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萧瑾蘅稍稍放心
“郡主仁心,救了臣的这些兄弟。”他这话算是坐实了萧世檀的所作作为,方才那些心中还对萧瑾蘅的话犹疑不定的大臣们也纷纷对着她折
下跪,生怕祸及自己,连声嚷着。
“郡主仁义。”“萧世檀,还要证据吗?比如…那几个江湖术士?又比如,替你下毒的宫人?”完了…全完了…萧世檀所有的底细,此时全部被揭了出来,的确,自那次萧常忻将他幽
时他便起了杀心。都是裴修!早知道就该连他一起杀了!
萧瑾蘅不急不徐地上前,一步一念。“你刚愎自用,骄奢
逸,视百姓生命为草芥。你可认?!”见大势已去,萧世檀狞笑着起身,
出架子上的佩剑,一把拽过身前的沉照溪。剑亦是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是朕做的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萧瑾蘅!你再走近一步,朕杀了她!”脚步终是顿住,萧瑾蘅差点忘了,他骨血里的极端。
“有本事手不要抖啊。”剑从腕中
落,匕首寸寸将筋
挑破。萧世檀捂着后
转身,脸上只剩痛苦的愕然。以此间隙,萧瑾蘅飞身上阶,将剑刺进他的肩头,她的角度很刁钻,不至毙命,也不会让人痛至晕厥。
“沉照溪!你等着…你等着…她坐上这个位子也会变的…哈哈哈哈…”见萧世檀癫狂地笑着,一直缄默的屈正煊终是起身站了出来,本该垂暮的眼中此时全然清明,面对众人。
“诸位,此时关系国本,逆贼既已无力反抗,我等便先退下。”众人此时皆心知肚明,今
之后定是变天,他们此去若商量不出个什么可以用来善后的,怕是走不出这宫城了。至于天家私事,他们没这个命看。偌大金殿很快便只剩下,萧瑾蘅、沉照溪、萧瑎与半死不活的萧世檀。
手忙脚
地拆
下身上的凤冠霞帔,沉照溪当即便冲到萧瑾蘅的怀中。沾血的手蹭上萧瑾蘅的护心镜,不止地颤抖,那匕首,是沉照溪为鱼死网破时了结自己用的。
“我来迟了…我来迟了…”萧瑾蘅轻拍着沉照溪的后背,心中的惊悔扼住她喉,半点别的都说不出。沉照溪的手是用来提笔写尽天下大事的,怎能同她般沾上血?“你!你!萧瑾蘅!”
萧世檀嘶鸣着呕出股血水来。“你以为你成功夺权篡位就天下太平了?!嗬…朕会看着,看着后世的唾骂把你淹死!”萧瑾蘅淡淡睨了眼萧世檀,顺势便将沉照溪带到自己身后。
“后世所言,与本宫何干?”麂皮靴踩上那令人厌恶的扭曲面庞,萧瑾蘅讥诮道:“怎么都比不过你,早在多年前便与自己父皇的妃嫔私相授受。”
“什么?”一旁按捺许久的萧瑎显然被惊到了。冲上前来也想踹两脚。萧瑾蘅却将他拦下。“四哥放心,他怎么对清荷,我百倍奉还。倒是…”她突然小声,回头看了看强撑着自己身子的沉照溪。
“照溪受惊了。接下来的场面她看不得。还请四哥将她安置,而后找人煮些安神的汤药。”萧瑎看看萧瑾蘅,又看看沉照溪。
而后微微颔首。谁料沉照溪吓得不轻,萧瑎靠近些便拿头上的金钗对着人家。“别过来!我不走…我要同她在一起…”萧瑎闻言,为难地看着萧瑾蘅。
“好,不走,沉姐姐不走。”萧瑾蘅软了声音哄着,眼神却不断示意着萧瑎。“四哥走。”萧瑎则作势要走,试着绕至沉照溪的身后,而后点了她的睡
扛到肩上。
“哥走了。要是打累了找人告诉哥,哥揍死这厮!”待到殿门再次关上,萧瑾蘅抬脚,给萧世檀以
息的机会,而后不多时,她又狠厉一脚,朝着萧世檀的下身踢去。
“大婚?强娶我
?嗯?有二两赘
把你得意的。”生生挨了这下,已经让萧世檀说不出半点话来,只能蜷缩着身子,不止地
动。从怀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绢布,萧瑾蘅拽出萧世檀的手,就着他的血便摁了上去。
“你自己造的孽,总不可能还让四哥给你担骂名吧。”萧瑾蘅一向记仇,她无法同黎城之事和解。自然也无法同别的事情,她揪着萧世檀的衣领,让其跪在自己面前。
“现在父债子偿,知道我阿娘怎么死的吗?”萧世檀猛地打了个
灵,显然他是知道的。“求…求求你…这位子我不要了。求求你求求你…瑾蘅…我们血浓于水啊!”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萧世檀不止地给萧瑾蘅磕着头。“呵,萧世檀…我本无意与你争些什么,是你自作多情。”
萧瑾蘅拿起剑,细细摩挲着刻在剑脊上的篆文。“我不是阿娘,不会心软。本该是她的,是我的,我会一一要回。”她的话无疑是给了萧世檀最后的重击,再无转圜。萧世檀瘫倒在地上,对着萧瑾蘅破口大骂。
“你这个
人!你该死!你娘也该死!
