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在海里漂浮
你一边用余光看他,一边细细烤着手里的鱼。很长时间你们谁都没有讲话。也许是吃了东西,谪仙染上了点烟火气,他转头看着你的时候带了些这个年纪该有的男孩的朝气,他笑着向你说:“谢谢。”
你凭本能开口,说话间娇俏婉转,妩媚动听,你说:“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一条鱼算什么,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呀。”他的脸又红了。连忙出口解释。
“姑娘清清白白,切勿再说这样的话,辱了你的名声。”你收敛了笑容,静默地注视着眼前的海,任泪水涟涟下落,半真半假地说:“家里出事以后,我一个人苟活世间,实在没什么活下去的意思,这才寻了死路。
哥哥救我上来,我有心和哥哥亲近,但你待我…”你转过头,没有看他,而是用长袖遮住你的眼睛,擦拭、弄抚,垂眸轻叹“终归只是路人罢了。”
“我见姑娘一见如故,”他着急地出声解释“姑娘不必生分。只是婚姻乃一生大事,绝不可草率。”你垂下手臂,重新
出那双
离而狭长的泪眼,夜光如水
涤在你的眸中,你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可我就是喜爱你。”他僵硬着没有动了。
你没有
他,没有再进一步,反而退了回去。你重新坐在海边吃鱼,吹着海风,褪去鞋袜,在泥地里踩着。让海水冲刷你的脚腕,他在背后注视着你。你听到他说“我叫敖丙。”
你背对着他站定,轻轻转过头来,海风吹动头发,你敛了敛发丝,唤了声“敖丙哥哥。”他看着你向他走来。你挨着他的肩膀坐好,用长腿扫着冲上来的
,泡沫软软地在你脚下化开,你说:“哥哥可以叫我宝宝呀。”他红着脸看你,有点尴尬的样子。
你自顾自笑笑,出声讲了一个故事,你说:“我从出生就得了很重的病,爸爸觉得我总有一天会死,便没有给我取名,妈妈和姐姐都叫我宝宝。”
“敖丙哥哥也可以这样叫我。”他注视你的时候目光轻微闪躲,没有出声。你没恼,略一侧头,你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也没有躲,他是你狐狸
生涯里勾引的第一个男人,很多年以后你才知道,没有同意,没有拒绝,世间只这男人软得像水,而水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武器,他能融化你,彼时你只是从极地跑出的九尾狐,受火毒炙烤。
在他身边时感觉到久违的舒适和安心。如果你能握住他的手就好了。你的手盖在了他的手上。
***他真的说到做到,给你带来了东海里最好看的珍珠。硕大、滚圆,你用手掌堪堪握住,看到它在阳光下倾洒的七
的光。你看得眼睛发直。
在手里把玩许久,扬起笑脸问他“这是敖丙哥哥送我的订婚礼物吗?”他背过身没有看你,说:“不是。”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春风拂面,可说出的话却冰冷又残忍,你听到他说:“之前说过的,你可以用它来换座宅子,在陈塘安心生活,会过的不错。”你有点生气了。
狐族生而善魅,几乎所有异
都无法抵挡你们的魅力,你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没想到前段时间还温存相依的男人,此刻竟然要赶你走。你把珍珠
到他手里,尖声说:“不需要,你想赶我走我走便是了。用不着你的施舍。”
转身就回
里收拾东西,其实你没什么衣裳要收拾,清点一番,你找到了敖丙给你当餐点的浆果。
泽红润,把尖仍带了点绿,你当时想着要在见到他的第二天告诉他“这样挑选的果子会比较甜”但没有机会了。你做出一个苦涩的笑脸,用果子换了他手里的珍珠,你说:“既然哥哥想让我走,那我走就是了。”
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你哭泣着继续说:“我会听哥哥的话,好好生活,找一个可靠的男人嫁了。靠夫家体恤,过完下半生。”
“我也不会再寻死了。望到这片海,我就会想起哥哥,想起哥哥…”没法继续说下去。你哭得肝肠寸断,话语破碎,低伏着。虚虚撑着膝盖。敖丙抱住了你,他慌张地顺着你的后背,安抚你,拂起你散
在
边的发丝,带出一条银色的丝线,他吻了吻你的嘴角。
“别哭,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着急地解释,颠三倒四地说,喊出那句话时颇为生涩,他叫你“宝宝”
“乖,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想让你现在陈塘住一段时间,等我处理完一切就去找你。”
“如果那时你还…喜爱我,我们就成亲。”你又一次痛恨起他的天真来。你在他怀里咬牙切齿,他以为你泣不成声,只是抱着你。你用力推开了他,他没意料,猝然被你推开,面上有些张皇和难过。你说:“你这一别,世间变数万千,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在陈塘管家理院,又如何安生立命?”
“你不喜爱我,”你看着他的眼睛,他那双清澈的蓝色眼眸水光盈盈,倒映着你小巧的身影。
“你不喜爱我”你又说了一次“不用勉强你娶我的。”你背离东海往外走,越走越快,消失在丛林里,他没有跟上来。你气得发抖,心道这招又失败了。你依然没有成功让敖丙带你潜入龙宫。
没有关系,你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盘算下一次演些苦
计,兴许可以让海夜叉抓住你,给自己搞一点伤痕出来,你不信敖丙会放着你不管。你到了陈塘。村里的集市人来人往,你走在路上。
突然被人一撞,灵敏地感觉到怀中一空,那人偷了你的珍珠。你简直气极,被敖丙冷落也就罢了。
陈塘的乡野村夫也要折辱你一遭,你紧紧跟着那人来到了巷口。小巷泥泞,鼠眼的男人掏出手里的夜明珠,霎时间巷内敞亮,印出了你的影子。垃圾桶前面的五个男人齐齐向你看来。
你冷哼着往里走,眨眼就可杀人无形,但你没有,你打算让他们领会一场地狱般的恐惧。你的爪子亮了出来。
在没被光照到的墙面上轻划,石板内陷,软如豆腐。你走到了他们身前。你听到流言秽语,肮脏得让你作呕,你的手放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你听到了敖丙的声音。
“小心!”他叫了声,也不知是在提醒谁。你感觉到头部重创,
体顺着头顶下
,你被偷袭了。第六人。
你收起爪子的瞬间,感觉到火毒不受控制地外溢,教你身体滚烫,伏倒时仍在
搐。敖丙把你抱在了怀里,他挥手冻住了那六个男人,抱你在怀里时浑身颤抖不已,你看到他的眼泪,砸落在你身上发出了滋滋的响声。你感到你的身体烧了起来。
他带你回了海里,把你泡在海里,试图用水降下你身上的温度。没有用,以你为圆心的一米范围内,海水沸腾,咕噜咕噜冒着泡泡,你依然红得像碳,烧得旺盛不歇,他手足无措,你在海里漂浮,一点点游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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