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祸从天降
在华荣中学没有课而只有自习的周五下午,我们宿舍三个人以及孔大姐小一行四人一同请了假,陪着在之前周中一午的探侦社讨论会上“不小心”扭伤了脖子的叶昭同学去市民人医院复查…他当时伤得厉害,直到现在脖子上还带着一个颈部保护器。?
“我说,”被我们四人前后左右地包夹在当中的叶昭说道,“其实我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们浩浩
地来这么多人陪我,不觉得有点夸张了吗?”
“喂,”走在他右边的孔玥琳瞪了一眼,“别不知好歹了你,这是关心你好不好?要不是当你是朋友,还不惜得来呢!”
“嗯?”叶昭的头勉強向右歪了一小下,“那究竟是我哪位好朋友把握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嗯?”
“啊…”孔玥琳叫了一声,随后有些不大清晰地说,“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再说…我…也不…反正还是你自己不好!”说完她又推了叶昭一下,幸好我就在左边扶着他,否则我们的大探侦又要摔倒了。
“你就不能看着点吗?”叶昭生气地说,“你是不是想把我们俩从人行横道上推出去?”不过,他幷没有转头看孔玥琳。
这时,我们大姐小的脸上
杂着气恼和愧羞的神⾊,但她没有说出话来。
“好了好了,”走在前面的英才回头说道,“光天化⽇的,吵吵什么呀,好好走路!”
我也觉得应该谈点别的什么来岔幵话题,于是便问道:
“薛明坤那件案子,有什么新闻了吗?说起来这几天光顾着照顾叶昭,把那件事都快忘⼲净了。”
“是呀,”英才说,“好像没有下文了呢。?”
“好像是哦,”谈起她的偶像,大姐小又恢复了常态,“我那天问了我爸一下,他说似乎那件事就当做是流氓做的了,只是加強的小区外面的管理,因为负责案件的察警…就是那个叫石林海的啊,他好像又被派去负责别的什么案件了,我们警力本来就不⾜啊…”
“就像薛明坤自己说的一样是吗?”我说,“这件事已经被警方完全给忘掉了。”
“不过民人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哦!”孔玥琳眨着眼说,“据说事件发生后不久,消息就走漏了出去,现在各大乐娱小报都幵始报道这件事情了,有的还做出了像模像样的推理…就像我们之前做的那样,不但列了表,而且,关于那个导演和我偶像的前
之类的,还爆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內情呢!”
“你相信吗?”英才说,“我觉得神志清醒的人就不该去看什么乐娱小报,除了胡编滥造之外,世上就没一点他们擅长做的事情了吗?我还记得有一次在火车站遇到一个卖小报的,在那喊某某著名影视歌三栖明星被打死了!结果呢?第二天人家就活蹦
跳地在某处倾情献歌了!”
“不过不全信也不能全不信吧,”我说,“不是有句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么?”
“徐嘉铭同学你就是中一庸主义者唉!”英才说,“打死我都不信那些小报上的一个字!”
“所以,要知道真相,”孔玥琳跃跃
试地说,“就谁都不能指望了,只有我们‘华荣中学探侦社’出马了!”她扭头看了看叶昭,“当然我们不会抛弃同伴的,等你好了咱们一起行动哈。”
“比起这来,我倒宁愿自己一个人行动。”叶昭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以为孔玥琳听到这句话又要发脾气了,不过就在这时,一直跟在我们后面没有出声的阿宇说话了:
“就快要到了啊,我们抄近路吧。”
“近路?”英才说,“你知道这有近路?”
“想当年上初中的时候,”阿宇颇有些骄傲地说,“哪个同学踢球骨折了、天热中暑了什么的,送人到医院的没有我?我对这一带的地形再
悉不过啦!如果走大路的话,就还要绕好大一圈,因为那边一直都没有横向的路,但是这里有一条隐蔽的小道…”
“好了!”英才打断了他的叙述,“不要详细地描写了,就走你说的那条路吧,赶紧带路!”
阿宇所说的这条路…不,我不想把它称之为一条路,或者说,我认为它连一条小巷子都算不上,这只是两座楼房中间一条最多只能容两三人一起通过的狭窄的,
暗而又有些脏
的通道。这条通道的左手边,是一座新建的⾼楼,大概有十几层的样子,从外面的格局来看,里面的装修也应当不错,而且料想也会是安装有电梯的房子,而右手边,与他相邻的那座楼,就显得苍老、破败了不只是一点点而已了。那是一座六层⾼的楼房,似乎已经年久失修,给人一种不知会不会倒下来的感觉,墙上已经完全失去了本⾊,显得又黑又⻩,有些玻璃也破裂了,从里面伸出来的都是像垃圾一样的东西。
这样两座楼幷肩站立着,给人一种极不协调的感觉,英才也在埋怨阿宇,质问他是不是想害死大家,而阿宇非常无辜地说,他上一次走这条路是在“仅仅半年之前”而当时这座房子看上去还没有这么破败。
其实只要稍微仔细看看,就不难理解这种不协调感了,那黑⻩相间的墙上醒目而显眼的⾎红⾊的大大的“拆”字显示了这座年久失修的楼是因为将要被市政工程变成砖头瓦砾而被人抛弃了才变成现在这副可怜相的,这也告诉了我们一件事:我们费尽心⾎建立的⽔泥钢筋、⾼楼大厦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有多么的不堪一击,它们被人类遗弃之后,会多么迅速地从一座漂亮的楼房变成一座残破的废墟。?!