政的女人都该死!哈哈…”“吵死了!”萧瑾蘅抬手,一剑斩断了他的左臂。“为阿娘的。”而后是右臂。“为清荷的。”趁着萧世檀还未被疼晕,萧瑾蘅又连着从膝盖斩断了他的小腿。
“为这天下被你糟蹋的百姓的。”做完这一切,萧世檀气若游丝,再也展
不出半点不甘。“你的归宿,是人彘啊。”萧瑾蘅笑着松开了他。论起
淌在骨血里的恶,她并不比谁少。可她有牵挂,有人将她从
沟中救起,以满心的温暖包覆。
所以,现在的萧瑾蘅能束缚住心中的恶。***处理完同萧世檀的恩怨,萧瑾蘅又忙着去换了身衣裳,这才匆匆赶到安置沉照溪的凤仪殿中。
“阿蘅!哎呀你总算来了!”方才萧瑎被清醒了的沉照溪骂得灰头土脸,如今见到萧瑾蘅立马便
了上来,他的眼眶一酸,颇有想流泪的感觉。
“最讨厌这种读书人了…不带脏的骂人怎么还这么猛啊…”萧瑾蘅略带嫌弃地将萧瑎推远些,又瞅瞅侧殿内的狼藉,长舒一口气。
“麻烦四哥了。可有召过医官?”“有有有!哎呀,煎了药小妮子也不肯喝,总觉得别人要害她!”萧瑎跟在萧瑾蘅的身后,止不住搔首踟蹰,每一步都弄出极大的响动。
“四哥!”萧瑾蘅被他吵得有些烦了。从怀中掏出方才的绢布便拍到萧瑎的身上。“萧世檀的罪己召,上面有他的画押。你去送给屈老,如何用效果最好,他心中有数。”未等萧瑎答话,萧瑾蘅便关上了侧殿的殿门。屋内满是大婚用具,此时却一片狼藉,没有半点喜意,此时她倒没有方才那般焦急,而是踱步而行。
方才突然把沉照溪扛走,做的是有些鲁莽,萧瑾蘅思量着她应当是生气了。也是,若换做她估计会把那人扒皮
筋。是该生气的。
“沉姐姐?”临近屏风,萧瑾蘅这才涩哑地开口。没有半点动静,更没有什么东西再砸出来,萧瑾蘅稍稍放心,闪身到屏风内侧。
帷帐遮住了不少视线,只能隐隐约约看到
上的人用锦被将自己缩成一团。低头又朝自己的衣襟上嗅了嗅,确保全然是好闻的檀香,没有残余下半点血腥味,这才放心更靠近些。
“沉姐姐?”萧瑾蘅用从
榻角落里捡来的一柄玉如意撬开些那锦团子,另一只手又取下别在
间的拨
鼓,有一下没一下地摇动着。着实像在哄小娃娃,那锦被裹成的团先是颤了下,接着便传来隐隐的啜泣声,很快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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