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把手伸出来
父母还未离婚时,周鹤立也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后来,他却陷入了长时间,难以自拔的自我否定。这个世界不会有比他更糟糕的人了,他不配有朋友,不配有成绩,他是个坏小孩,是个差学生。
“嗯…我很幸福。”周鹤立眼角含泪,笑着对钟意说。说一遍似乎还不够,他又重复道:“有你,我很幸福。”截止到24点,周鹤立依旧和往年一样,收到了周润泽的红包,蒋舟渡的“哥,生日快乐”许自清的“生日快乐,岁岁平安”
还有陆镯,卡在23:59发来一条“小老板生日快乐”周鹤立无数次的自我怀疑,都会在这一天被这些人打破,或许,他也没那么差。
过了24点,许惠贤仍然没有发来任何消息,周鹤立每年都在等,每年都等不到。“睡觉啦。”钟意
迷糊糊翻过身,抱住周鹤立的
“老公。”
这两个字好像有什么魔力,周鹤立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接着直接把手机关机,往边上随处一扔,他钻进被窝,回抱住钟意,两人紧紧贴着。
几乎没有一点空隙,这样紧实的拥抱,能填满一个人所有的不安。“再叫一次,姐姐。”但某人已经睡着了。周鹤立笑了笑,也闭上眼睛,他不会等了,他也不在意了,他已经有了最难得、最珍贵、也最长久的爱。
***周鹤立第二天开机后,发现许惠贤在凌晨一点给他发了消息,当然,并不是祝他生日快乐。
也不是祝他新婚快乐,语气甚至不算友善。【你和谁结婚了?说都不和我说一声?】周鹤立犹豫了会,把对话框直接删掉,正准备收拾收拾去学校,电话就打了过来。
“周鹤立,你不在家,也不在你爸那,你在哪?”周鹤立瞥了眼还在挑衣服的钟意,淡淡道:“在我太太这。”他说得理所应当,却把许惠贤气笑了。“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个儿媳妇。”
“你现在知道了。”“怎么了?”钟意牵过周鹤立的手“我要去买早饭,你想吃什么?”周鹤立笑道:“你买什么我吃什么。”
“周鹤立,她在你旁边是吧,电话给她。”周鹤立刚扬起的嘴角又僵住了。钟意看出来了他真的有事,微笑道:“没事,总要面对的,给我吧。”没等周鹤立说话,钟意便把电话拿过来。
周鹤立想抢回来,但钟意已经开口“阿姨,我是钟意。”那边沉默了片刻“钟意?”“嗯。”钟意笑了下“您今天有空吗?我们可以当面聊聊。”“下午一点,和义广场二楼星巴克。”
“好。”挂了电话,周鹤立还紧紧握着钟意的手,即使他什么都不说,钟意也能看出他的担忧。“我见家长又不是你见家长,怎么你比我还紧张?”她是想安抚周鹤立,但这显然不起效,周鹤立低头摩挲她的手“我怕她为难你。”
顿了顿,他又说“你别一个人去,我陪你去。”“你这样偏袒我反而容易
化矛盾。”周鹤立不说话,还是不肯撒手。“听话。”“…那你受气了要和我说。”钟意笑了笑“好,一定向组织汇报!”
其实钟意对许惠贤不算一无所知,多年前她来看裴屿川,钟意无意中见过一面,她眼神犀利,只一眼就看出钟意对裴屿川的心思,但那会她什么也没说。
或许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下午一点,钟意准时出现在星巴克,而许惠贤已经坐着等了。桌上放了两杯咖啡。
“给你点了杯焦糖玛奇朵,我记得小裴说你爱喝。”突然听到别人谈起裴屿川,钟意不免一怔,随即又好似没事般笑道:“是吗?我只是每次来了都不知道点什么,第一次点了杯焦糖玛奇朵觉得不错。后来怕出错就没有变过。”
“那小裴是会错意了。”“…”许惠贤指甲轻扣桌面“钟意,我们两个就不拐弯抹角了吧,你各方面都很好,但周鹤立要出国,如果你没有和他在国外定居的打算,这个婚姻,趁早断了吧。”
钟意不为所动“阿姨,我来也是想告诉你,周鹤立不会出国,他要留在梁市。”“这不是他能决定的。”“我知道,决定权在你。”钟意直视许惠贤“所以我希望你改变决定。”许惠贤笑了。
“凭什么?”“凭我能帮你牵线搭桥,和陆氏合作。”许惠贤手一顿,氛围顷刻间变得极为紧张,她微眯眼睛,仔细打量起钟意“就算没有你的帮助,我和陆氏合作也不过三五年的时间。”
“确实,可你等的了吗?”许惠贤微笑道:“钟小姐,我这人极有耐心,比起工作,我还是更在意我儿子的前途,你的家庭,难道能接受一个资质平庸的女婿吗?”
钟意低头没有说话,许惠贤等了下便站起身,拿过挎包“钟小姐,祝你早
找到真正的幸福。”
“等等。”钟意抬起头,冷声道“那如果,我能给他一个很好的前途呢?”她偏头看向许惠贤的背影,笑意不达眼底“我既能给周鹤立一个很好的前途,又能在短时间内帮你和陆氏达成合作,阿姨。这样的
易,你还不做吗?”
商场人来人往,但钟意还是从喧闹中听到了回答。“合作愉快,我的儿媳妇。”许惠贤走后,钟意一个人在原地坐了很久,直到电话铃声响,她才回过神。
“钟意,你是不是结婚了?”“白津遥?你怎么知道?”钟意还没来得及通知任何人,连她爸妈都不知道,白津遥从哪得到的消息?“我看到周鹤立的朋友圈了,他没点名道姓。但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吧。”“我没想到你还有他的微信。”
“他爸是我指导教师,知道我们认识后让我加的,唉别说了。我等了三天他才通过好友申请。”
钟意又想起周鹤立吃醋时的气话,忍着笑道:“他对陌生人
戒备的,熟悉以后其实
单纯的。”那边一时没了声音。
良久,白津遥才开口“钟意,我打电话来就是想问你,你现在还抱着当初的想法和他在一起吗?”白津遥极少这样语重心长,钟意知道这不是平时的
科打诨,话语间的严肃让她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而在她思考时,白津遥叹了口气道:“钟意,周鹤立爸爸偶尔会和我提起他,怎么说…我真的劝你不要再玩他了,他是个,很极端的人。”
“极端?”“嗯…你有看到他手腕上的纹身吗?那是为了遮掩伤口,他小学的时候,割腕自杀过。”钟意从商场回到工作室,一直工作到傍晚,黄昏时分,门口传来敲门声。开门时,周鹤立正低头看地,两只手背在身后,沉默不语。一听到开门声。
他立马抬头,一张脸变得笑盈盈的,笑道:“猜我给你带了什么?”这样的笑让钟意很恍惚,她难以把白津遥口中的极端和周鹤立联系起来。
“又和我卖关子?”见钟意似乎不大高兴,周鹤立笑意浅了些,没再逗她,把手伸出来,是一个红包“我爸给你的。”“嗯?”钟意愣了下,红包看着很厚实。但她没有接“我还没有给叔叔送过东西,怎么能先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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