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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趴在沙发上
 李姑娘的哥哥在酒吧门口等她,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他五官平凡,撑着一把容下两人的雨伞,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莫星予今上班迟到了一会儿,眼见着一群人堵在店门口,自己就算钻进去也不甚可能,索抱臂站在人群后面,等着他们自行散开。有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定睛一看,居然是刘阿姨。

 有人劝道:“刘阿姨,你还是报警吧,一万多不是什么小数目。”刘阿姨不语,看莫星予站在人堆后面,招手让她过来,她头发简单地卷成了一团,盘在脑后,上了年纪的人总喜爱这样扎头发,在乌发成为白丝以后,多看一眼都能够从中明白时光的不饶人。

 她有些突出的眼珠盯着她,眼里都是没有消退的血丝,皱纹蛛网似地爬了她满脸。“星予,我的好孩子,今天你不用上班了。休息一天吧。”

 “刘阿姨,怎么了?”“哎呀,王荷那个姑娘,把店里面的现金给卷走了。上回叫她记账,事后我也没有核对。”莫星予回想起王荷近半个月的样子,确实模样有些奇怪,整着脸坐在店里,也鲜少玩手机,只坐在那里直愣愣地看着外面,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莫星予只当她是这段时间情绪上出了问题,王荷是典型的小姑娘性格,生气了就憋在心里,也不说出来。

 由着大家去猜,久而久之都不去管她,由着她去,气闷几就雨过天晴了。刘阿姨叹气:“哎呀,这一万多是小钱,她要是急着用,我就当年终的奖金提前给她了。现在是她父母一个晚上没联系上她,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旁边有那牙尖嘴利的女人道:“小姑娘有什么想不开的,想不开还顺走店里面的钱,怕不是和自己的男朋友去哪里逍遥去了。”这话说的难听,莫星予朝那女人看去,见她一身衣服都洗褪了,知她过得不尽人意。

 也不去反驳,只是对着刘阿姨道:“阿姨,你问过她男朋友了吗?”王荷的男朋友在给汽车的零件做检修,见两人进来,只是看一眼又低下头去忙活。

 “小伙子,你看见王荷了吗?她昨晚没有回家,还拿走了店里的现金。”“没看见,我同她半个月前就分手了。”男人说着。哐啷一声把扳手丢在地上。

 在盒子里翻找另一样工具。莫星予看着心里摇头,这男人对王荷也没有什么怜惜的心思,同她在一起时也仅仅是中规中矩地相处,牵手的亲密时刻都少之又少。王荷倒是对他上心,三天两天跑去他店里送糕点。

 这男人比王荷大了五岁,把同年轻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谈恋爱,当成茶余饭后的消遣,开始还趁着新鲜感能在她生气时哄一哄,时间一久便自发地冷处理。旁人提醒过,王荷也并未放在身上。

 刘阿姨叹气:“哎,小年轻谈恋爱分手正常,但这样没轻没重不懂体贴人的男人,找了做什么,前面同王丫头说了,她也是当耳旁风。”

 “她也没那么轴,要想寻死,还要拿什么钱。”莫星予说着就顿住了。一个不妙的想法在脑海里盘旋。刘阿姨显然同她想到了一处,一把抓住男人的袖子:“王荷和你分手时,你知道她有没有孩子吗?”男人的面色逐渐涨得通红,又渐渐地隐没在了古铜色的皮肤下:“有。”

 “有你还跟她分手?不去她父母家认错?”“她自己要求的不戴,与我有什么关系。”男人目光游移,躲着不去看两人的脸,兀自嘴硬道:“她自己欠,总不能让我不占这个好。”

 莫星予被他蛮横无理的嘴脸给惊了一惊,心想着这人还真是命好,没有本事又自大的男人,还能找到这个死心塌地能让他便宜占尽还不用负责的女朋友。

 巷子尾有家私人诊所,这里做皮生意的莺太多,出点小“意外”要在那里解决的,也不在少数,她不关心老板的经济情况,但从春天到现在,停在门口棚子里的车子,已经从大众换成了奔驰。

 诊所走廊里放了几尊圣母玛利亚的雕像,莫星予看了讽刺,到这里的女人,有几个是为了留住自己的孩子。刘阿姨问坐在前台的护士:“有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姑娘来过吗?”

 护士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用手机看着电视剧,剪完一排指甲才想了一番,缓缓道:“有的,那小姑娘害怕,一直在走廊上坐着。

 现在都没有决定是否把孩子打掉。”片刻之后又补了句:“这些姑娘虚荣心强的很,没能力承担后果,还跑来做这种事,出事也是活该。”莫星予忍不住反驳道:“她不是出来卖的。只是被男人骗了。”

 “哦,那就打掉吧,我见过几个小女生,头一次打哭哭啼啼的天塌了似的。后来就嘻嘻哈哈没放在心上,从身上掉一块都比这件事大。”莫星予听着她说话,心里实在不利,方才那个大妈也是,对一个姑娘的不幸倾尽了冷眼旁观和幸灾乐祸的伎俩,巴不得把她贬低得一无是处,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的头号人才好。

 她无法用没文化这个来追溯他们这种心思的源,童铭泽、周汝卡这样的可以称之为知识分子的人,骨子里也有着对他人的轻蔑和傲慢,可见很多人天就是恶的,野心充斥着他们的膛,高傲构成了脊梁,着香水,举止优雅,骨子里的人渣味儿也掩盖不掉。

 刘阿姨牵着王荷的手出来,她原先惯于抬起的下巴,此刻深深地埋下去,虚弱得像一片落叶,要在这冷酷的秋风里被糅得稀烂。

 “刘阿姨,对不起。”她眼神空地看着大理石砖块,抱着孩子的圣母用爱怜的眼神看她。莫星予忽然想到,她见过这家医院的老板从车上下来,他是一位基督徒,圣经没有离开过身上。

 “钱的事我不追究,谁都有被上绝路的时候,我就当成在行善积德了。”刘阿姨手上的小叶紫檀手串泛着柔和的光芒,听她说这串是寺里一位故去的义工送的,她很爱惜。

 “孩子到底要不要,我们都不便干涉,要你自己想清楚。”刘阿姨送失魂落魄的王荷离开,莫星予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嗓子眼里像卡了条鱼刺,咽口口水也倍觉难受。刘阿姨今天要张罗王荷的事情。

 她耐心又心软,王荷要是再出半点意外,她必定会将责任归于自己,自己贸然手会去帮倒忙。

 林风此刻在军训,去学校见他会打扰他正常训练。回家她一个人呆着。情绪会更加空。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斐清同的酒吧。

 那里热闹嘈杂,能让自己不定的情绪得到片刻的安宁。斐清同的酒吧中午开门,这是酒吧一天当中最安静的时刻,保洁员们正拖着地,见她进来也没有反应,莫星予也不在意这样的冷落,寻了一个卡座安静坐着。

 隔壁卡座里有男女的说话声,一个熟悉的清脆男声传进她的耳朵里,让她身体僵硬如雕塑一般“你什么时候回去?”莫星予的‮腿双‬成了棉花做的一般,轻飘飘的被一阵风都能吹散,她趴在沙发上,偷看对面两人的动静。

 这是目前为止,自己做的最偷偷摸摸的事情。annie同林风并排坐着。相隔不到一拳的距离。林风的板寸长出了一些,头发覆在他的脖颈上。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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