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长姐这刚府上
王姝嘱咐他几句,令他回去自己院子。岁末将至,进了腊月,各家府上都开始忙碌起来,忙着各种年事。与各府打交道、送年礼这等事秦氏不愿放手给陆希娘打理,她也算落得清闲。
腊月初一王崇休沐在府中,两人刚去秦氏院中请安,人还未出院子,那边人已来传:“魏原郡王世子夫人来了。想见国公爷,您看?”
替主子送两人出来的宋嬷嬷一怔,大娘子回府,该先来世安苑请老夫人安,怎倒要见国公爷。王崇嘱咐下人道:“请世子夫人去临晖院稍坐片刻。”说完便抬腿与陆希娘走了。
这边宋嬷嬷忙回屋禀明秦氏,秦氏由她搀扶着在椅中坐下,想了忧虑道:“难不成女婿那处又遭了事,得要他帮着转圜。”
“您也莫多虑,许是别的事。一会儿世子夫人自然会来给您请安,到时您问问。”王姝在前院等着。原想私下与王崇说几句,谁曾想王崇却跟陆氏一同来了,她微怔,跟王崇打过招呼又笑着唤了声“弟妹”陆希娘瞧出王姝的心思,知道她有话要与崇哥儿私下说。
她一直都
喜爱这个侄女,不想让她为难,正要退出去,不料王崇却扯着她的袖子不松。待三人坐定,王崇方与王姝道:“长姐今
来府上可是有事?”王姝看他行事说话滴水不漏,不免庆幸又有些惋惜,她虽是出嫁女,然而也知国公府是她的依仗和底气。
王崇这般心智和手段,能保国公府数十年无忧。可惜他终究跟自己不是一母同胞,秦氏再昏蒙,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王姝心中暗自喟叹后又回过神。
她做事向来有分寸,深知利害关系,从不依着自己喜好行事,她低头吃了口茶,望向王崇试探问了句:“前儿世子下朝回来说母亲身子近来有些抱恙?”***
王崇听了并不吭声,他坐在那处半晌方语气耐人寻味反问了句:“有些抱恙?”王姝闻言微怔,难不成王崇有别的打算不成?陆希娘搞不懂这姐弟俩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她笑着招呼王姝吃糕点:“长姐尝尝这糕。”王姝此刻哪有心情,勉强冲陆希娘点头,如同嚼蜡吃了块,终于又听王崇道:“难得长姐有心,我刚从母亲院子里回来,这病怕是愈发厉害,你去看看她罢。”
陆希娘诧异看眼王崇,她端看秦氏这些日子身子还算不错,刚才还伺候她吃了碗枣粥,怎么都不像病重的样子。倒是王姝站起身,面色复杂与王崇道:“既这样,我去看看母亲。”
不多时,王姝起身去了世安苑,陆希娘这才扭头问王崇:“刚刚姝姐儿在这我不好问你,你们不曾起什么龃龉罢,我怎么瞧着姐儿表情有些怪异?”