当我还在为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出神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件比这座危楼更加让人觉得不协调的事情…一个垃圾桶横躺在路上,由于它所在的位置以及从中散落出来的垃圾几乎堵住了这狭窄的通道最狭窄的部分,所以它显得如此的扎眼,当然,让人绝不会视而不见的还有垃圾桶附近散落的一些花盆碎片,它们就零散地倒在我们几个人和那“一桶当关万夫莫幵”的家伙之间,当然,还有黑褐⾊看上去对植物而言很有营养的花土以及一棵孤零零的盆栽梅花,它本应是某个房间的一道风景,我想,如今竟也真如诗中所云:“零落成泥碾作尘”了。
“这是什么意思?”英才说道,“一个花盆从上面掉下来砸倒了这个垃圾桶,嗯?”
听到英才这么说,除了颈部颇有不适的叶昭之外,我们所有人都几乎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朝上方望去,生拍从十几楼的⾼度再一次落下一个花盆…或者别的更有杀伤力的物体来,我甚至不噤联想起了某些该死的中的情节…一具尸体从天而降。
幸运的是,没有花盆,也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似乎万籁俱寂,只有几只灰黑⾊的鸟儿从天空中飞过的痕迹,哦,冬天快要到了,大概是一些生活在城市周边的留鸟进⼊热岛来过冬了吧。
“你们说,会不会是乌鸦之类的东西把花盆弄下来的?”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你觉得呢,叶昭?”英才问。
“我觉得?”叶昭淡淡地说,“无论是人还是乌鸦…或者是一阵妖风把花盆从上面扔了下来,我也绝不相信它能把这个大垃圾桶给砸倒!你们看看里面的人类废弃物有多重!”说着,他用右脚有力地推了推地上的垃圾桶,但它仍懒洋洋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相信是有人搬到了它。”叶昭接着说。
“谁会这么无聊?”孔玥琳说,“恶作剧的小孩子吗?”
“大孩子也可以恶作剧,”叶昭说,“但我可不觉得这是恶作剧。”
“你不会是…”孔玥琳说,“觉得这垃圾桶也跟什么罪案有关吧?”
“谁知道呢?”叶昭耸了耸肩,“这梅花倒是可怜,有人愿意把它捡起来吗?我猜也没有!不过其实看上去它还是活生生的,看看那些碎片清晰的裂口吧,我敢肯定这花盆碎裂的时间幷不长。”
“不过…”阿宇说,“只不过是有点奇怪的一个垃圾桶和一个花盆而已,不是吗?别对它们这么认真好不好,我们赶紧走吧。”
“‘有点奇怪’…”叶昭说,“有人记得《威斯特里亚寓所》中福尔摩斯说的‘怪诞’一词吗?”
“我知道,”我说,“印象还很深,福尔摩斯声称‘怪诞’一词总是跟犯罪联系在一起。”
“犯罪!”叶昭大声说,“甚至是谋杀!你们知道地上这两样东西让我想到了什么吗?”他指着垃圾桶和花盆,“垃圾桶堵住了这条毕竟之路,任何一个要从这里经过的人走到这里都会停住…至少减速,不是吗?于是这个人就从移动靶变成了固定靶,然后花盆就这样瞄准了落下来…啪!”
我们所有人都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他。
“我不能不说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英才摇了头摇。
“有什么漏洞吗?”叶昭反问。
“没有尸体!”英才说,“至少连滴⾎都没有,而你居然描绘了这么可怕的情景,若不是我认识你好久了,我一定认为你是疯了,或者出现了幻觉!”
“好吧,我们继续走好了。”叶昭放下了刚才张牙舞爪的手,轻声说。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警笛声。
“天!”阿宇叫道,“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难道真的发生什么罪案了吗?”我说。
“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快!”叶昭先一步翻过了垃圾桶。
我们几个稍微愣了一下,也跟着翻了过去,快步跟上…叶昭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虽然脖子受伤了,还跑的那么快!
当我们跑出那狭窄的通道,来到医院所在的大路上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发生了,一辆警车正停在路边,一个年轻的便⾐察警从车上走了下来,他就是市安公局的实习官警石林海,而
面朝他走过去的,正是我们怒气冲冲的老动作演员…薛明坤先生!
“出什么事了?”我们跑上去问。
“你们怎么也在这!”石林海惊讶地看着我们,“是薛先生警报了,说有人要杀他!”
“杀他?”孔玥琳大声叫道。
“对,”薛明坤恶狠狠地说,“有人想用花盆砸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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