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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做事细致认真
 听见脚步声,坐着的几人抬眼看过来,胡梦下意识缩在周青瑶身后,她是典型的窝里横,其实胆儿特小,这种场合比鬼片还来的惊悚,光见着这些充斥着社会气息的男生她就怕的不行。靠她最近的是个白,漂染的雾白色到爆表,生了张二次元的油娃娃脸。

 黑色背心配校,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可咧嘴的幅度却又恶无比。“哟,6班来贵宾了。”他浮夸的弹起身,隔着一个台阶的高度,探头去看躲在周青瑶身后的胡梦“小妹妹别怕啊…哥哥这么温柔,又不吃人。”

 胡梦被那鬼魅的声音吓到,惧怕恶势力的她扯了扯梁青瑶的衣服,声音到最低“我…我们还是撤吧”周青瑶没答话,目光假装不经意的从靠墙的灰T男生身上一晃而过,强忍着没多瞟几眼,随后不卑不亢的对上白的笑颜。

 “可以让我们下去吗?”她问。“当然。”白答的倒是爽快,长臂一挥,坐着的几人听从的起身,让出一条阳光大道。胡梦埋在她身后不敢睁眼,随着她小心翼翼往下走,结果还没走两步,白一脚踩墙上,直接挡住两人去路。

 “呼…”一大口烟呼到周青瑶脸上,呛的她皱眉咳嗽。“不懂规矩?”她抚开空气里呛人的的烟气,只问他:“什么规矩?”

 他昂昂下巴,吊儿郎当的“就刚那小妞说的,6班是毒瘤,最爱是抢钱,你说我要不做点什么,怎么对得起我们平易近人的对外形象…”说完。

 他还特意探头瞄了眼胡梦,笑着问:“你说对吧?”胡梦吓的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将自己藏进壁里,两手死拽着周青瑶的衣摆,衣服都要揪成麻条了。空气间凝固几秒。

 学校楼道很窄,周青瑶的右前方,不足半米的位置,靠墙的男生慢慢收回放空的思绪,往地上弹了弹烟灰。

 他咬住烟头猛了口,轻纱似的白雾散在空中,男生的脸也逐渐明朗。眉高鼻梁,眉骨很深,单眼皮,眼睛却很大,幽暗的深褐色瞳孔,下颚线略方,轮廓分明。

 那时最流行烟花席子等七八糟的烫发,还有些恨不得把一整瓶发蜡抹头上,直立,竖的跟火箭筒似的,但他却留着很利索的短寸,两边剃到几乎头皮的长度,乍一看毫无学生气质,更像成的社会青年。

 他有着好听的烟嗓,磨砂质感,像是被浓烟熏制而成。“杨舸,你是吃了撑着么?”话是对白说的,视线却扫过背脊直的周青瑶,她感受到那股炙热的注视,垂在身侧的手臂隐隐发僵,狂撞的心跳也漏了半拍。

 白讶异不止,夸张的笑出声来“逍爷,没想到你还会怜香惜玉…”男生没说话,眼皮一抬。

 那眼神犀利沉郁,光看着都觉压抑,这时,靠楼梯的白衣少年潇洒的扔了烟,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开口“别发疯了。赶紧放人走。”白只觉无趣,惋惜的耸了耸肩,并大发慈悲的收了脚。

 “行,保护费先欠着。下次一起补。”虎口险的胡梦猛拉周青瑶的校服,后者僵直的身体缓过那股劲,牵着身后的人儿缓慢下移。

 “…下次光临!”让路的白突然疯子似冲她们大吼,随即又癫狂的仰天长笑,那笑声尖利刺耳,乍一听比恐怖片里的阴冷鬼叫来了更直观。

 胡梦被这一系列神操作险些吓哭,全程闭眼走过那条不长的阶梯。拐弯时,周青瑶忍不住抬头看了眼。

 靠墙的男生又往嘴里烟,拇指滑过,Zippo打火机窜起红光,他侧头点燃,目光轻瞥过来,同她隔空相撞。周青瑶移开视线,把心往里头藏一点,锅盖头下的小脸持续发烫。快一年了。

 今天是离他最近的一次。***高一临近期末考前最后一次月考成绩公布,崭新的红榜贴了半面墙。

 胡梦激动的拉着周青瑶去看成绩,后者心里早有数,所以见着自己的名字稳居榜二,连失望郁闷的神色都寻不见,淡然转身,扯着胡梦去小卖部买吃的。

 “走,请你吃香肠。”胡梦长叹一声,作为旁观者比她这个戏中人还来的难过。“第一是你们班那个学习委员吧?”“恩。”“他什么来头?这么多次‮试考‬就没见他掉过榜首。”

 “不清楚。”周青瑶语气淡淡的“总之…是我望尘莫及的天赋型,他随便学学,我得熬几个通宵才能赶上。”胡梦听后拢拉着头,略显惋惜,又倏地想起什么,情绪暴涨,摸了摸她厚重的齐刘海。

 “别灰心,指不定他哪次‮试考‬前闹肚子,成绩随着厕所一泻千里。”周青瑶被逗乐了。笑着推搡她的肩,两人边跑边闹,最后手牵手去小卖部买吃的。影斜沉,一团团深红的火烧云灼烫了天际,炙热而温柔,倾洒整片暖橘的光晕。盛夏的黄昏如同心动的少女,透着一丝遮不住的娇羞。

 放学时分,学生三两成群,嬉闹哄笑,陆陆续续走出学校。周青瑶跟胡梦一路闲聊瞎扯,走到通泰街的十字路口,两人前行的方向一左一右,每天都在这里分别。

 胡梦从初中就跟她是好友,清楚她复杂的家世,一听她要去幼儿园,气不打一处来。“你又要当小保姆去接你弟?”

 “不然呢?”她干涩的扯开“好歹着一半相同血,总不能真不管他。”“你啊,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所以你那泼妇后妈才敢骑你脖子上作威作福,把你当保姆使唤。”周青瑶云淡风轻道:“第一。

 她不算泼妇,第二,我也不善良。”她拢了拢仿佛千金重的书包,挥手告别“走了。明天见。”

 胡梦沉默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歪头陷入沉思。迄今为止,周青瑶是她见过最真实也最清醒的人。

 明明干瘦如柴,活的像被挤开水分的豆芽,摇摇坠的强撑起仅存的希望,可那小小的身体却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量。遇事沉着不慌乱,做事细致认真,也极少见她情绪失控。

 她有着远高于同龄人的成,可那仿佛一眼看透人世的通透,即使是被迫存在,仍会让人心疼不止。高中放学较晚,等她赶到幼儿园时,小孩子基本都被家长接走了。徒留几个日常留守儿童趴在门栏前苦巴巴的唱儿歌。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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