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给了剖白机会
果不其然,英文。可嘉嘀咕:“英语也不差,怎么一句听不懂。”挂断电话,甘睿摘了蓝牙耳机回她:“专有名词多,不是日常对话,没学过听不懂很正常。”可嘉:“?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还能分心听我说话?”
甘睿侧头笑了一下:“我刚刚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不也一眼看到你了。”“是车技太熟练还是电话内容太简单?”
“都还好,主要是因为你重要,所以远远看见就能认出你,话再小声我也能听见。”单手开车的人面不改
,目视前方。大概车里暖气太足,可嘉脸…不争气的红了。高手啊这是!可嘉侧了身子看他:“冒昧问一下,谈过几次恋爱?”
“没谈过。”“你猜我信不信?”车子拐弯、减速,甘睿停好车看她:“我说的是事实,为什么不信?”目光直视,全是坦然。可嘉败下阵:“到了。下车吧。”
两人各从一侧下了车,甘睿隔着车顶叫她:“来拿罐头。”后备箱打开,整六箱,每箱十二罐。可嘉傻眼,指着码得整整齐齐的箱子问甘睿:“一罐?”
“每天一罐,省得我去买。”说着真就拆了一箱,拿出一罐递给可嘉。可嘉:…两人并肩往排球场走,可嘉拿着一罐黄桃罐头,甘睿提着他的摩腾。
“事情弄完了吗?”可嘉指刚刚他在车上打电话的事情。“现在是打球时间。”言下之意没结束。“所以,你打完球还要回去干活?”“嗯。”“每天都这个作息?”“嗯。”“有早课怎么办?”
“翘掉。”坦然到令人失笑,可嘉决定换个话题:“学国际金融的英文都那么好。”“不是。”“诶,你怎么突然高冷起来了。每句话都一两个字回答我。”
“因为你的问题很简单,不需要说很多。”可嘉停下来看他:“我觉得,刚刚那个问题是有发散空间的。”甘睿也停下来,反思自己后开口:“国际金融专业,不是每个人的英文都好。”噗,可嘉笑了。
“哥,叫你多说点不是扩句。你说这句,还不如说‘不是’两个字。怎么?在球场上教我的时候不是滔滔不绝的吗?”“为什么是一个字?”“什么?”可嘉没明白。“你上次叫他,是两个字。”两个字,哥哥。可嘉:“…你可真会抓重点。”
转身,说曹
曹
到,不远处的排球场上陈克礼已经在等。可嘉看见他,甘睿也看见了。甘睿问可嘉:“换个地方打?”可嘉看着前面答:“不用,我约他来的。”
两人并肩走近,陈克礼没说话,只看着他们。可嘉把手里的黄桃罐头递给甘睿,和他说:“我,走两圈,你先热身吧。”甘睿接过她手里的罐头,被她握得已经有了温度。可嘉身边换了人,两人并肩走出去。
甘睿握着罐头看他们的背影,小声说了句:“早点回来。”***两人并肩走出排球场好一段路,没人说话。可嘉给他机会,解释也好,辩白也罢,自己先不开口,只耐心等着。陈克礼也知道自己可笑,想见她,见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事实的已成事实,想挽回的也确实无可挽回。道理都明白,可百抓挠心坐立不安就是想到她面前来。四百米跑道走完大半圈,陈克礼终于开口了。
“可嘉,你知道我人生中到目前为止,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时候吗?”可嘉现在心态
平和,想了一下回他:“上大学之后吧。你进了校辩论队,第一年拿了新生赛最佳辩手,第二年就当了队长。
你接的第一场培训,报酬是五位数。你和我说过的,我都记得。”陈克礼上大学,可嘉还在念高中。
高三专心备考,她没带自己的手机去学校,所以每次只能她借电话打过来,然而无论是午休还是下晚自习,给陈克礼的电话,每个都能打通。高兴和他说,难过也和他说。
甚至有时候只是因为无聊,觉得没意思,也可以和他打电话,她不说话的时候,陈克礼就给她讲自己的生活。上了大学的他,自由、向上,做自己喜爱的事情,精神上和金钱上都得到了不菲的报酬。
那时电话里的他,带给可嘉对大学的全部向往。陈克礼心里有自己的答案,和可嘉给出的并不一样,但是可嘉的回答。
也不错。前两年,他确实自在,可是,最快乐的时候,不是。两人从操场的一侧转到了另一侧,篮球场上,还有人在打球。运球声闷重且嘈杂,陈克礼慢下脚步缓缓开口:“你没来的两年里,我做了很多事情,特别忙,累但是满意。
你以前和我说,只要努力,想要的东西都会到我身边。这几年,我走出了保安室那间狭窄的屋子,一个人睡着宽敞的房间和舒适的
。
小时候渴望的新衣服,买到不想再买。每年都有很多人给我庆祝生日,蛋糕也不止一个,可是我再也没有对着生日蜡烛许过愿望。”
十五岁那年他就知道,想要的东西,生日蜡烛成全不了。简短的停顿后,他转过身看着可嘉:“很多东西,我努力了也得到了,可是,拿到手里的,都没意思。我最最渴望的,还没得到。”
最后两句,直白而赤
。对着可嘉说这些话,他最最渴望的,不言而喻。可嘉听在耳里,有点不寒而栗。
“我原本也以为,得了自由的我最快乐,但是可嘉,不是的。我每天晚上闭上眼睛,想到的都是十四岁那年的傍晚。每天,锡市的黄昏都很漂亮,红霞漫天。
每个周末,我骑着自行车送你去学琴,下午再载你回来,那辆自行车,旧得要散架了,可是我总想着。什么时候再骑一次,载着你,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两人彻底停下来了,在和排球场相对的地方,站着继续这场对话。黄昏,锡市的黄昏确实很美。
太阳落山的时候,可嘉背着琴从自行车后座上跳下来,然后在夕阳里和他说再见,那时候的周末,精致的皮鞋没踩上灰,少年的背却总是汗意。
多么好的时光,可嘉想起来也动容,鼻酸,低头
鼻子把情绪憋回去,黑色直发顺滑,随着她低头的动作溜下来。陈克礼垂眼看着。抬起手想摸。可嘉警觉,伸手挡了,这一挡,情绪就正常了。
“这一段说完了吗?”可嘉用最为平常的语调问出这句话。陈克礼楞了一下,后悔自己的冲动。如果他不伸手碰她,可嘉的情绪不会恢复得那么快。点头“你说。”可嘉没看他,而是看旁边打球的人。
“你说完了。那我说几句吧,说实话,刚刚我很动容。我怀念那时候在你的自行车后座,晃
着脚吃雪糕的日子。晴时买水,雨天撑伞,和你在一起,是不用看天气预报的安心。一晃眼,五六年过去了。陈克礼,那辆自行车太老了。
再承受不住我们两个一起的重量。所以,骑自行车送我去想去的地方,只能是回不去的过去时。”回去不的过去时。这算是当面拒绝了,她给了剖白的机会,又断了他的想象。陈克礼身上冒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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