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说撕心裂肺
而陈维新呢,从小被父母抛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长什么样,他在孤儿院长大,也没有人来领养过他,连大学入学,都是孤儿院的姐姐成年之后出去打工挣钱,资助他的,后来他刚刚创业,有了点起
,姐姐又出了事…魏晁永远不会理解。
他有多缺少亲情,有多渴望亲情,有多希望这样的悲剧不要重蹈覆辙…在魏晁看来,这些无关痛
的事情,其实是陈维新用尽余生去治愈的伤疤。
***第二天一早,陈维新便驱车赶往了吴江市郊的女子监狱。“姐,最近都还好吗?”陈维新拿起桌上的对讲电话,隔着玻璃问候对面的女人。女人身穿囚服、素面朝天,一脸的倦容,囚服
口印着她的编号,虽然她处于监狱。
但也打扮的干净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从骨相上看得出她是个美人,她声音轻轻的:“都还好,盈盈她还好吗?”陈维新答道:“盈盈都还好,昨天刚给她过了生日。”
他说着拿出手机,隔着玻璃给她看自己手机上的照片。陈悦容
出欣慰的笑容,眼睛有些
润“一眨眼,盈盈都十八岁了。真的是长大了…”陈维新回应道:“是啊…长大了…下次我把她带来,让你好好看看。这么多年了。
她也应该能慢慢放下了。我近期也有找医生帮她继续从前的心理辅导,效果很好,更何况,你毕竟是她的母亲,她会理解你的。”陈悦容连忙摆手“不要不要!小新,饶了我吧!
我宁可让她以为自己的母亲一走了之,也好过让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杀人犯,更何况,死者是他的父亲…怎么能让她知道,是自己的母亲杀了自己的父亲?她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陈维新叹了口气“是那个混蛋自作孽!你只不过是自卫,失手杀了人。要是我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不会那几年忙于创业都忽略了关心你的生活…”陈悦容苦笑“第一刀是自卫,后面那十八刀,刀刀都是我压抑多年的恨意,刀刀都是治他于死地的决心…”她低头,
了
鼻子,挤出一个笑容,继续说道:“要不是后来走到绝路,我也不想去麻烦你…罢了罢了。
案子也结束了。要不是你帮我请了那么好的律师,我也不会只有二十年刑期,我已经对这个结果很
足了。”陈维新也不再顺着这个话题说什么“不提伤心事了。姐,是我不好,又说到你不开心的事。
我给你讲个好消息吧,上次来看你的时候提到的心愿计划,现在慢慢地步上正轨了。顺利的话,
节之前就能开始收集居民数据,明年年末也许就能正式投入运行。”
“好孩子!姐姐这辈子就做对过两件事,一件事,是供你上大学,另一件事就是把盈盈托付给你。”陈悦容眼里已蓄了泪。陈悦容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可以完全让陈维新放松下来,无话不说,毫无心理负担的安全区。
即使是面对陈盈盈,他也要做个成
的“大人”遇什么事情都先扛下来,并不能什么都说,而面对好兄弟魏晁,他也无法诉说自己感情上的遭遇。只有这个姐姐,两人从幼年的孤儿院时期就开始互相依靠,一路走来,知
知底。
哪怕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却胜似亲姐弟,陈维新不用去想商业算计,也不用过度担心,什么话都可以倾诉。陈维新试探
地问:“姐,我想把盈盈送出国留学,你觉得怎么样?
等到我把心愿这个项目忙完了。公司就留给我的兄弟,我也去那边照顾她,等你出来了。我把你也接过去。
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陈悦容
感的察觉出一丝异样,停顿了几秒才说道:“咱们都是孤儿,你好不容易才在吴江市有了立足之地,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盈盈,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没必要跋山涉水地去外国重头再来。
更何况,盈盈还这么小,我真不舍得让她出去遭罪。”陈维新有些局促,头一次像是个被家长教育的孩子,小心翼翼地央求道:“姐,现在我的事业其实也已经稳定了。
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再去追求什么名利,我更想要用时间去好好照顾身边的人,尤其是盈盈。如果她去国外留学,我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她受苦的。”
陈悦容咬了咬
,顾左右而言他:“我希望盈盈不要背负和承担太多的事情,只想让她像个普通孩子一样生活,不必有什么压力,能考上什么大学就上什么大学,不强求。
然后在大学时遇到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子,相识相恋到结婚…那时候我也该出来了。咱俩作为家长一起参加她的婚礼,以后我还能给她带带孩子…多好啊!盈盈这么多年承蒙你照顾了。现在她也成年了。孩子大了就让她自己飞吧,你也不用时时刻刻都照顾她,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陈维新一时无言,拿着手里的听筒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姐姐,竟不知道要接着说什么。“是姐姐太自私了。照顾盈盈这么多年耽误了你…是姐姐对不起你。”陈悦容说着就要从那面跪下,因为动作太大被她身后的狱警制止,刚好探监时间到了。
狱警便示意要把她押送回监狱。陈维新站起来,张了张嘴,对上她乞求的眼神,突然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最后什么也没说。64。何去何从出了监狱,陈维新坐在车里握着方向盘发呆。
他还记得出事那天陈悦容来找他时的样子,半干的头发好像被雨淋过一样,身上的衣服不论是颜色还是搭配都看着
七八糟的,还带着浓重到呛鼻的香水味,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劝说前台放她进来,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狼狈。
因为陈悦容和他同出身于孤儿院,所以她最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最怕被贴上“贫穷”、“土”、“过时”的标签,所以工作努力,赚钱努力,打扮得也很努力,把自己精心装点成都市丽人的形象,每次见人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多年未见,两人皆诧异。虞陈维新从朴素、干净的愣头青弟弟变成了西装革履的业界新贵,而曾经精致靓丽的姐姐变成了冒冒失失的愣头青,他能清楚地回忆起那天她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双手,她说。
她杀了人,她受够了折磨和
待,手刃了那个嗜赌成
,家庭暴力的男人,她手刃了那个曾经海誓山盟白首不离的男人。
她手刃了那个曾经非君不嫁的选择,她手刃了自己以为可以相守一生的婚姻,她手刃了已经被折磨到扭曲的意志,她手刃了这个本就支离破碎的家庭,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的搂着她。空气中浓郁的香水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堵住他的鼻腔,他被刺
得要
出泪来,她说,她以为死的那个会是自己,她说。
她终究还是了断了,她说,盈盈终究是没有家了,她说的支离破碎,她说的撕心裂肺,他听了只有心碎。这是个死结,那个男人该死吗?该死,她该杀死那个男人吗?不该。可如果他不死,谁能解救她呢?旁人又能如何?劝解?他假意答应,回家以后只会变本加厉。离婚?法官也只是劝和不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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