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愣愣地看着
　她估计刷牙洗脸都是敷衍。有的时候顾清看不透她。十七岁的姑娘，风华正茂的，可她的眼神永远像猫一样，看着灵动可爱。

　但里头却永远带着清冷和不屑。嫌弃、厌恶、空她长时间都是用这样的眼神面对这个世界，她爱在窗户面前眺望远方，一呆就是很久，也是这样的眼神。

　身为寝室里面唯一单的，张维带着八卦心理问他：“诶，孙子，你跟你堂客是谁追的谁？”顾清抬眼，有些迷茫。

　怎么说呢？他就是个猥亵犯，引了自己的亲妹妹。望和情爱是蛇，她是伊甸园的红润满的苹果，他注定受不住惑要去把她摘下来咬一口。

　还没回答张维的问题，顾清的手机响了起来，张维识趣，在那儿把玩着自己的新买的iPad，跟Siri聊着天，使唤她。偶尔瞥一眼顾清，发现他的神情有些严肃，眉头缓缓皱起。张维只听见是个女人的声音，但是具体讲了些什么他没听懂，是方言，突然一下，顾清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座椅被他爆发的力量一下子震慑，推倒在地。张维差点吓得连iPad都没拿稳。“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顾清扶着额头，似乎是有点紧张和焦躁。焦躁和紧张，张维还是第一次在顾清身上发现这两种情绪。

　事后，顾清一边打开抽屉翻找自己的身份证，一边跟张维说：“麻烦帮我请个假，我需要回家一趟，实验报告我写好了你帮我转了刘教授，暑假留在学校的事情我还会再考虑”

　看傻了的张维终于回过神：“怎么了？发生啥事了？你爸妈出事了啊？”顾清摇摇头，没有多说，简单的拿了一下身份证，又找出一个精美的小礼盒，上头还有黑色的斜结的蝴蝶结，一股脑儿全部进了黑色的斜挎包里面。随即就离开了。

　后知后觉的，张维打电话给他，没人接，又发微信过去。【哥，请假理由是什么？】过了十来分钟，顾清才回。【爸妈出事了。】“？”张维傻了。刚才是谁摇头来着。

　十二点四十，顾清上了火车。从芮城回江南市需要两个小时，差不多三点十分左右他就可以赶到学校。顾清端坐着。靠着窗，神情严肃到坐在对面的漂亮姐姐想要搭讪都给吓退了。

　他双手握合，手指在指间来回不住的摩挲，他在想什么呢？他在想，要怎么弄死那个打她的家伙！

　＊＊＊她挨了五个巴掌，左边两个，右边三个。脸肿的跟个包子似的，红色的指痕在白皙的娇的肌肤上错重迭，分外明显。

　顾清捏着苏奈的下巴转过来转过去，仔仔细细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痕迹，眼眸藏在镜后，多了一层蒙。班主任就站在一边，还有施暴者以及施暴者的家属。打人终究是不对的，还是打一个女孩子。

　巧了。施暴者就是苏奈上次说的跟柳洁一起去吃饭的另外一个男的，叫柳城。三个姓柳的，顾清想着要把他们埋在杨柳树下腐烂。柳城脸色很不好，皮肤黝黑，面容倒是有几分英俊，线条很凌厉，脖子那儿红了一圈，眼眸狠厉。

　他的父母是典型的工人阶级，身上的穿着顾清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家庭每个月大概能拿多少钱。“为什么打人？”班主任问。苏奈没有哭，只是低着头站在顾清面前，两只手的手指勾在一起。

　她在紧张，害怕。柳城不算太高，也不壮，但对于157的苏奈来说还是高了大半个头，再加上气势迫人，总显得凶狠，他抿，昂头偏着指了指自己脖子：“她掐我！说要掐死我！”

　他父母一愣，像是看宝贝似的围着柳城，然后泣着指责苏奈这个小姑娘没有家教。班主任一愣，随即看向苏奈：“你掐的？”

　“是。”“你也说了要掐死他？”“是。”苏奈全部承认。班主任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是看他的眼神，顾清知道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向了柳城。有了苏奈的承认，那一对父母更加有底气了。骂骂咧咧的，他们不了解苏奈。

　顾清推了推眼镜，淡淡地问了一句：“奈奈，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奈小手伸出，拉着顾清洁白的衣袖，小声说道“哥哥，他说我是野种。”

　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了，那一对父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柳城一愣，大概是没想到她听见了那些私密的侮辱话语，只记得在打饭过程中她突然就扑过来掐自己。

　“野种？”顾清欢笑了。眉眼一挑，看向柳城和他的父母“我的父亲是江南市人民医院的院长顾衍，我的母亲是卫计局的高层江素，你说我妹妹是野种？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也是野种吗？”

　江南市还没人敢在顾清头上撒野。顾清抚摸着苏奈有点破了相的面容，指尖微凉轻触都让她疼的龇牙咧嘴，他知道她不是在气柳城说她是野种。

　而是不能容许这一种侮辱称呼里面包含了顾清，她怎么脏怎么下都无所谓，谁也不能说她的哥哥。谁也不能，但掐人是不好的，不过顾清没打算赔，他朝那些人说：“我妹妹的脸成了这样，我需要调取食堂的监控记录。”

　碍于顾清的背后人际关系，班主任不得不带着他们去监控室。顾清从来没有瞧不起谁的习惯和心理，众生皆苦，他也是从苦日子里面出来的，可是让他憎恨的是人善恶。监控里。

　他看着苏奈被一巴掌扇翻在地，柳城狠狠地往她身上踢了一脚，又蹲在身体去掐她，使劲儿晃着她的身体，接下来是第二巴掌、第三巴掌…那么多人看着。真的，那么多人看着。却没有一个人去阻止。

　班主任看得心惊胆战，难怪苏奈走路的时候有些慢，捂着肚子，有点瘸，对于一个女生来说，着实太残忍了。顾清握紧双拳，眉头越皱越深，刚才还在叫嚣的父母现在也是安静如，班主任问他要怎么处理。

　“我要求记过并记入档案，终生携带。公开道歉，并且是在周一升旗仪式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医药费就不用了。我们家不缺那点钱。”说着，他绅士地鞠躬。

　然后牵着苏奈离开了。威胁的话语顾清没说出口，他全程保持着惊人的理智，跟三个小时前几乎要疯掉的他有着天壤之别。回到家，苏奈才开始哭，可是眼泪过被柳城指甲刮破的伤口处，疼的她止了哭。

　“哥哥，对不起，我弄砸了。”她说。顾清没说话，只是拿出两个鸡蛋，放到煮蛋器里面，又看了看冰箱，把里面的牛数了数，接着去看米袋，还有桌子上的高中生补铁补锌补蛋白粉。

　然后，他走到苏奈面前，近一米九的身高再次让苏奈觉得他们真的可能不是一个爹妈生的，高大的阴影笼罩着她，将她整个身体都包入那片黑色中。顾清看着她头顶的发旋。

　她的头发长了很多，已经披背了。还跟以前一样长顺柔滑，惹人羡，几乎每个同学都会羡慕她的头发。

　“奈奈，我们谈谈。”他说，慢慢蹲下身子，蹲在她面前。苏奈双手绞着衣料，愣愣地看着他，随即缓慢地点点头。脸上的痕迹刺眼又明显，十分难看。 　m.nKＯuXs.Ｃ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