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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君临天下
 不过他也的确从未在沙场之外做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陶皇后急急忙忙赶来、命大太监宝荣拉住晏珽宗,唯恐他大怒之下伤了婠婠或是伤了她的侄儿。

 宝荣抹了抹额间的汗,心里一万个害怕不情愿,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不敢违逆皇后,用自己的身挡在了晏珽宗身前。

 “奴才请太子爷安哪!”婠婠慌张回过神时发现晏珽宗站在他们身后看了他们不知多久,她素来知晓晏珽宗那不为人知的残暴一面,下意识用扇子挡住了陶霖知、将他护在自己身后。然就是这个小动作让晏珽宗眸中杀意更甚。

 “麟舟!在母亲的宫殿里还持着见了血的剑,你这是要做什么?!”陶皇后痛声疾呼,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云芝并未跟来,而是忙着遣散各处的宫婢内监,免得这些宫闱私事被旁人窥见,方好保全皇后和帝姬的颜面。

 婠婠声音微颤着对陶霖知说:“彦之,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快出宫吧!快!快出宫去,回了陶家之后无事不要外出!”见她如此护着陶霖知,晏珽宗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至极的冷笑。陶氏畜!不杀此人,他晏珽宗简直对不起自己手中的宝剑。

 本王送给你的大好前程摆在你面前你不要,修罗地狱本无门你还偏要闯进来!仗着本王几之内不在皇都、你就一副搔首弄姿的模样来勾引帝姬,也不看看你人模狗样的到底配不配够到帝姬脚上的一点尘土!

 他甩开陶皇后扯着自己的袖子,然后又一手扔掉了手中佩剑,踹开了拦着他的宝荣,疾步向陶霖知走去。

 陶皇后好不容易稳住了惶恐不安的身体,婠婠也被吓到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眼神里,他一脚踹在了陶霖知的口处,将他踹飞出去一丈多远。

 晏珽宗今所着的靴子也是特制的,靴底甚至镶了一层铁皮在里面,仔细真的是能踹死人的。匆忙赶回宫里,他连身上的软甲都还未卸去。

 陶霖知是文人,二十多年来都只忙着舞文弄墨的,哪里能是他的对手?还没能从地上爬起来,晏珽宗的拳头就像下雨似的密集地朝他身上招呼了过去。

 他是在战场上杀红了眼,恨不得今天直接亲手弄死了他才好。杀了他,婠婠的眼里或许就能看见自己了…一顿连踢带踹,陶霖知半条命都差点代在他这里。

 婠婠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身:“晏珽宗你疯了!你是皇太子爷、他是皇帝外戚又是朝廷要员,你们什么身份!他岂容你随意殴打!”晏珽宗正在怒气的兴头上,一时未察觉婠婠扑上来,竟把婠婠撞得跌倒在地。

 她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眼花。陶皇后气得喉间一阵腥甜,微微躬着身子、忙喝宝荣:“你是死人吗!一点眼色都没有,还愣着干什么!

 不知道去扶起帝姬、拦着太子的胡作非为!本宫今当真是要被你们气死在这…”还好这时候云芝带着李茂安及时赶来。

 “太子爷,陛下召见您呢,您快去吧,免得陛下等急了。”晏珽宗见自己不慎伤及婠婠,心下一阵疼痛、后悔不已,正伸手扶她起来。

 婠婠却手脚并用的连连后退拒绝他的触碰,反倒是宝荣扶她时,她十分信任地虚靠在他身上任他扶起自己。一个阉人,岂配扶他的婠婠…她宁愿让阉人扶也不要他了。

 李茂安看了一眼一室的凌乱,大约明白了什么,上前好说歹说劝道:“太子爷,陛下的差事要紧呐,您今儿且先高抬贵手吧,赶紧去陛下跟前复命要紧呢!

 陛下这阵子龙心大悦,明儿您的立太子大典也照常举行呢!”晏珽宗半阖着眼帘扫视过婠婠、陶霖知和陶皇后,被他们眼中的憎恶和对彼此的关切情绪所再度刺痛了。

 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是无可挽回的孤独。瞧瞧他们三个人,多像是和和美美的一家子啊。只有他,是个残暴不仁嗜杀成的魔鬼修罗,他吐出一口浊气,拾起自己的剑冰冷着神色大步离去了。

 他是太子,他手中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和闲言碎语。只有权力才是最重要的。

 等他成了帝王,君临天下,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可以让婠婠成为他的脔,可以用陶皇后、大殿下璟宗和陶家所有人的性命威胁她,她对自己柔情意百般讨好、她给自己生宝宝、张着腿儿由着他

 ***晏珽宗灰头土脸地跪在了皇帝面前。“臣叩见君父圣安。恕臣御前失仪、还未来得及沐浴更衣。”

 皇帝这数天以来因为程邛道之而神思衰竭不安,身体大为亏损。好几天晚上他都是在噩梦中惊醒,梦见了史书上将程邛道之记载得如同黄巾之、安史之一般、又说是他治国无方才使得魏朝的天下由盛转衰等等。

 他将魏室的精锐重兵拨了一半给晏珽宗,怕他打不赢、更怕他打赢了也是打成那香积寺之战,耗尽了大魏的大半积蓄和兵力。

 好在这个儿子没有让他失望,以仅损失了不到五千部卒的代价夺回了江淮,终于见到自己的太子命人快马加鞭将生擒的贼首一个个运回京师、下了大狱。

 他总算是能睡个囫囵觉安稳度了。所以听得朝臣来报,说太子在江淮一带滥杀官吏时,皇帝并未有什么不满和忧心,在他看来,只要保住了地方,这些都不算得是什么事!

 “我儿快起,坐吧,你在外也受累了。”皇帝苍老的脸上有了一丝喜“我已定你寿王叔为册封使,明在祖宗宗庙、文武百官面前照常册你为太子。你为孤立了大功!

 孤一定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太子,来风风光光地继承大统。”父子俩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皇帝已感到一阵疲乏,便挥手让他退下:“孤知道你好几夜不眠不休,今晚回去好好歇着吧,明天还要直了杆站在人前站上一天呢。对了麟舟,你也老大不小了。

 府里该有个合心合意的女主人替你主持中馈、养育子嗣。再明年,你婠婠妹妹都要嫁人了。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难道叫那些百姓们看在眼中、原来孤的皇太子要打光不成?”

 晏珽宗拢袖深拜下去:“父亲的意思儿子明白,只是储妃亦干系国家颜面,不能随意择之。储妃未定、先纳侧室也不好看。

 待这阵子将程邛道、晏投之处决清楚、好好治一治江淮动的后续事宜,儿子就请皇后母亲着手为儿子挑选合适的储妃妾室人选。”皇帝疲惫地合上眼睛:“嗯。”…婠婠今天被晏珽宗吓得连自己的寝宫都没敢回,她命人收拾了两件自己日常贴身要用的东西送过来,就在皇后椒房殿的偏殿里住下了。

 幼年时这里便是她居住的地方,或许人在面临恐惧和危险的时候,下意识地都想要去寻求母亲的庇佑,觉得在母亲身边便没有人可以伤害自己。

 陶霖知今天是被两三个小黄门一道搀扶着才出了宫的,出宫之后便瘫软在地,然后让人给抬回了陶家,好在这点破事在皇后和晏珽宗的双重施之下被死死摁了下去。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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