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不去见陈一乘
青莺为瑶芳拉开玉伶对面的位置,落座时让玉伶瞧见了她用宽大的裙子都掩不住的孕态,才想起来青莺之前同自己闲聊过许多次关于瑶芳的事情。
说起她怀孕都是一阵可怜惋惜,尹禹巳不为她赎身,请她回家将养着的姜太太也不耍明把戏,暗地里使手段来戳戳地对付她,属实有苦难言,不过明处里,倒还光鲜亮丽,不会丢了尹禹巳的面子。
也不会让人说是姜太太苛待了她,看起来瑶芳自己也要撑这一口气,穿好的用好的,不想旁人看笑她的委屈与不易。于是玉伶只挑好话说:“妹妹气
甚好,眉间透喜,想来尹大公子很是疼你。”
大抵说到了令瑶芳宽慰得意的事情上,她给玉伶指看了她头上的一簇珠花,笑着说是尹禹巳从南洋那边买过来的舶来货,家里的那位姜太太没有,可能珠港那边能有几个太太戴,在锦锡是找不到第二支的。
大姐的事让玉伶的注意力并不能放在这种在隐隐攀比的无聊闲谈上面,硬生生
多一个人,什么都没法继续聊,让她本就梗在心口的那一团气总是消不下去,难受得很。不知青莺是否还有关于大姐的事要说。
她和瑶芳应是
人,况瑶芳也算大方善言,后入为主,反正她们已经聊开了。但在这时,瑶芳突然把话题转到了玉伶的头上。“伶姐姐,我听晦哥的朋友说,陈军长最近在找报社的人一同写一些东西,可是有什么好事呀?”
玉伶是听惯了旁人叫尹禹巳为尹大公子,夜场里的娼妇舞女不会唤他那孟晦的表字,瑶芳这般唤来还让玉伶愣神了一会儿,不过要说陈一乘的什么好事。
她既不知,应是与她无关。玉伶但只摇头,陈一乘于她而言不是用来在女人间消遣炫耀的谈资,她并不想同她们说起关于他的任何事情,更不会当着旁人的面唤他“御之哥哥”
可瑶芳似是没有看出来玉伶故作的沉默,指了指时不时看向她们的许参谋,
低声音说道:“陈军长看伶姐姐看得这般紧,当真宝贝着呢。”
瑶芳端的是欣羡的语气,并不掺假,横竖玉伶是没听出来,但是她从拿到照片起就一直浮躁得紧,听了瑶芳的言语只让她想起青莺最后提醒她去同陈一乘说谢沛的那句话。
玉伶忍住自己的不耐烦,中规中矩地回:“妹妹有了孩子才更是安稳些,尹公子惜你怜你,我是军座买回去的小丫鬟,自是不能让我揣着他的钱偷着跑了。”
瑶芳估摸着只把这句话当成玩笑,捂嘴轻嗤,继续同玉伶搭话:“伶姐姐什么时候有空?明儿个后天出来耍玩,妹妹请你吃茶如何?”玉伶听着瑶芳谦逊的温柔口吻,看向她。
妆容精致,画的细眉,吊梢不高,含怜生楚意。眼睛亮亮的,仿若
水映秋波,怕是哭来会惹的男人心肝宝贝地哄她去。
可玉伶是个女人,她并不吃这一套。更是不想有人来妄想着借她来利用陈一乘。于是玉伶做作地眺着柜台后面的钟表,没回瑶芳的邀约,而是对青莺道:“青莺姐姐,这两张照片玉伶能否带走?就当多个念想。”青莺点头。
“时候不早了。出来久了。陈家管家的不乐意我在外面闲逛不干活,真得走了。”见瑶芳还想再开口说什么,玉伶已经不胜其烦,抢着说道:“之于尹大公子…妹妹还是自己计较的好。”
“玉伶没那通天的本事,不是娼
,不会哄男人,没有贪甜头的心,赚不了几头的钱,帮不上什么忙。”说罢才尚觉自己的言辞于
重直白。
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今天的脾气是燥了些。玉伶没去看青莺和瑶芳的表情,拿起照片,转身走出隔间。
路过柜台时闻到浓郁的咖啡味道,感觉难以呼吸又有点恶心,加快了脚步。许参谋见玉伶离开,也起身跟了上去。瑶芳看着玉伶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的转角。蹙眉咬
,对青莺说道:“…伶姐姐真真漂亮,难怪尹公子对她念念不忘。”
青莺用手撑着下巴,视线转向窗外,不想看瑶芳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平平回道:“何止是尹大公子一个人惦记着她,对她念念不忘的男人可多着呢。”
瑶芳并没有在青莺面前掩饰她的阴郁,着急道:“青莺姐,伶姐姐既铁了心要跟那陈军长,尹公子那边…这可如何是好?”青莺默声未答。
“好姐姐,若无妥当的法子,您能不能去同雍爷说上一说?至少…至少等孩子出生之后再动手,好不好?”“你要有底气向雍爷保证能搞定那姜家姐妹,把孩子生下来,你自己去找雍爷谈不是更合适?”
“再者,你要是真关心你的尹公子,方才就不该在甄玉伶面前说那么多废话。”瑶芳稍显懊悔,悻悻地为自己辩驳道:“可尹公子欢喜她,我…我能怎么办。”***玉伶走得急。
甚至在下了两层楼之后才想起来她身后应还跟着那位许参谋。方才店里的咖啡味道糊了她的鼻子,也像是糊了她的心,出来之后稍得一丝凉风便使得头脑如同浸在一盆冷水里一样清醒。许参谋再次为玉伶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可是她却迟疑了。并没有上车。许参谋看着玉伶凝重的表情,关好车门。
然后让玉伶跟着他绕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小巷道里。“甄小姐,军座嘱咐你去买些东西,好一同带去萧山。”
主动同玉伶说话的许参谋仍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语气,玉伶知道他在把她当成一桩麻烦的任务,完成了好给陈一乘
差,但玉伶
言又止,来回张口闭口好几次才问道:“许长官,外面的人…是不是说得很难听?”
青莺笃定陈一乘是为了她而去报复江雍,瑶芳也认为她能伸出多的手来去掺和尹禹巳的事,她这没吹枕头风,却甚似用了美人计,叫旁人觉得陈一乘是被她
得神魂颠倒,讨好拿捏她便可割这位陈军长的一块
来。陈一乘把她圈得养得太好了,他不与她计较前非。
而今的流言秽语也一概没让她晓得。玉伶的确没往远处考虑,甚至连陈一瑾的问题都没有好好思索过,总是得过且过,敷衍一回是一回,其实回头来稍稍想想,就简单的来说。
她曾经那摆到明面上的娼
身份就足够抹黑他,暗处里的腌臜话想见要有多难听便有多难听。更别说她曾接过那位尹公子。
他的那位孙姓主编朋友知道他的风
事,陈一乘应是知道,外人更是知道。玉伶自知她的确没有任何能拿得出手、充上门面的东西,旁人没在背后说陈一乘养了一只涮不干净的野
都算是有涵养了。再说,陈一乘不许也不喜她出门…这些时
里,她吃他的用他的,指望着他来打点一切。
她却闹他带过来的老师,电话里同他犟嘴,反正没干过好事一回。大抵…她给他添的麻烦已经是她打算盘来都算不清的数理难题了,她是不是应该在那天晚上就听江雍的话,不去见陈一乘,而是登上那趟去北宁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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