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会疯会崩溃
但都这个份上了,他只好硬着头皮道:“太子爷
后要娶的是清海侯千金,奴才侍奉过圣懿帝姬,自然不能再去太子妃面前伺候。
不过若是、若是
后太子爷和清海侯千金再得了小帝姬小皇子,能赏奴才去小帝姬小皇子们面前伺候庭院洒扫、奴才就千恩万谢了!”联想到昨夜婠婠对他的柔情,白稻米的这句话让他心情大悦。
“殿下醒来时,可有哭?”晏珽宗冷不着地问了这句话。白稻米听懂了,他回忆了下,答道:“昨夜太子爷陪了殿下一夜…殿下起来时候并未为此事哭过!也未有不情不愿不满之态!
未唤婢子们给她更衣梳洗之类的,只是十分思念皇后娘娘。奴才说句大不敬该诛九族的话:殿下是梦魇叫脏东西冲撞着了。奴才打量殿下的神色,只怕殿下梦见的是皇后娘娘不好了…的事情罢,所以醒来第一件事就要去找娘娘。”
十分思念皇后?晏珽宗慢慢皱起了眉头思索着,她为何会因为这件事被梦魇害住了许多天?按理说皇后好端端的在那,她就是梦魇也是该梦到皇帝不好了才对。这里头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只是他暂时查不出来。
“然后呢?你继续说。”白稻米讪讪道:“然后殿下就追去了皇后娘娘宫里,皇后娘娘又命奴才回宫给殿下取钗环首饰些的东西来给殿下梳洗。奴才进了娘娘的内殿,就隐约听见娘娘问殿下愿不愿意以…以清海侯千金的身份嫁给太子爷。
娘娘话中似乎是肯的。还劝了殿下几句。奴才又出去给殿下取安神药来,再入内的时候,殿下似乎被皇后娘娘劝得松动了。有了几分答应的意思。”
“本王知道了。这事你办的不错。”…后来武帝的皇后的确为他生下一个粉雕玉琢的金贵帝姬,武帝和皇后给她取名柔玄,封为永兕帝姬。兕者,雌犀牛也,逢天下将盛,而现世出。
寓意何其美好,是希望小帝姬如小犀牛一般健壮可爱,生于大魏的盛世之中,一生快乐无忧。
及至永兕帝姬稍大些,到了能跑能跳的年纪,果真像只小犀牛似的精力充沛,白稻米就被拨去做了伺候她的首领大太监,整天追着她在帝园里陪她玩耍,唯恐磕了她碰了她的。嗯…独他一人侍奉过两朝帝王唯一的、嫡出的最宝贝的帝姬。
怎么不算是个体面差事?死了之后还被外甥把这事儿刻在了他的碑文上。“…舅父曾侍续帝圣懿帝姬、武帝永兕帝姬,主皆赞恭谦合意。”***金黄酥脆的烤
猪安安静静地卧在垫了一层荷叶的白色瓷盘上,包裹着它的荷叶被晏珽宗打开的瞬间,殿内就飘起了一股烤
的酥香味。
婠婠正坐在西殿内的绣墩上做着手里的针线,想给她的皇帝父亲再做两双绣着福字和龙纹的鞋袜。从皇后的宫里出来后,婠婠的大脑就一直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
母亲同她说的话不断在她脑海中徘徊出现,她说:“婠婠,从前我一直觉得让你嫁个近在我眼前的夫婿才是你最好的归宿,可是如今你当明白,你母亲已没有那个本事给我的圣懿帝姬再觅得好姻缘了。你怪不怪母亲没用?”
婠婠摇了摇头。母亲又说:“你知道,他如今铁了心将你攥在手里,他不会允许圣懿帝姬嫁给别人的,可是你的身份,又不可能名正言顺地和他在一块儿。
婠婠,若是可以,你愿不愿意以你表妹、陶沁婉的身份嫁给他做太子妃?”婠婠被她的母亲吓了一大跳,她不明白为何一向对晏珽宗深恶痛绝的母亲会改了常、开始劝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以母亲一生要强好胜的心
,是不可能就这样妥协的。“我的儿,别哭了!你如今无路可选,母亲也无路可选。
要么你风风光光的以母亲侄女的身份嫁给他做太子妃,以后做了皇后、
给我晨昏定省,你母亲我还有命能见见自己的女儿。
要不然他哪天就同外头的人的说你薨了、然后把你掳走、锁在不见天
的地方当他的、当他的姬妾一般…你连哭都没地方哭去!我救不了你、你也见不了我,咱们母女从此见不着彼此的面了。
你舅舅一家说不定哪天还被他寻了个由头发落了…”她一下止住了泪。皇后抬首望了望她
帐上绣着的巨大的凤凰图案,话锋一转,眼里又
出算计的光芒“你要是我的女儿,就不该犯傻,反正是让你当太子妃、当皇后的。
也不算折辱了你的身份,你本就做得!来
母亲想办法给你调养好身子、再生下小皇子来、把你父亲的江山还夺回到咱们自己人的手里来。
他就算用尽手段当了皇帝,我的寿数还未必就在他前面呢!到时候咱们扶持着自己的小皇子…等我做了太皇太后,哼…”婠婠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就知道,这才是她的母亲,她如今只是暂时的伤心悲愤,可是
子里还是那个她。一时出了神,绣花针刺进了婠婠的指尖里,白皙的指腹里顿时冒出了小血珠来,她愣愣地看着那串小血珠发呆,甚至都忘记了去擦拭血迹,直到她的手被站在她身旁的男人抓了过去。
他皱着眉小心地拿手巾沾取清水擦了擦她的手、又给她涂抹上昂贵的药膏,其实那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而已,他再来得迟些,恐怕伤口都要愈合了。可他还是珍而重之,当作了一件多不得了的事一般。
“少在灯下做这些针线活,当心熬坏了眼睛。”婠婠垂眸低声道:“爹爹快不行了。内司省的人给他的寿材都预备下了。说是想冲一冲,可是我知道,外头人都晓得他不成了。所谓冲喜之说、不过是历朝历代相传的借口而已。人有生老病死,谁都有那一天,只不过如今轮到我爹爹了。
我想在他还在的时候,再给他做两双新的鞋袜,好好侍奉他最后一程。”晏珽宗默了片刻,他的确没有婠婠那般伤心…或者说,他对除了婠婠之外的人的生死伤病都看得很淡,完全不能体会这种伤心之感。不论是他名义上的帝后父母还是他的生父和活着的生母,当然了。皇帝对他十分不错。
虽然这种不错里面参杂了大半的利益感,但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晏珽宗是愿意对他恭敬孝顺、好好侍奉他的,他的遗愿、他想要和元悯皇后合葬,晏珽宗都可以帮他完成。仅此而已,他也会对他们很好,但不会对他们有什么感情。
他会在皇帝面前扮演一个让他满意的孝子贤臣、会看在婠婠的份上供养着陶皇后、会锦衣玉食安养着他的生母孟夫人。可在心里,他对他们都是淡漠的。从更冷漠的角度来说。
他们的生老病死在他眼中都
不起半点的波澜来…因为他觉得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他对这些人从无亏欠。
在他最需要感情支撑的那段年少的岁月里,唯一陪伴他的只有他的妹妹。于是乎他也学会了只向婠婠付出真心。所以后来不论婠婠对他做什么、不论是如何恶语相向。
他还是像条狗一样巴巴地贴过去,爱她爱得不得了,她对他好,他会在这段情里陷得更深,她对他不好对旁人好时,他会疯会崩溃,然后更加离不开她。如果这就是他的命,他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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