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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带着哭声
 他念着马红英才没同意,这下查出了宋轻轻也得了病,他想了很久,准备拜托镇里一个熟悉的婆婆照顾马红英和宋轻轻的日常生活,跟着李四刚去外面,等过了年就拿钱回来,给宋轻轻和马红英治病。

 “现在就去吗?”马红英自责的抹着眼泪,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宋。“嗯。今晚的火车,要早点报道。”

 “那你还是跟轻轻说一声,你要是明天不见了,她肯定闹着不去上学的。”马红英躺在上,病痛折磨得她骨瘦如柴。

 “好。”宋点了点头。宋骗她说要给她买更多的糖,让宋轻轻等着他。宋轻轻以为宋只是出去一会儿,心里只顾着糖了。连忙点着头应着。

 她看着宋的背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她突然有点慌,忙大声朝背着行李正在向前走得宋喊道。

 “爸爸你要快点回来啊!”宋回头挥了挥手,也朝她喊着。“那你在家里要乖乖听话啊!”“我一定乖乖听话的!”宋轻轻大声用力的回他,那晚宋的背影伟岸得像是一座山般,只是月光却像盐一样洒在条路上。这是宋轻轻最后一次见她的爸爸。

 宋的确在外面赚了钱,每个月会给马红英打电话,会转银行寄钱回家,会打听宋轻轻在学校的情况,马红英便笑着跟他说,宋轻轻还在因为你骗她不想和你说话呢。

 后来宋轻轻后悔死了自己因为耍脾气没能接着宋的电话。宋一个月后死于煤矿塌方的意外。

 被煤土活活埋死的时候,李四刚正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本可以救他的,可是他突然想到矿上死了人会发一笔不菲的抚恤金,而他欠着一大笔赌债正愁找不到钱还,于是他呆呆的望着。身子僵硬。

 黑色的土埋进他的眼睛,埋进他的鼻孔里,宋绝望的看着李四刚,也明白他不愿以身冒险去救他的想法,只是想到他卧病在子和乖巧的宋轻轻,又奋力的攀爬着。

 手指在石块上磨出了血,脸上全是黑色的沙和红色的血。一次又一次摔倒后,他只能用尽了力气朝外面说道。

 “李四刚!我枕头里藏着三千块钱!麻烦你帮我寄回家!”沙土最后埋掉了他的声音和不甘。李四刚没有把那三千块寄回家。

 他拿了上面发给宋的抚恤金,谎称帮他带回家,实际上却拿着这笔钱和那三千块再也没有回到望镇。马红英还在等宋的电话。宋轻轻也每天放学就在院子门口蹲着,看着那条他离开的小路,含着糖。

 等着宋回家。人不怕穷,就怕苦啊。宋已经很久没给她打电话了。每个月的十五号宋都会给她打一个,那时候长途漫游贵,一个月只能打一次,可宋已经两个月没打电话了。打过去也是没人接。

 马红英便总能梦见宋跟她说救他,还时不时的梦见宋埋在土里窒息而亡的场面,吓得她从噩梦里惊醒。没有钱,婆婆也不愿来照顾她们母女了。便走了。马红英只好自己下,忍着头痛给宋轻轻做饭穿衣。

 她预感宋已经发生了不测,悲伤绝的心境下加重了病症,没有办法,只好给在A市城里的姐姐马打个电话,求她收养宋轻轻。马立马回绝了,她自己养着个儿子,还要养一个傻子,这种划不来的事她吃了撑的揽着。

 马红英又求她“子,我感觉我快不行了。你把轻轻养着,等我死了。你就把我家的地和房子卖了,就当轻轻的赡养费好不好。你把养她到十八岁,你就把她嫁出去,你就什么都不用管了。”马还是回绝了。

 嫌麻烦,还让她别再打电话来了。马红英无奈的在夜里哭,有时便不住声,便引来小上宋轻轻的疑惑,宋轻轻问她怎么了。马红英看着乖巧的女儿,只好偷偷的抹泪,跟她说“没事,妈妈就是想爸爸了。”

 “爸爸那个坏蛋!”宋轻轻噘着嘴“妈妈。我们不要想他。”“嗯。不想,我们都不想。爸爸还在外面活着呢,等他回来我们两狠狠揍他。”马红英挥了挥拳头。

 “他说只去一小会儿的,他骗我!”宋轻轻说着说着。闹脾气的捂在被子里不说话了。过年宋还是没有回来,马红英买了二两

 她闻不得油烟,只好煮着,切成薄片蘸着酱油吃,便看着别人放的烟花笑着过了这个年。过了年她让宋轻轻叫徐叔叔来家里,马红英想在他那买个不上漆的木棺材,越小越好,只要少花点钱。

 马红英还想向镇里人借点钱付宋轻轻的学费,可别人一看她家的家境都不愿借给她,怕有去无回,马红英只好强撑着身子去给别人做针线活,去攒宋轻轻的学费。

 马红英死的时候是静悄悄的,晚上起身喝水时脑中风发作了四肢麻木摔在角上死了。挣扎那会儿她着不甘的泪水,不甘的想着她要是走了宋轻轻可怎么活啊…谁来照顾她啊。

 “轻…轻…”她最后偏头看向了宋轻轻的,泪水满了全是灰尘的地上。马红英死的那会儿宋轻轻还迷糊的梦见糖呢。

 醒来的时候便着眼睛,脑袋晕乎的叫了声妈妈。看见马红英的尸体她连忙害怕的大喊着妈妈,从屋内跑到院外便想去找马红英的身影,因为她认不出躺在地上的是什么东西。

 早上马红英的尸体上已经飞满了苍蝇,眼里,耳里,鼻孔里,嘴里都是。黑的一片像是黑色的头纱般蒙住了她的脸。身上都是苍蝇飞来飞去的痕迹,还发出一点尸臭味。

 附近的人是被宋轻轻的喊声引来的,宋轻轻看见他们出来就忙问他“你看见我妈妈了吗?”又一个人出来了,她忙问“你看见我妈妈了吗?”所有人都摇头。有的人便反问她“你不知道你妈妈去哪了?她不是平时不出门的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宋轻轻着眼睛,带着哭声“我醒来便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上面好多苍蝇。我就想找妈妈。你们看见我妈妈了吗?”那些人才觉得不对劲,哪有家里都是苍蝇的,便忙带着宋轻轻回家。

 后来是镇里的人看她可怜帮她妈妈收了尸,装在徐叔刚做好的木棺材里,上面还冒着木头味。宋轻轻看着那些人是怎么赶走那些苍蝇的,又是怎么指指点点说她话的。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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