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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镇定不下来
 他停顿了片刻,看到斩苍目光沉静地看着他,眼神当中没有恨,也没有别的东西,突然觉得这番长篇大论好没意思。最后,他简短地结束了这个故事:“最后,我把那个受宠的同伴杀了。也把师傅杀了。今后师傅再不能偏心。”

 “正如你现在想把我杀了。”斩苍替他的行为下了注脚。“我记得我说过,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大可以和我说。”

 “想要的东西?”太簇忽地转向斩苍,有些激动:“为什么这世上的东西,不能该是我的就是我的,非得要我开口讨要?”

 “该是你的…”斩苍低声重复了一遍“除了魔尊之位,你还指什么?”“樱招,对吗?”看到太簇默不作声,斩苍才恍然明白过来“我早该知道…早该知道。”烛光摇曳间,太簇低低地冷笑了一声:“你发现得是有些晚。

 不过那也是因为在你眼里,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与你相争。”斩苍并未被他绕进去,他只是向他投过去很悲悯的一瞥,然后说道:“是你根本没那个胆量让我知道,况且,你若是真喜爱她,怎会舍得让她遭受心魔嗜心之苦?”

 斩苍再没耐心与太簇交谈下去,他站起身来,走到自己曾真心相待的好友面前,伸手摄住了他的脑袋。这位到死还被人惦记着力量的魔尊。

 即使只是一具分身,也依旧强大无匹。实力悬殊之下,太簇放弃了反抗,只死死地注视着斩苍,问他:“你选择救她,是吗?”“为什么不救?你们赌的不就是这个吗?”斩苍嘴动了动,慢条斯理地在指尖注入赤炎之火。

 他垂眸看着眼底一片森冷的太簇,突然出一个嘲讽的笑。“太簇,没有什么该是你的,”斩苍说“不论是魔尊之位,还是樱招,你都不配。”***斩苍没有杀了太簇。

 并不是因为他还念着什么旧情,而是直接将其杀了。未免太过便宜对方,他只是在太簇体内注入了赤炎之火,这是火神祝融的坐骑赤炎兽身上最为纯之火,无药可解。

 火毒每半年发作一次,每次发作时,太簇体内的水分都会逐渐被烧干,变作一具不死的骷髅。整整七才能恢复原样,如此循环往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还在太簇身上设下了一道制,不得出现在樱招身边百里之内。若要强行出现,赤炎之火会立马发作,将他烧成一具行走的骷髅。这算是斩苍的一点小小的心机。

 虽然他死之后,樱招不会再记得他,也不会记得这番恩恩怨怨,更不会记得究竟是谁将他们害成这样…也许她还会再喜爱上别人,但这人绝不能是太簇。

 樱招喜爱相貌好看的,总不会瞎了眼喜爱上一具骷髅。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樱招永远都不要喜爱上别人,他就是,这么小气。通过搜太簇的魂。

 他得知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元老院那群老匹夫。从前斩苍觉得他们都是一群不堪大用的纸糊小人,困在氏族的高墙里坐着千秋大梦。朝堂上那些叫板不过是几句虚张声势的犬吠,却没料想他们真的敢。

 筹谋这么多年,也真的辛苦他们了。悬挂在厌火魔宫魔尊王位上的宴月刀鸣叫着穿破虚空,直奔斩苍而来。这把刀,虽是他的法器,但他极少用。因为出鞘便要见血,而这么多年来需要他亲自出手的机会并不多。

 现如今这把刀应当是饿坏了。当夜,喂了刀的元老院众有三位。以禹宗主为首,一个一个被斩苍斩落了头颅,正如多年以前,他只身闯入厌火魔宫提出要当魔尊一般,这次他依旧是孑然一身。不算欺负他们。

 在当上魔尊之前,他当过画师。自诩是个文雅人,讲究先礼后兵,亦不滥杀无辜,找上门之前更是给足了讯号。

 那柄长刀被他漫不经心地拎在手里,千重结界架在身前也挡不住他分毫。愿赌服输,这次是他棋差一招,魔族以后的命运,总得还到他们自己手上。至于元老院其他魔族,他们有他们的未竟之事。

 他管不着。亦不想再管。陪葬品他不要多了。只要罪魁祸首的首级而已。魔族四处烟火弥漫,地丘一族的千年府燃起了熊熊烈火,豢养在院中嗜血的罗罗鸟被烧了个光,还有那一具具可以容纳心魔的陶土,也被斩苍一力销毁。临走时廊柱底下突然冒出个三岁女娃,瞧着是个半魔。

 女娃盯着他染血的刀尖看了许久,突然蹭蹭地在回廊上跑了几步,跑到一间上了制的房门口停下,又扭过头来看他。“母亲。”她张嘴叫了一声,一脸焦急,她母亲被关在这里吗?斩苍上前几步,将制解开。

 看着四周快要近的烈火,想了想,唤来一名魔族战将,示意他将那女娃与母亲送到安全之处,才抬脚去往祭司殿。凛冽的寒气冻得土都是硬的,雪片终于飘落下来,斩苍瞬行至祭司殿门口。

 正打算进去,却在下一瞬调转了方向,直奔琅琊台。樱招体内的心魔醒了,她将守在边的那个斩苍一剑挥开,在心魔的驱使下朝着琅琊台而去,那里,元老院早已隐秘设下了聚魂阵。

 被斩苍杀了几个主谋无所谓,剩下的魔族们依旧会延续他们的意志,将斩苍的魂聚齐,以求多年以后造出能继承他全部力量的傀儡。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即使拼个玉石俱焚,他们也不会率先收手。

 况且,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后来的事情,便是世人所知的那般,苍梧山剑修樱招,将魔尊斩苍击杀在了琅琊台。

 从此魔族群魔无首,四处战火不止,怨气冲天。这股怨气又饲养了大批魔族,靠食怨气为生的元老院势力愈发强盛。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当在琅琊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根本没有所谓的大战,被心魔支配的樱招唤不出刑天来,使用的只是一柄普通的佩剑。斩苍被樱招一剑穿心时,未作丝毫抵抗。

 恰如此前在厌火魔宫,他被樱招驱使着飞刃穿一般,不仅没有抵抗,他还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夸赞了一句,做得好。参柳守在魔域与中土的界处,以防大批魔族突然攻过来,而樱招是在此时醒来的,她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与斩苍前的无法愈合的大,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是她…做的吗?她将斩苍伤成了这样?嘴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抬眼时,樱招满眼的不敢置信。像是读懂了她心中的惊惧,斩苍笑了笑,然后安慰道:“不是你,别害怕。”

 眼泪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了。朦胧着双眼扑过去,将他揽在怀里,声音强作镇定,却依旧被寒气冻得发颤:“怎么会没办法愈合?不是什么都伤不到你吗?”

 托住他身躯的手也像是要被冻掉了。明明她有修士真言护体,根本不畏严寒,可她此时此刻竟觉得呼吸都在被刀割,她镇定不下来,泪珠连成串落在他脸上,哭得浑身都在颤抖。

 一只温热的手抚上她的眼角,斩苍舍不得放开似的又摸了摸她的脸。一张泪糊的脸被他摸得更加糟糕,他随即说了一句“抱歉”才轻声道:“樱招,虽然这番话你不会记得。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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