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抬起一只脚
远处扫地的僧人缓缓提着衣摆走来“哥,你怎么来了?”贺肃诘指了指放在石板上的康慧“把你乌
带出去养几天玩玩,不介意吧。”止绪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礼貌点头说道:“介意什么?乌
是大家养的,方丈说没事就行。”
贺肃诘将康慧抬到嘴旁,跟康慧窃窃私语:“看到没?这个止绪是不是跟桃花庄里的完全不一样?如果全部都重新开始的话,大概就是这样。”
康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自己的乌
脑袋,照她的理解就是形同路人一般,这样想一想居然有一丝丝的遗憾揪心,只可惜现在她不是人,不然也会鼻头发酸,忍不住落泪吧。
回想了一下,知叙在分别的时候总是想着的那些不舍得分离的话语,留给自己跟知叙相处的时间,也不算太多了。贺肃诘把康慧放回石板上后。
就拿起止绪手中的扫把“弟弟,你去吃完晚饭,我帮你们打扫,我自己收拾就行,你们不许再怪我跟我弟啊。既然是同胞生的,我就要跟我弟分担嘛。”
***康慧乖乖地趴在贺肃诘轿车的挡风镜后,一脸欣喜观赏着沿路的傍晚风情。临近夏日的四月中旬,路人大多穿起了宽松的薄衣,街边橘
霓虹灯懒散地照
在道路两侧的树叶上,她这辈子还没有这样畅快欣赏过路景“啊”地发出乌
的叫声。
“看高兴了啊?在桃花庄那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呆久了。再出来确实会疯。唉,也不知道贺知叙怎么能心甘情愿守几百年?”贺肃诘看着眼前的康慧轻笑一声,一面娴熟地转动方向盘,一面语气随意地跟康慧自言自语道。
“桃花庄那个地方啊,就是用来关鬼魂的,原本有个你,也就是小乌
,替他解解闷。乌
死后的那十几年里,我真没见过他笑。”贺肃诘感伤地长叹一口气,沉默片刻,又笑着开口说道。
“那天他兴冲冲给我打来一通电话,叫我去买桃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以前的贺知叙又回来了。只可惜,终有要散的时候,你回人间之后,记得来找找寺里的止绪,随他还不还俗。
照他的
,我猜应该狠不下心,跟你天涯分隔的。”康慧“嗯”了一声,怅然若失地继续看着前方的车辆和人,惬意闲散的步伐。
在她眼中此刻又变得有些拖沓。微风从窗外飘进来,也让她浑身充斥着些许凉意,伤感的气氛在车内蔓延,直至一通电话打断了二人沉默的思绪。
贺肃诘按下接通键,车内顿时回响着来自对方电话的杂音,呲呲作响,贺肃诘礼貌开口:“喂,温教授,有什么任务要布置吗?”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对方的嗓音似乎还带着些许沙哑,迟缓地讲起话:“嗯…我女儿最近又受伤了。
恩泽寺的工程还要再耽搁一段时间,小何你去恩泽寺看过坐佛的情况了吗?”康慧一听见对方的叹气声。
就立马认出那人正是自己的妈妈,耳朵里妈妈疲惫的声音让她无比内疚,一想到自己又再次成为母亲的绊脚石,她就觉得鼻子发酸。贺肃诘不紧不慢地回答:“是这样的,教授。
我问过寺里的方丈了,他们说坐佛修缮几百年已经被弄得面目全非,他们希望等到月底的时候,直接送到博物馆去,好好保存起来,毕竟没有防护,风化还是
严重的。”
温希琳在电话那端侃侃而谈起来“是啊…想想之前修复,还是十八年前,那时候我女儿刚出生,抗住了地震,扛不住时间侵蚀啊。既然决定送去博物馆,那我就不需要再担心没人修复的事情了。你们先忙吧,我给康慧准备好晚饭。”
“嗯…好的,再见温教授。”康慧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又回想起上一个月发生的事,她暗自发誓,如果再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她绝对不会跟着沉明斯,傻乎乎地跑去开房间。不对。
那这样就不会遇见知叙了啊。所以她还是否定了这个祈愿,她在这短暂的十八年里,无数次对着悬挂的那张跟恩泽寺所有人的合影框发呆。
时常看着那个站在合照角落的小沙弥,她想着等高考过去之后,去看望一下这个给自己取名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桎梏,那天的大地震,小沙弥失去他的乌
。
而自己失去还未曾谋面的父亲,她觉得那是自己跟知叙的羁绊,发呆时候,总会习惯性写下沙弥的名字--“止绪”这真是个好名字,一个和尚,一个普通人,何来羁绊一说。
无非是牵强附会的拉拉扯扯罢了。也教她需要自行止绪才好。康慧又细细回忆着跟沉明斯连哄带骗去开房的那天。
三月十九号,康慧把
期记得一清二楚,因为那也是农历二月初一,还处于初
的季节,空气依旧蔓延着丝丝凉意,她在那一天早上,又跟她妈妈吵架,起因不过是那些
蒜皮的小事。
她觉得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只私自定罪自己为“害死”妈妈唯一依靠的罪人,恰好带着热腾腾早饭的沉明斯走到康慧的窗前,还顺带在康慧的脸上亲昵地捏了一下,已是情侣关系的二人,不常在同学面前摆弄。沉明斯说叔叔开的酒店那里有空房间,跟他去睡觉。
就不用看见妈妈的那张充满怨念的脸了。康慧一开始本想拒绝,可又听信沉明斯所说的那些挑拨母女关系的话。昏头昏脑就跟着沉明斯,摸着酒店无人经过的消防楼梯,走到房间门口,而路过其中之一的楼层时,恰好一个正在抽烟的男人就站在楼梯口。
看着这两个穿着校服,学生模样的男女来开房间,他还不
痕迹地偷偷拍下二人牵手上楼的视频,发给了他的同事,也就是康慧的妈妈,温希琳。
而后面康慧才知道,那就是知叙的哥哥,贺肃诘。康慧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犹犹豫豫地不想迈进去,也被沉明斯一把拉进房间。
他急不可耐地在康慧的脖颈里,用力
薄薄的皮
。啃咬着康慧还未同意的嘴
,力度大到几乎快要咬破嘴皮,康慧的双手被沉明斯紧紧拷住,挣脱不得。
“我要把你一血拿下,放心不会跟别人讲,而且我经验丰富,不会弄疼你的。”沉明斯一面安慰着康慧紧张的情绪,一面单手拉下康慧的
子,他刚想要实施自己强迫的恶行时。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还伴随着康慧母亲的呼喊声“康慧!你在里面吗?听妈妈的,不是不允许。
可是你这个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沉明斯被突然闯入的前台和康慧妈妈吓得立马起身,而康慧则是受不了见到妈妈的羞怯,急急忙忙拨开拥挤的人群,往走廊尽头的电梯狂奔。
电梯恰巧在她奔跑的路上一直打开,而那个在楼梯吸烟的男人,不管不顾康慧即将奔来的步伐,冷不丁按下了关门的按钮。
康慧刹不下迈开的步子,直直撞向了电梯门。也就在那一刻,她的魂魄飘飞,钻进了朔月
口处,而一个陌生男人,穿着青色长衫,像是道士模样,正站在朔月
的橘
门前“小东西来早了。下个月再来见贺知叙啊。”
他悠哉地双手背后,抬起一只脚,把康慧一脚踹回电梯门前。康慧之后才知道那座酒店当天晚上有个跳楼的人,尸体就横卧在川
不息的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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