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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行不改名
 “这位是住在杜郎中隔壁的江先生。杜郎中今早有事,便托江先生代为走一趟!”吴婶子连忙介绍道。赵承煜看了那江先生好一会,才道:“原是江先生。失敬。”江先生不言不语,场面冷了下来。

 “江先生的医术可高明了。卖豆腐的王大娘中风的时候,幸好有江先生在场,否则怕是下半辈子要瘫痪在上了…”吴婶子滔滔不绝地夸赞道。

 “药方我已经留下。若无他事,我先走了。”江先生蓦然话,起身。“江先生是否有何要事在身?”赵承煜问道,那始终没让人看清面容的江先生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郎君莫要见怪,江先生面冷心热,他对谁都是这样,并非针对任何人…”吴婶子解释道。

 “无碍。不知江先生是否是丹县本地人?”赵承煜问道。“这我不清楚。只知道每年这个时候,江先生都会回来住上一段时,说是为故人扫墓。”吴婶子答道。赵承煜闻言,眉眼舒展开来。

 “多谢吴婶子解惑。”他彬彬有礼道。又陪着吴婶子坐谈一阵子。等秋茴抓药归来,赵承煜与乔楚便返家。“表兄似乎对那江先生颇感兴趣?”乔楚问道。赵承煜换了居家常服,兴味问道:“娘子想知道?”

 “你愿意说便说,不说便罢了。”她淡定答道。可真是长进了许多。“来前,我听姬先生言道,江医仙每逢清明时节便会到扬州走一趟。”赵承煜并不隐瞒。

 然而扬州这么大,他也没抱希望。如今看来,‘缘’之一字,委实极妙。赵玄翊那厮,果真是天不绝他。乔楚的心狠狠一跳。“江先生可能就是…?”她轻声问道,溢出些许情绪。见她为了另一个男人这般激动,赵承煜的心头便不痛快。

 “不过是有五成可能,尚且无需着急。”乔楚察觉到男人的声音骤然转淡,略略一想,便知道这人又在小心眼了。赵承煜的襟真的算不得宽阔。

 “表兄彻夜未归,该累了吧?不若休息一下。”她建议道。说起昨夜,赵承煜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

 ***“最迟一周之后,你我便该启程返京。”赵承煜说道。“青州那边的队伍庞大,脚程略慢,但算一算时,差不多了。”他们本是与鸾悦公主一同出了洛

 公主出巡自有定期,实际上,敬德帝给赵承煜的期限并不长。前后只有大约四个月,其中约莫两个半月要花在路上,他们必须在入京前与鸾悦公主会合,跟随大队回京。

 “事情办完了吗?”她并未忘记,扬州之是他第一次被废的时间点。若是早便知道她会和赵承煜产生这么深的羁绊,她必然会仔细阅读原文,不放过任何细节。对未来模糊的知识,有时候比一无所知更加可怕。

 “进展足矣。”赵承煜答道。“归京后,许要委屈你暂且避避风头。”乔楚心中一突。“出了什么事?”“后再说。”赵承煜阖上眼,脸上呈现疲乏。“先让我睡一会。”一息后。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已经进入梦乡。步入初夏,似是风雨来风满楼。乔楚默了默,终究不忍吵醒他,便为他被角,轻手轻脚离去。

 ***翌。丹县几里外有一座孤坟。无字无碑,无人知晓是何许人长眠于此地,然而年复一年,清明时节总有人前来为这无名者扫墓。今年亦然。

 “学剑越处子,超然若流星。”身穿褐色长袍,头戴斗笠,让人看不清面容的人举着一杯酒,倒挂倾泻在坟前。

 “损躯报夫仇,万死不顾生。”“白刃耀素雪,苍天感诚。”每念一句,他便往那坟前敬一杯酒,如此重复三次,他才嫌弃地放下酒杯,对那坟头道:“就你事多。”十来页的遗书,就连身死后每年敬酒的要求都包括在里头了,甚至要求整些文绉绉的礼仪。敬酒完毕,他撇头看向身后。

 “按理来说,故人跟前不宜见血,但郎君无缘无故跟了我一路,若没有个合理的说法,今我倒不介意请老友再饮血一顿,重温旧梦。”

 “江医仙果真如姬步云所述,乃真情也。非是某想要跟踪江医仙,只是不想打扰江医仙对故友致敬,还请见谅。”赵承煜从容地走出树林。

 “你说姬步云?”江先生问道,语气明显不虞。“正是姬步云,我与他有些情。久仰江医仙大名,百闻不如一见。”赵承煜点头道。

 “姬先生让我给您问声好。”他取出袖中铁令,正是姬步云作为神医谷嫡传弟子的身份名牌。江先生自是认得自家徒弟的信物。

 “瞎猫碰上死耗子。不错,我就是江释寒,你找我有什么事?”先前她的嗓音显然经过伪装,她这次一开口,便是一把中气十足的女嗓音。江释寒伸手摘掉斗笠,出一副平凡的女子面容。

 她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五官乍看并无惊,但那双明亮的眼睛目若点漆,野生眉,整个人英气非凡,她惯常乔装打扮,易容行走天下,只因被那些求医的达官显贵惹得不胜厌烦,但她便是她,她是江释寒,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你是京城来的人?若是想要我去京城为劳什子王爷还是一品大员治疗,还是免了。”江释寒不屑道。“我不缺钱财,对名利也没有半分兴趣。”江湖上已经满满是她的传说,若是再上一层楼的话。

 她便只能躲在神医谷里修行了。“某确实是受到江医仙座下高徒指点,前来恳求江医仙为…”他顿了顿“…家兄诊治。家兄身中奇毒,姬先生束手无策,言道唯有江医仙出手才行。”

 “他学艺不,倒有脸给师门找事。”江释寒面嫌弃。“江医仙。”赵承煜唤了一声。“某知晓你快意江湖,无意与达官显贵打交道。然家兄身上的毒唯有你可以解开,某唯有厚颜求助。”

 江释寒盯着那面容白皙精致的男子。生就一副天人相貌,内里还藏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言辞好生圆滑,本来若是他开口便提出什么诊金,报酬,她便能即刻发作。

 “我为何要帮你?”她淡淡问道。“患者不分贵。江医仙悬壶济世,焉会见死不救?”“这世间病痛者何止千千万万。便是我夜不休,也绝无可能把所有人拯救过来。我游历山河,救死扶伤全凭心情与气运。

 你的兄长又有何过人之处,让我不辞万里奔波,入京救治?或者你想说你们出身高贵,你们的命比其他人的命更加宝贵?”江释寒字字如同炮竹一样,言辞犀利。

 “江医仙也说,气运是一部分。出身贵,并非个人所能择选,何以衡量价值?某有幸结识姬先生,从而得知江医仙每逢清明节都会至扬州一趟。然某却不知江医仙具体的目的地。

 如今有幸在丹县相遇,此即是缘。天不亡家兄,正符合‘时运’二字。”见江释寒神情怔忪,赵承煜又道:“若无江医仙相助,家兄的寿命便只余半年。”

 好歹都被对方说尽,江释寒冷冷地盯着赵承煜。“江医仙若是愿意伸出援手,某诚邀江医仙五后至陈府,随我等返京。”赵承煜见好就收。

 最后加句:“姬先生颇为挂念您。”江释寒发出一声轻哼…并不答应。***育婴堂那里,乔楚一早便告诉了吴婶子她即将离开丹县的事。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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