“她是个聪明人,你且看着。不出一个时辰该有动静。”王崇说道,又隔着小几牵起她的手“便就是没有外人在,你也随我唤她声长姐罢。”陆希娘想想应了。
王崇看着面前妇人,
着她掌心又道:“昨儿韩大夫替你诊脉,虽说你身子康健于寿命无碍,但到底不敢保证,你若有哪里不适定要告诉我。”
“鬼神之事,哪里能作数,你莫要难为他了。”陆希娘心叹一声盯着王崇道“我应过你,便是短夫
也会陪着你。”都已到这份上,她还能如何,再看近来自己的言行举止,哪还有半分母亲的样子。王姝去了半个多时辰,使人与王崇说声才离府。
“国公爷,咱世子夫人让奴婢来禀您,老夫人这身子是旧年沉疴,怕要到庄子上细细养着才好。可巧老夫人名下有个庄子在
武县附近,离京中也不远,可教老夫人去庄子上住些时
。”
“知道了。”王崇只应了句。陆希娘此刻才晓得这姐弟俩的打算,也不知王崇与王姝说了什么,王姝却同意将秦氏挪出府。
“这事你莫
心,我会处理好的。”王崇与陆希娘道。今
王崇休沐,上午无人再来叨扰,两人闲来无事便坐在屋里说话,陆希娘让
杏把针线笸箩取过来,她想着给王崇做双靴子。王崇别的事也不干。
就坐在一旁看她同她说话,看了会儿觉得太过劳神伤眼,几乎没多想伸手去取:“莫做了。府里养着绣娘,让她们做着便罢了。”
陆希娘让他唬了一跳,身偏着躲闪了下,不想针头一歪,戳进她指尖。王崇见状,径自攥住她手腕,就握着她指尖往嘴里
。“哥儿…”陆希娘心觉不对,手往后缩,只见王崇越发没个正形,含着她的指牙齿轻轻磕碰。
两人正拉扯间,已退出去的
杏忽然匆匆来报:“国公爷,夫人,老夫人房里的秦嬷嬷来了,此刻跪在院子里呢,石嬷嬷劝着也没法。”***
宋嬷嬷跟着秦氏,在府里大半辈子,这些个下人哪个敢去招惹她,就是陆希娘和王崇在她面前也要好言好语唤声“嬷嬷”
陆希娘慌张地推开王崇,冲屋外轻喊了声:“知道了。”她又看向王崇说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怕是为了刚才的事。”
王崇却轻按了按她的手:“我去吧,你出面到底不妥,这老虔婆虽心狠手辣,但终究是受她主子摆弄,定然秦氏让她来闹。”这边王崇刚出门,挥手让在院里的婆子、丫鬟们散去。原跪在地上的宋嬷嬷顿时悲怆大哭起来。
她跪着给王崇狠磕了个头,老泪纵横泣道:“国公爷,求您瞧瞧老夫人去吧,老夫人不大好。
方才要不是奴婢拦着。老夫人怕是都要没了。”方才世子夫人来院里说了会子话,只待世子夫人走后,秦氏也不知怎的竟摔了茶盏。要不是宋嬷嬷恰好进屋瞧见,秦氏便要一头撞死在屋内。
宋嬷嬷如何问,秦氏都不肯开口,宋嬷嬷只得寸步不离伺候着着秦氏,秦氏神色恍惚,枯坐许久突然又打发她来找王崇。
王崇笑道:“我一贯知道母亲因为大哥的事情伤神,怎突然又想不开,且挑在这时候,莫不是长姐与母亲说了什么?这天怪冷的,嬷嬷你也别跪着。万一冻伤了。以后母亲那儿谁伺候,我去看看母亲。”
他往院外去,宋嬷嬷见状匆匆跟上,临到世安苑内却止步不前。王崇只身去了秦氏屋内,秦氏正好端端坐在榻上。
王崇给秦氏请安,秦氏不言不语,他便直起身子叹了声说:“宋嬷嬷怕是老糊涂了,她去我院里胡言
语,说您身子不妥。”秦氏冷笑一声:“王崇你何必在我面前装糊涂,你让姝娘来劝我,不就是嫌我在府中碍事,我不如死了干净。”
纵然秦氏、王崇包括王姝都心知肚明,但毕竟陆月香如今在府里活得好好的。喜婆被人毒死。
就算查出是秦氏做的,她大可以推
喜婆冲撞了她,谁晓得下人为非作歹。谁也不会将这顶帽子随意往秦氏头上戴,王姝之所以肯来劝秦氏,大半因为她深知秦氏的
情。
喜婆之事尚小,不曾酿成大错,可倘若真依着秦氏,恐
后事情才真正难以转圜。王崇听了秦氏的话也不恼,径自在一旁椅中坐下,道:“长姐这刚来了府上,母亲您就想不开,传出去只怕别人要误会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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