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舌尖扫槽牙
　聊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事情。上坡有些难走，有种平地倾斜45°的样子。顾清额头上冒了一些汗，眼睛盯着前面那个娇小的身影，怀里还抱着一堆参考书，细胳膊细腿，跟几筷子似的，风一吹就会断。是没好好吃饭吗？明明他在出租房做过几顿饭，还把她喂胖了一些。

　出租房下面是一道形同虚设的铁门，有些生锈，挂在上面的铁链被苏奈小手伸进那空隙内拉开，门吱呀了一声就被推开。

　顾清在下面站了一会儿。这儿算不上偏僻，但人也不多，下面一条小巷杂七杂八卖很多东西，上来一段路比较清静，再到这儿就只有一个木板房的小店铺，用来买一些烟酒小零食，门面小的很。

　他跟了上去，室内昏暗的楼梯，染上一片晕。三楼门已经关了。顾清拿出备用钥匙打开。

　外面是好几棵大樟树，大部分时候都会遮住太阳，留下几道凌乱的光影在屋内点缀摇曳。顾清走进来，窗户没有开，屋子里一股闷闷的味道，桌上有零散的味仙，没有用夹子夹起来。

　已经发软不能吃了。垃圾桶里面满满的都是泡面，他皱着眉头去了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都是一些酸可乐，二层的冷冻层里面和菜都有。顾清拿来一个盆，又拿出一块装满热水，再往里面撒了盐解冻，紧接着煮饭。

　沙发上丢了好几件衣服，卫生间里面也丢了好几件衣服，内衣也好内也好，都散发着一股怪味儿。

　顾清叹了一口气，把衣服子颜色分了类，拿来三个盆，白衣服放一个，加一些氧净，内衣放一个盆，内放一个，加热水泡半个小时，剩下的衣服放到洗衣机里面洗，她的房门紧闭着。

　顾清看着地板上的灰尘和一些散落的零食碎屑，抹布一点一点打扫，用扫帚扫完，再拿拖把拖干净。做完这些，他已经汗浃背，这才把房间里的空调打开。

　也不知道她房间里面开了空调没有。顾清轻轻敲了敲门：“奈奈？”没人应，就好像只剩下外头树叶拍打的声音，引来屋内光影重重。

　小姑娘变了。顾清滚动着喉结，一时间摸不准是不是因为她不想看见自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顾清有些担心，就自己开门进去了。

　屋内的闷热让他觉得有些恍惚，没有开灯，窗户也关的死死的，窗帘拉上，室内一片昏暗，虽然开了风扇，但还是有一股无法忍受的热意。

　更何况那个小姑娘还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上还四散着衣服子。顾清走过去，打开灯，连忙拉开被子。

　苏奈没有睡着，她蜷缩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汗水打了全身，脸色发白，微微蹙眉，呼吸急促，似乎是很难受。

　“奈奈！？”顾清拍了拍她的脸，又找来空调遥控器，却被苏奈一把抓住手臂，那双漉漉的杏眼像是蒙了一层水光，眼尾沾染了桃，紧紧盯着她。

　顾清这才看见头柜被撕开的卫生巾，一愣，瞬间明白过来。大概是见他明白了。苏奈松开了手，翻过身继续缩成一团。

　她月经期很痛，具体怎么痛顾清不知道，只知道她能把自己嘴皮子都咬破。顾清还是把空调打开，温度调到人体最舒适的温度二十六度，又出去打开冰箱，把放在最里面的红糖拿出来，烧了热水给她泡一杯。熟练地拿来围裙，已经软了，他一点一点切好，又洗干净辣椒切好。

　小菜煮了一个小炒白菜。衣服洗好了，他去把白衣服和她的内衣内干净，再把洗衣机里面的衣服拿出来，一起晒到阳台上去。顾清没有直接喊她吃饭。

　而是解下围裙，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洗了一个澡才去她房间。躺到上，室内的温度已经好转很多了。

　顾清伸出手，把她搂到怀里，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手放到她的小腹上，一下一下地着。有些人月经疼得厉害是天生的。

　但可以通过吃中药调理，可惜苏奈不愿意喝，顾清软磨硬泡很久她都不愿意喝那些苦东西。也是，她从小就嗜甜如命。

　冰糖冬瓜糖，还能把自己的牙齿吃到蛀虫咬的疼，让他三更半夜去找顾衍。苏奈的身体很软，呼吸逐渐归于平稳。顾清闻着她发顶的味道，有香味又有些汗味，不浓。什么味都好，他都喜爱。可惜他们不能像普通情侣一样光明正大地牵手逛街、接吻、拥抱。

　也不能告诉别人这是我对象。永远不能。顾清没那个勇气把她拖进炼狱里，那是一条无法看清未来的路。“奈奈，饭煮好了。菜也做好了。红糖水放在桌子上，你自己会做饭的，不要老是吃泡面和一些没用的零食。”

　“衣服要及时洗，尤其是内，这种夏天，你不及时洗很容易就有味道。”“房子你出去就要把窗户打开，气流要流通，别老是把自己憋起来，会有味道，你待久了没什么，但是不好受。”

　“要及时打扫，不用每天，也要注意，一个星期好好清理一次就行。”“多喝热水…不是哥哥直男，多喝热水真的有用，更何况是你这种月经期疼得死去活来的。”

　“你也初二了。要准备生地会考和体育‮试考‬了。学习上不用哥哥说你自己也能把握好，走出大山只能靠高考，不要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这个世界上童话公主梦少的很。”

　苏奈一句话没说，仿佛已经睡过去了。顾清微微起身，看着她柔美的侧脸，顿了顿，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齿微离，顾清似乎有些哽咽，许久之后，他才再次开口。“奈奈…哥哥走了…好好照顾自己行吗？别让哥哥担心…”＊＊＊顾清决定要摆这美梦又如噩梦一样的感情，他不是个傻子。

　人类是动物，但人类也不是动物，因为人类会理想多维多方位的思考。动物不会，它们凭借本能冲动做事。顾清不能这样，也许奈奈是爱他的，然后欣喜在一起贪一时之。

　之后呢？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一个初中生一个高中生，还得像个蛀虫一样依附家庭带来的便利，读的好是自己的事情，读不好家里人口头上说两句也不会真的放弃，他们是得了便宜的人，而且顾清不能忍受地下恋，他很想跟很多人坦诚，自己恋爱了。

　想跟她一辈子在一起，想牵着苏奈的手像一对普通的情侣走在阳光之下，骄傲地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可是，不能，统统不能，遑论还得未来告诉自己的父母，订婚结婚生子什么的。

　他觉得自己又当了一次逃兵。一次又一次的。很痛苦。“哦…这才是你跟我说要追云雾里的原因么？”

　风朝里叉起一块西瓜，腮帮子鼓起一边，看着对面心神不宁的顾清。其他时候还好，跟初中没什么区别，但是到了私底下，风朝里就会看见他焦虑的模样。活生生像极了爱而不得的痴情种子，不过这颗种子不应该发芽，它理应胎死腹中。

　顾清双手迭抱，修长的手指如弹奏钢琴般在手臂上点来点去，眉头微皱，舌尖扫过后槽牙，然后伸腿踹了风朝里一脚。 　ｍ.ｎＫｏｕＸｓ.C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