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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当明白苦
 “这天下还有官家去不得的地方么。”陈令安拍他的手道“你来就是了。”她领着宝珍走。

 赵邺又道:“安娘,陈二小娘子与恒哥儿那婚事,我细想过,还是作罢,只要等个合适的时候再宣旨。”陈令安怔了瞬。

 她这什么都还没做,两人不过几天没见面,他怎主动提及,然而他肯改口是最好不过,陈令安转身看他,笑笑道:“我知你心中打算,不过我总算能睡个安稳觉。”

 赵邺也跟着笑了。从福宁殿离开回到仁明殿,等到四下无人,陈令安着眉心问宝珍:“你说官家如何就轻易改了主意,可还是有旁的计较?”

 没等宝珍应她,她又摆摆手:“算了容我细想想。”宝珍却觉得她家娘子许是真想多了,她平最是懒散,自入宫后,就没一天是真正歇着的,她想了想还是道:“圣人,官家许就是为了您呢?”

 “宝珍,你还是不了解他那人。”陈令安笑着抿了口茶,未把宝珍的话当真。***宝珍在她身边这些年,圣人与官家的事再清楚不过。当年官家是皇子时,圣人打他,他连躲都不躲。如今已做了皇帝,上回圣人拍他,他还是丝毫不气。这事儿要搁在旁人,早要诛灭九族了,不过宝珍清楚陈令安的子,只在这话后保持了沉默。

 尤其官家夜里又来了仁明殿,殿里唤了两次水,这还算是少的。宝珍与王守英对看眼,心想圣人与官家恩爱便好了。过了些日子,陈令安召陶幼金入宫时,隐晦与她提了赵邺的意思。

 陶幼金闻言一喜,竟顾不得旁的“扑通”给陈令安跪下了。宝珍忙去拉她:“国公夫人,您这是作甚。”陈令安看着她这弟媳,不由暗自感慨,最后却说:“幼娘,陈二那人脾气虽不怎么样。

 不过娶了你也算是他的福气。还有母亲年纪渐长,烦你多费心一二。”幼金一一应下,又道:“圣人娘娘,玉姐儿那处,我瞧小娘子不声不响,对自己婚事却是极有主意的,母亲与我都说不动她,还当要您出面才行。”

 幼金不好对陈令安直说,前儿陈玉还道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嫁人,得亏这话没传入她舅舅那老古板耳中。“等我下回喊她入宫问问罢,难为你了。你莫那么多的心,孩子的事慢慢来,顺其自然便是。”

 陈令安温和笑看着她道。从她嘴里说出的话,总是莫名叫人安心。幼金觉得这同个父亲,又是让母亲一起教导着长大的姐弟,子委实南辕北辙。要她这长姐是个男子,自己怕早就起了旁的心思。-十月初九是赵璟生辰,赵邺在垂拱殿批阅奏折,唤了姚修来说话。

 “我听闻你与陈二那夫人似是有些关系?”赵邺坐在案前状似不经意问道。姚修自入仕以来顺风顺水,如今三十未到,已至翰林学士,成了天子近臣,若论为宰相,不过时问题。

 他躬身答道:“不敢欺瞒官家,陈大人夫人陶氏是臣义妹。”赵邺“嗯”声,又开口问他:“你觉得三皇子如何,听闻他在宫外时你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这话若是常人听到官家这般问,只怕要吓傻了。

 怎么都不敢胡乱承认,要斟酌几句的,那宅子是陈元卿的,三皇子又在他宅子上住了些日子,要没有圣人与官家的传闻,恁说陈元卿是替官家做事,也有几分道理。

 偏偏三皇子的生母不明,姚修纵然不大与朝中来往,也听到了些风声,都暗说三皇子恐怕是圣人娘娘亲生。

 “臣当与三皇子只照面之,不敢由此下定论。”赵邺笑了两声,道:“你倒是个实诚的,不瞒你说,三皇子甚得我心,资质尚可,我想令你为皇子侍讲,不知你意下如何?”***

 姚修心下诧异,仍恭敬应下:“臣遵旨。”赵邺将手中奏折撇开,取了他前些日子的奏陈来,与他道:“你所述我已一一看过,只此事非一时之力可解,暂时下不表,唯有徐徐图之。”

 “臣明白。”姚修又躬身道。晚些时候,赵邺与陈令安提及姚修的事。“安娘,你莫看他年纪尚轻,心智非常人可比,就是陈二,虽年长几岁,怕也不及他。”赵邺帮她顺着发道,他在陈令安面前并未藏私。

 也不曾因为陈元卿是她亲弟的缘故而有所偏袒。陈令安这两接二连三听到姚修的名字,不想这姚相公同她家这般有缘,据说当年险些当了陈二情敌,玉姐儿待他怕是有心,如今又入赵三的眼,成了赵璟的老师。要让陈二听到,恐怕要气得吐血。

 她不由失笑,道:“这位姚大人当担得起。”陈令安随口浑说而已,赵邺却上了心,手下动作一顿道:“安娘也认得他?”是了。

 她不正是爱这些个书生,指不定早早认识的,赵邺脸黑了半截。越想越觉得可信,否则姚修年近三十,怎还妾全无。

 “赵三儿,你再拽要把我头发给扯了。”陈令安拍他“又在想甚?”她自然不会说自己当年要不是认出姚修功名在身,究竟如何还未可说。

 “只有一事,叫我觉得棘手。”陈令安道“玉姐儿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见了他几面,倒上了心,将母亲相看的人家都给拒了。”

 赵邺松了口气,不过转而一想又觉不妥:“他的年纪都能做玉姐儿父亲了。不好。安娘,我已想过,你看我封玉姐儿公主如何,就是我不下旨,她以后也当得起这名分,这样你留她在宫中也方便。”陈令安明白他的意思,她想了想应道:“也好。”

 赵邺瞬时笑了:“好,明我就令人拟旨。安娘,你也莫心了。姐儿年纪还小,哪懂那么多,等后你给她相看个如意的,指婚便成了。”陈令安瞥了他眼:“十四岁也不小了。”

 当年他敢啃她嘴儿、吃她尖的时候也不过十四岁。赵邺讷讷干笑声。“且不说玉姐儿究竟什么心思,我听闻姚大人那儿半点意愿都无的,他恐怕连玉姐儿人都没细看过。”陈令安道“再说罢。”

 不愿嫁也无妨,陈令安以为两个孩子都不像自己,这般瞧来,姐儿子表面如她父亲那样温,其实还有几分随了她。给玉姐儿封公主这都是可有可无的小事。

 不过个名号而已,普天之下都晓得她是圣人娘娘的亲女,官家愿加恩那是官家的事,然而赵邺却独独为三皇子选了侍讲,还是那位让顾贵妃父亲颇受指谪的翰林学士姚大人。众人猜测,官家正值壮年,莫非已有了册立太子之意。

 ***赵邺的心思,明晃晃在那处摆着。三皇子身份虽暗地里多有诟病,但哪个敢说,他如今记在皇后名下,是官家名正言顺的嫡子,于礼寻不出半点错。连历经两朝宰相夏廉、薛文素二人都不曾开口,旁人更是无从置喙。

 赵恪年后就十三,延顺初年冬月的时候,赵邺令太史局择,由作监建造大皇子府邸。沉氏听闻消息,总归还是舍不得儿子,去陈令安面前求了场。

 “圣人娘娘,你我好歹还是表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您也为人母,当明白我的苦,求您去与官家说,容恪哥儿在宫里再呆些日子。”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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