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句说不出来
“师傅,像我们这样的人,手上沾了那么多血,哪还能谈情说爱呢?”云若自嘲道。梁退觉得这话十分不顺耳。
她做杀手这么多年,也没少招惹小郎君“小小年纪,老气横秋的,你杀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暗地里沾的人命说不准比你还多,他们还三
四妾,花天酒地呢,你倒是干什么都不配了?”
“好了。不说这个。”梁退正
道:“你什么时候吃的解药?”“就在回程路上,门主不准分部给我解药,忘忧散毒发,我没办法只能吃了。”云若淡淡道。
“段沉舟那个老东西不给你解药?”梁退攥住自己的衣袖,问道“他凭什么不给你?”“他想要杨家的宝藏,门主说我家有一座藏书楼,里面有一本书能治好霍前辈的腿。”
“他要治自己相好的腿自己去治,倒是折腾起我的徒弟来了。”梁退越想越气,当即决定要给段沉舟写封信,胁迫他来云州。若是他不来,就告诉霍寻雁,他算计了自己的徒弟,霍寻雁最是公正,到时可有他好果子吃,而云若成功地和师傅告了门主一状,内心有几分快意。
她师傅最是护犊子,任他是天王老子,不该给的面子也不给。天色将晚,她绕道去徐记买了云蔚小时候最喜爱吃的糕点,便回了家。天色将晚,她绕道去徐记买了云蔚小时候最喜爱吃的点心,便回了家。
***家里的门并没有
,云若去大堂看了一眼,发觉平松浑身是酒气,睡在地上人事不知,而云蔚却不在。
她将平松安顿在
上,便去敲云蔚的门,等了许久,云蔚才来
她。上下一扫,云若发现他衣衫不整,额头上满是汗珠,不知是在屋里做了什么。
进得屋内,更是看见一大面铜镜,歪歪扭扭地放在桌上,桌子的抽屉也未阖好“用镜子做什么了?”云蔚神秘地朝她一眨眼“过几天你就知道了”云若便没有追问,说道:“平松怎么喝了那么多酒,睡在地上?”
“因为今
我高兴。他就不高兴,吓得喝了很多酒。”云蔚挽住云若的胳膊,依偎上了她,悄咪咪地和她说:“我都知道了,他是假的。”
云若心头一跳,神色戒备“什么假的?怎么念了书,说话还颠三倒四起来了。”她将手里的点心放在桌上,说道:“顺道买的。”徐记的糕点包装和别家的不一样,云蔚一眼就看了出来。
“你还记得我喜爱吃徐记的栗子桂花糕。”“就剩这一种了。”她狡辩道。并未戳穿她话里的漏
,云蔚反手阖上了门,回身笃定道:“云若,你骗我。”
被他的目光
视过来,云若有些心虚“我骗你什么了?”她被盯得耳
发红,简直感觉有针在扎“我得回去照顾平松了。”云蔚慢慢地走近了她,眼角眉梢的喜意几乎要翘到天上去“你和他不是夫
。
他是你雇来的,为的就是骗我,骗我你心里有了别人,好教我忘了你。”云若被
坐进椅子,犹在否认“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想出这么蠢的主意?”
“别这么说自己。”云蔚掏出那张绘制着纹身的纸“想知道我是怎么发觉的么?”他得意洋洋地甩着手里的纸张“平松竟然说他没见过此物,你们既是是新婚夫妇,又每
睡在一张
上。他怎么会没见过?”
云若听得满头雾水,不明白为何夫
之间同
共枕就一定要看到这纹身,师傅说用凤仙花汁涂抹,纹身才能显现出来,然而一瞬之间,云若想起了当初她描下这纹身的情形,那时云蔚的后
并没有沾上凤仙花汁。
而是因为他们在船舱中情难自抑而突然出现的,而且后几次也都显现出来“难道…”云若意识到不对,惊疑地看着云蔚。
“对,这个纹身在我伺候你,伺候得舒服时候就会出现。”云蔚笑道“你没和平松圆房,他方才喝醉都告诉我了。你们是假扮夫
。”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早就认出了我。”云蔚虽有些忧心自己漏了馅,但更多的是无尽的喜悦“是,我早就知道你是我姐姐了。”因为坐在了椅子里,云蔚此时是俯视着她的,这让云若生出一种自己被他玩
于股掌之间的窘迫。
她登时站起,攥着云蔚的衣领,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和我继续做那种…”云若说不下去。
她想起自己和云蔚最后一次亲密的场景,那时她也是明知道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还是和云蔚胡混了一晚,她并没有指责云蔚的立场,但她是姐姐,有教化他的义务。“这有违纲常伦理,你知不知道!”
“知道。”云蔚坦
地说“可告诉了你,你就会像如今一样,躲着我避着我,还找个外人装作是你的夫君,就为了和我彻底断了干系。”
“你是这般想我的?你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会和你彻底断了干系?”“让我成家立业娶
生子,不就是要和我从此断了干系?”云蔚握住自己领口处云若的手,口中之言句句锥她的心“我成了婚。
然后你就可以放心地去爱别人,不是平松也会有其他的男子,反正你就算站在那儿也有许多男人要扑上来,平松才和你相识了多久,就对你非同一般,要伺候你了。”
云若觉得他简直是无理取闹,反击道:“平松不过是得了我的银钱帮我办事而已,你别想的那么龌龊。”
“同是男子,他对你有没有龌龊之心,我再清楚不过。”云蔚道:“反正你这个木头脑袋什么也看不出,什么也不知道。”如果是真的木头脑袋就好了。
云若忽然生出满腔的悔意,如果她那时坚定一些,不上云蔚的钩,那么如今也无需她快刀斩
麻,每天都过不上太平日子。
她觉得自己累极了。神志像是泡在了酒里,载浮载沉,她松开云蔚的领口,一下一下地为他抻平,轻声说:“我先走了。”然而云蔚终于捏住了她的短处,怎么能轻易放她离开,不和她彻底地拧在一起是不会罢休的。
“别走了。”云蔚立刻贴上去从背后抱住她“他今天晚上不会醒来的。”所以不会发现云若留在他房里过夜的事。
一
地掰开他的手指,云若背对着他,几乎是在请求“云蔚,你放过姐姐吧,姐姐好累。我们把以前的事忘了。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不好么?”
那谁又来放过他呢?他为了瞒下这桩事,连善叔都杀了。有时夜午梦回他都觉自己陌生又可怖,双手沾满鲜血,是一只吃人活鬼,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一记起当年之事就想同他撇清干系,要他循规蹈矩地做弟弟了。有这么便宜的事么?没有的。
“以前的事是多久以前?”云蔚转去她面前,黑沉沉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十年前我找不到你那天,其实你是想把我丢了吧。”那时他找许多乞丐问过,见过云若的人都说她一大早背了小包裹,向城门口去了。
“所以你才哭着说对不起我。”云蔚一抹脸擦掉涌出的眼泪“也是,我从小就又懒又馋没本事没志气,拖累了你,你想扔了我,我也不怪你。”云若瞪大眼看他,一味地摇头,但是否认的话,她一句也说不出来,因为她是真的想要丢了云蔚,真的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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