幸子抱过墨德感动不已,多么聪明可爱的孩子呀!她想起帕德欧小时候的模样,仿佛昨
重现。
*********
晚餐时,他们在和式餐厅享用丰盛豪华的怀石料理。
餐后,帕德欧接了一通电话,便先离开处理一些公事。
“你们还没结婚吧?”幸子温和的询问。
容榆摇摇头,淡淡一笑。她没想过要嫁他,不敢想也不适合。
“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帕德欧结婚我却不知道,那我会觉得很悲哀。你很喜爱他吧!愿意为他生孩子,应该很爱他吧?!”幸子谨慎的问。
“我爱他,但我不是为了他才生孩子,我喜爱墨德,这是我自己决定的事,其实,我没想过会再与他相遇。”她拿起纸巾擦拭儿子的嘴角和双手。
“妈咪,虾虾。”墨德的小手探向她碗里剥好的虾子。
“你吃太多虾虾,明天会变虾虾。”容榆笑着拿起一只虾子放在他的小手上。
“帕德欧很喜爱你。”幸子欣慰的说。
用餐时,帕德欧帮容榆跟墨德剥了两碗明虾,看得出他的体贴。
“他应该对每个女人都很好。”容榆轻抿一下粉
,虽然不该在他母亲面前批评帕德欧,但她仍实话实说。
“我很清楚帕德欧的性格,你毋需讳言。他确实风
,处处留情,看似多情,但他其实谁也不爱,只喜爱无拘无束的游戏人间,任何事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但如果找到在意的东西,他会很珍惜。我看得出他在乎你,不同于一般女子。”幸子给她一抹柔柔的笑靥。
容榆双颊微红,心喜幸子的话语,但她真的有那个能力与魅力拴住他的心吗?
“伯母,你很爱帕德欧吧!那为什么愿意让他离开你身边?你还爱他父亲吗?”容榆想了解她的心态。
“我爱帕德欧,更胜过自己的生命!生下帕德欧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事,虽然,他父亲希望我能跟他回义大利生活,但我不想看见他身边形形
的女人,那无关怨与恨,因为我明知他的性格仍心甘情愿的陷进去。他父亲希望带回孩子,只是我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回想往事,幸子双眸噙着泪。
“可是,我渐渐发现帕德欧体内的义大利血缘更甚于东方血缘,他需要无拘无束自在飞翔的环境,他父亲可以给他我所不能给的,为了他好,我心痛如绞地把他送到他父亲身边,没人知道我心里的苦楚。
“有时想想会后侮当初做的决定,我知道帕德欧怨我,虽然他不说,但他以为我不爱他才把他送走,他是我的心头
啊!我怎么可能不要他。”幸子捂着嘴泪
满面,满腹委屈,却一直没有可以诉说的对象。
“
,哭哭。”墨德跑向幸子,把手中的面纸递给她。
“墨德好乖呀!”幸子
他的头,拿过他手中的面纸,虽然用过,但她感动不已。
“墨德,给别人的面纸要拿干净的。”容榆
起一张干净的面纸,示意他拿过去。
墨德跑回她身边拿着面纸,再咚咚咚地跑到对面交给幸子。
幸子把他抱进怀里。“帕德欧小时候看见我流泪也会拿面纸给我,虽然小小年纪根本不懂大人的伤心是什么,但无心的单纯举动,比什么安慰都还直达心坎。”
容榆欣慰的微笑,墨德遗传了帕德欧体贴的个性,但愿不要传承到风
的性格。
“伯母,既然你很关心帕德欧,为什么不主动去义大利找他,增加两人相处的时间?他父亲应该不会反对吧!”
“我不敢去找他,虽然很想见他,但我害怕看见他似有若无的冷漠眼神,愈害怕反而让我们愈生疏。”幸子说得很悲伤。“你知道吗?对于他的冷淡,我的心情是矛盾的,那表示他在乎一个人,才能让他的情绪起伏,如果他只是假装表面跟我热络,那我也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幸子轻叹一口气。
“伯母,你是个好母亲,原谅我刚听到帕德欧的身世时,以为他是在不被爱的环境下成长。现在,我相信他拥有富足的母爱,如果他还错怪你,那他就是个大白痴!”容釉铺意提高音量,似乎要将声音传递到门外。
“你不用说那么大声,我也听得到。”帕德欧推开门走进来,斜睨她一眼。
容榆顽皮的吐吐小舌。
虽然不知他为何踅回餐厅,但她知道他在门外听她们的谈话。
“既然爱我就直说,干么扭扭捏捏,所以说我讨厌东方人含蓄的表达方式。”虽是抱怨,但他的语气却没有一丝不悦,反而温和的有点腼觍。
幸子站起身奔入他怀里,用尽所有力气紧搂着他的背。“我爱你啊!帕德欧,妈妈好爱好爱你!”她哭得不可遏抑,生怕这辈子无法对他说出这句话。
“可是,当年你身边不是有别的男人?”帕德欧并非责备,只是想问清真相。
“那是你父亲担心我失去你会做傻事,才派了保镳跟在我身边,我从未接受过其他男人,我只爱你跟你父亲。”她哭得哽咽。
“我知道了,对不起,不要哭了。”帕德欧拍拍她的背,意外母亲的身影变得这么娇小,有点心疼她的孤单,温柔的安抚着。“你再哭下去,我们就没时间泡温泉了,来这里没泡温泉,岂不辜负白滨古泉的美名。”
“是啊,我都忘了,我马上请人安排。”幸子拭拭眼角,
边扬起漂亮的弧形。
“你既然生病就好好休息,我们自己来就好了。”帕德欧担心她苍白的病颜。
“只是一些小毛病不要紧,真正的大病已经治好了。”真正令她痛苦的是帕德欧对她的误解。
幸子推开拉门走出去,叫唤服务生。
帕德欧握住容榆的肩膀,轻声道:“谢谢你。”
容榆仰头看他,微勾粉
。“我并没有做什么。”
帕德欧跟幸子只是单纯的误解,她很高兴看到他跟幸子和好。一想到自己因为墨德而跟父母发生争执、僵持不下,让她眼底突然闪过一丝黯沉,微敛双眸。
帕德欧捕捉到她瞬间的眼神,想问明原因,却被打断。
“妈咪,虾虾。”墨德嘟囔着。
容榆赫然发现她碗里的虾子全被掏空了。
“你吃那么多虾虾,等一下会拉肚肚。”她拿起纸巾擦拭他两只小手。“我们去泡温泉玩水水喔!”她抱起儿子亲一下他的脸颊。
“我以为是我们两人去泡温泉,当戏水鸳鸯。”帕德欧对她扬扬眉,忘了他们之间还夹着一只可爱的小表。
“我…我要陪墨德,你自己去戏水吧!”容榆羞怯的红了粉颊,抱着儿子走出餐厅。
她纯真娇羞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已为人母。
帕德欧看着她略显慌张的背影,薄
勾起一抹笑意,她逃得了一时,可逃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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