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心上口子
‘咔哒’一声,白双还是选择按下去了那个凸起物,只见佛龛顶上,一块木板弹起,
出了里面一只一指长、两指宽的瓷瓶来。这瓷瓶瓶身雪白,没有任何装饰花纹。
白双心中似乎有什么预感,伸手去拿了光滑的瓷瓶,手跟着心脏一起颤抖了起来,黎练也知道了,那瓷瓶中定然装的是骨灰。汝漓的骨灰?白瑚见状,已经搂住了白双的肩膀。
而她却只是深深
了口气,然后说:“瑚姐姐,我没事…”她虽然不相信汝漓已经死了,但是这么久了。
她也不是没有做好接受他真的死了的准备,那夜闯入白府的歹人,这封不知道被谁换了的信…原来跟汝漓没有关系。一切都是她的臆想罢了。
信件可能是假的,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过汝漓写中原字。纸上那几行好看的字体,还不曾刻在她的记忆之中,可能就被黎练掉了包了。
而这个佛龛,说不定是黎练从哪里得知了存在。依他如此多疑的性格,自然是想要知道其中藏的东西的,不过,他现在应该满意了吧。
“殿下,这下,您可满意了?”白双淡淡的问出这句话,又将瓷瓶放回了那道暗格中,但黎练却将其拿起,打开了瓶
。里面的粉末飞扬,伴随着烧焦的黑粉,散落了不少。
白双睁大了眼盯着他的举动,怒道:“你做什么?!”黎练看了一眼,又重新盖好了瓶
,而后道:“这是死了都要护着你的意思?”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瓷瓶,小心翼翼的将其表面的灰尘拂去,不抬头去看黎练,也不回应,看着她如此宝贝这骨灰的样子,黎练眼中不知是何情绪,他一时有些心烦意
道:“如你所愿。”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白瑚见状,叹了声气道:“双儿,你还好吗?”白双点点头,红着眼将瓷瓶放进了佛龛中,然后盖好了暗格的木盖道:“瑚姐姐,我知道了。我知道他是真的死了…”
“…”她心疼的看着白双,安慰道:“汝漓是死了,但是他还在看着你,看着大黎,在这尊佛龛中,他会保佑你今生顺利长安,会庇佑大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闻言,白双不语,只抱起了那佛龛朝着霜院去了,她要顺利长安做什么?没有了汝漓,她要如何长安。
***凛冬将至,
长一线。京城内已然飘起了鹅
大的雪片。平关伯与平关世子在短短四个月内,便报了四次大捷。
戎狄已从占领的域北关,退出了中原与戎的分割线,只是平关世子作为军中主将之一,受了重伤,险些丢了性命一事,也同捷报传回了京中。宋氏这几日本就在清点以个人之力,为边关将士带去棉服与食材。
听闻此事,就直接跟着平关侯爷的亲信,先行去了沙堰北驻地。再派了一行府侍、家丁,运送这批粮草与过冬装备,随后跟上。白瑚以放心不下妹妹为由,暂且没有跟着去,而宋氏三
前才跟着平关伯亲信出城,三
后,便听闻平关世子的小妾上白马寺为世子祈福之时,被歹人掳走了。
宋氏不在家,此事自然是落在了白瑚的肩膀上。如今平关伯府留任的人几乎都是丫鬟、婆子,不然就是看管庄子的管家和账房先生。只有少许家丁侍卫。
白瑚每
在侯府焦头烂额,忙的脚不沾地,还是白双拿着侯府的手信去了京府。“白小姐。”瞧见白双进来,京府师爷立马行了礼。
抬眼时,才见她面容生动可人,面颊微红,身上披着的是暗红斗篷。丫鬟在后面撑着伞,她的肩头与发间都是雪花片。
赵师爷心中暗叹真是个妙人,随即又收了目光,道:“白府的歹人这几
已经抓住了,等审问结果出来,京府自会给白府一个
代。”还以为她是为了四月前的那场事而来,赵师爷便主动汇报了起来。
四月前,原是真的有贼人进了白府。白双早在一个月前便得知了此事,她闻言,不甚在意。“今
我是为侯府的人失踪一事而来。”
“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侯府倒是没人来报官呢…”师爷看着她青葱玉指间捏着的一封信,便又说:“白小姐里边请,此事我先做记录,待大人回来了。我自会上报。”
白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只将手中的信交给了他道:“世子夫人已忙的
不出身来,所以将来龙去脉写在了这里面。过几
可能还会亲自来一趟,到希望京府能快点查明事情,将人找回来。”
谁不知道,京府,都是太子的人。京府府令,乃太子舅舅的门生,这师爷拜在京府大人脚下,那同拜在太子脚下,无差。
所以她倒是看出来了。这堂堂京府师爷,跟自己说话时候的谄媚模样,真是足够丑陋!赵师爷那张干巴巴的脸一笑,说:“白小姐吩咐的是,往后若您攀上太子飞黄腾达了。也别忘了小的们为白府歹人一事,尽心尽力了。”
京中已经传遍了她要做太子妃的事情了。白双盯着赵师爷,冷笑一声说:“赵师爷尽心尽力而为,过了三月才抓住了这小小歹人?再说了。
难不成京府尽心尽力办案,便只是为太子?那可真是有趣了。”赵师爷闻声,吓了一跳。心知自己这是拍到了马腿上去了,他赶忙
低了声音道:“白小姐,这话可不敢
说!”
白双不再理会,便转身离去了。秀儿回头看那赵师爷盯着小姐的背影,面上是贪婪,便狠狠瞪了他一眼。“果真是要做贵人了。连个奴隶也敢对对我蹬鼻子上脸了。”看着她们离去,赵师爷自言自语般说道。说完后。
他便转身朝着府里走去,将手中的信函
到了一位府衙手中道:“速速送去太子府,禀告太子,就说过几
世子夫人会亲自登京府,还请太子快些下决断。”
“是!”…侯府门外,白瑚看着这一波波回来的几个家丁和宋沧恩留下护府的侍卫,面上一片焦急。白姨娘失踪了。
以后便没有人想方设法算计自己,给自己不痛不
一击了。看起来是件好事,但却并非好事。好歹是条人命。还不知抓走了白姨娘的人是什么人,若是下一个抓的人是白瑚,可又该如何是好。白双下了马车,一看见她。
就上前去拉住了她温热的手道:“姐姐莫急,京府已接纳了案子,下午应该就会派人去调查了。这白姨娘平
里也是作威作福惯了。我听青儿说,她对自己院子里面的丫鬟婆子,非打则骂。自己也是从丫鬟上去的,没有点良心,是遭了报应。”
闻言,白瑚扭头看向她,觉得她说的话有几分般若经的意思,便十分奇怪道:“你最近又抄了多少经书?这辈子真要伴青灯到头了?”她低了低眸道:“那你要我作何?我已然不在乎谁死了谁亡了。
听你的话,不要想着那个死了的人,也不对吗?”白双说的轻描淡写,好似四月前的那一场场、一幕幕,是水中月镜中花。这四个月以来,她
口上的伤是痊愈了,而心上的口子,也似乎好了。连伤疤都见不着。能够出府之后,她又如同往日一样。
去酒馆茶楼、书院私塾,亦或是京兆府围观审判犯人。恍若白双又成了一年前那个没心没肺的白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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