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棠见状，心中也有些忐忑，她问道：“师兄，我该怎么办？”“不必担忧。”东方玉摇摇头，说道：“以师傅的境界，想要得到什么几乎是探囊取物，等了这么久，恐怕需要达成什么条件。”
“我知道，所以我更加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栗棠说着说着竟觉得有点儿害怕，师傅万一是打着把她献祭掉的想法，那她真的小命不保。
明明之前还说她是最适合做下任宗主的人，现在不会真的为了什么就要干掉自己吧？东方玉轻轻抚摸了一下栗棠的秀发，安慰道：“此事
予我，我会去问师傅。”“恩。”栗棠勉强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师兄…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无碍。”东方玉
角微弯，冷峻的脸上一派温柔神色：”我说过会帮你，自然竭尽全力。”栗棠闻言，眼眶有些泛红，她想要拥抱他，但却觉得有点儿不合适，最后只揪起他的衣角：”谢谢师兄。”“今
要爬的山还没爬完。”东方玉反手将她握住，拉着她飞速往上跑。栗棠被扯得踉踉跄跄：”师兄，慢点儿！”*自从合
宗成为云洲第一宗门，宗内热闹许多。弟子来来往往地领取和提宗门任务，比当初的萧条之景好过太多。又是午后，阳光正好，晒得人昏昏
睡。乌舜对殿内殿外路过的小弟子们置若罔闻，竟然直接躺在正殿中央的宝座上午睡。绯红的长袍随意披挂在他身上，像披着天边的红霞，他的睫
卷长，浓密的黑发铺散在宝座旁边，一副美人沉睡的画面。一阵香风袭来，乌舜猛地睁开眼睛，面前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臂伸了过来，他微怔，偏头躲去后坐起，绯红的长袍滑落，
出
壮结实的雪白
膛。女弟子一惊，面色绯红地缩回手，恭敬垂头：“师傅…我…”是刚刚入门的女弟子，生得很是娇柔美丽。乌舜微微蹙眉，一扫平
的和蔼，语气很是不耐：“何事？”“回禀师傅，我只是见您紧皱眉头，以为您做了噩梦。”女弟子被他的威压吓得不敢抬头，小声回答。“嗯？是吗？”乌舜的目光在她娇
如雪般的肌肤上掠过，她的眼睛漆黑明亮，很像某个人，他心头微动，语气缓和下来。“是，弟子不敢欺骗师傅。”女弟子低着头，眼神却偷偷瞟向东方玉的
膛。乌舜见她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我的确是做了噩梦，你想怎么做？”“我…”她低头，羞涩地咬了咬嘴
。然后鼓足勇气，抬头问道：“我是否能够帮助师傅驱除噩梦？”“哈！”乌舜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徒弟是想用身体温暖我？”女弟子并不回答，乖巧地凑到他身边，乌舜紧盯着她的眸子，懒散地抬手拨开她的衣襟：“倒也不是不可…”
“师傅。”东方玉跨过门槛，直直向他走来。乌舜叹了口气，挥挥衣袖示意女弟子离开，颇有些埋怨地看向自己的大徒弟：”小一你可真会坏事。”
“师傅，你想对栗棠做什么？”此话一出，乌舜收回笑意，黑眸瞬间犹如深潭般冰冷，连大殿内的空气都凉了几分。“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讲话？”气氛一时剑拔弩张。＊＊＊“以男人的身份。”
东方玉虽然挣脱绝情剑法的桎梏，从悟道后期突破至羽化境，却也仅仅是羽化初期。乌舜作为羽化后期，境界自然更高，但他并非毫无胜算，毕竟他注重实战经验，这些年也从未懈怠，他只是不想对自己的师傅出手。
“男人？”乌舜轻笑了一声，从宝座上站起来，他走到东方玉身边，目光中竟带着一丝怜悯：“她现在连动心都做不到，你的付出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为了得到什么。”东方玉坚定的目光没有一丝动摇：“师傅，我只想她平安。”“…木头开了窍果然不一样，”乌舜笑了笑，振起宽大的衣袖重新坐了回去：“你放心，我想从她身上得到的东西，算不得伤害她。”
“是什么？”“爱。”乌舜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个字来，却让东方玉的眉头紧锁。“你应该听她说过，我飞升后融入了这个世界，为了完全恢复，我需要收集七情六
。六的来源并无限制，但七情必须来自这个世界的穿越者。”“现在，我只差爱。”“…您要怎么得到这七情？”“飞升后我能做的事情很多。我可以看到每个人的七情六
，如果其中一种闪着光，趁他不备
离出来即可，只是，需要耗费些功体，所以我的境界才会倒退。”乌舜叹了口气：“但只有这爱…我做不到。”“换成其他的…穿越者。也不可以吗？”乌舜摇头：“一百年来…只有栗棠。我只在她身上看到了爱。”
“所以断情灵气…”“为防止发生变故。”东方玉沉默了会儿：“如果您取出了爱，她就不能爱上任何人了对吗？”乌舜并没有回答，但东方玉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您招收她为弟子，还对她关爱有加，只是为了…”剥夺她的感情吗？并没有将这个问题问完，东方玉认为这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需要指责，那也是属于被剥夺七情六
的受害者的权利。“我很喜爱小栗棠，但对她的喜爱远远达不到能让我放弃重塑灵魂与
身的程度。”乌舜抬起手，捧起一束光：“你们也不会知道，我飞升的那一百年到底是怎样度过的。”他化为了一缕清风，却仍旧保留着意识。偌大的世界里人来人往，没有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空
与虚无。就是他能够感受到的所有。“若是如此，追求飞升还有什么意义。”虽并不能感同身受，东方玉仍然能够了解到师傅的痛苦，因此也对未来有些迷茫。
“万物复苏轮回，方为永恒。飞升后融于自然，也正是为此。”乌舜闭上眼：“但那并不是我想追求的，我的思想境界远没有达到那样的高度。”
“所以，我们才仍是修道者。”＊＊＊“师傅，如果你一直没有收集到足够的七情六
会如何？”这才是东方玉最担心的问题。乌舜笑了笑，躺倒在巨大的宝座之上，一袭黑发垂下，脸蛋
丽至极，妩媚的眼眸中却净是落寞，他看着自己的指尖，语气淡淡：“大概…会消失吧。”*也不知道乌舜是心软还是怎么，他最后还是让东方玉把栗棠叫来了。东方玉没来得及和栗棠说师傅告诉他的那些事，只告诉她不必担心，随后叹着气离开，栗棠只好带着点儿忐忑走进了宗门正殿。
“小徒弟，过来…”乌舜还维持着方才躺下的姿势，整个人软绵绵瘫在宝座里，懒懒地冲她招手，示意她靠近自己。栗棠发现自己找师傅的时候，十次里有八次他都在躺着。真是不知道他是没有骨头还是如何。
“师傅，什么事？”“再近点儿。”他继续勾手，直到栗棠已经凑到自己身前。“师…”衣领突然被乌舜拉住，栗棠一个没站稳就摔在了他身上，她正要慌忙站起，却被他按住了后脑，两个人靠得极近，额头贴着额头。乌舜闭上眼睛，栗棠只觉得额心处一阵冰凉，似乎有什么消散了。 m.nKouXs.Ｃ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