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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生殖器绽放的季节
  开元是一个脆弱的男人,他说我是个坚强的女人,所以他要和当朋友。有很多我们可以进一步发展的机会,我们甚至可以再进一步,比如上。到了最后,发现我们实在只能当朋友,所有想撮合我们的人都失望了,连我们自己都失望了。

 我爱开元,大家都知道我爱开元。开元爱我,大家也都知道他爱我。可是我们彼此都知道,我们除了爱对方,也许还在爱着别人。那是我们都不能改变的,薄情的男人和女人。他的脆弱让他不再相信女人,我的坚强让我从没有相信过男人。

 我们是大学同学。他当时的女朋友和我的当时的男朋友是表兄妹,于是我们认识。后来表妹说她爱上了表哥,表哥在我面前哭了一个晚上。我问他,那你爱你表妹吗?他说他不知道。再后来,表妹得了精神分裂,退学回家了。而表哥呢,终于的和我分手了。开元常常还是写信给表妹,信写的很好,非常感人。而她,始终的没有回。最后一封信,他没有寄出去,他找到我,他问,我该不该继续。我说,不是你该不该,而是你根本就不该。他问我,你也失恋,你怎么好像没事情一样?我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再说,开元,我请你喝酒。

 他走马观灯一样的,换了好几茬女朋友。他有些盯不住了,他说,爱情不好玩。我笑,我问他,你的那些是爱情吗?他想了想,然后摇头。他说,是滥情。季风,我们不要再谈恋爱了。我说,你自己可以不谈了,那你为什么来管我。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让我不谈我就不谈啊。他顿住了,表情凝重,他说,我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忽然的心痛,我说,对不起。

 毕业之前,他问我,你的打算去哪里?我说我要回家乡教书。我回家乡的第二天,他就出现在我面前。风尘仆仆,但是一脸的微笑。他说,呵呵,我们是同事了。

 他是为了我才来这里教书的,所有的同事都知道,我的家人也知道。我们关系暧昧,他们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领导把我和他的宿舍安排的很近,只隔了一间屋子。我百口莫辩,开元则无所谓的样子。

 有同事结婚,故意的把花球抛给我和开元,我们只好一直的笑。回的宿舍,我把花球拆开,撒了一地的花瓣。开元站在门口,说,季风,你简直作孽。你知道花是什么吗?花是植物的生殖器,你把人家最重要的器官给拆了,真是残忍。我笑的要打他,刚好有学生来找我,学生笑呵呵的跑了。过不几天,就传出了我和他在宿舍打情骂俏的花边新闻。直到我有了男朋友,一切才平息。不过同事都惋惜,学生以为我移情别恋,差点引起公愤。

 男朋友是个普通的公务员,仿佛只有一套灰色西装,整天都穿着。喜爱请我看电影,还有吃饭,最后送送花。不久我的房间摆满了花。开元笑话我,对植物生殖器有狂爱迹象。一天中午休息,公务员来找我。他扑上来就把我倒在,我忍不住的大叫。有几个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开元,他大声问我,季风,怎么回事?公务员尴尬的站起来,我说,没事。开元有些不依不饶,他问,那你叫什么?肯定是有人对你非礼。公务员生气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管。同事赶忙的拉开元,要他回去。开元走到我面前问我,季风,你说我可不可以管,我要不要管?公务员问他,你凭什么管?他说,我在问季风,不是和你说话。我忽然很冷静的对他说,对,开元,你完全可以管。

 我失去了一次可能嫁人的机会,还挨了领导的批评,说我引起了不必要的纷争。

 开元向我道歉,还买了一大束花。他说,知道你喜爱这种生殖器,呵呵。我笑的马上忘了他带给我的种种灾难。他问我,那天你们是要上了,对不对?我笑,我说,你应该晚来一步,等我们先办完正事。他很认真的说,季风,我不以为那个男人值得你嫁。所以我要赶跑他,我故意的。我说,那你想怎么样,你预备替我赶跑所有男人吗?他说,季风,我有话想对你说。我一直的爱你。你相信吗?我侧着头看他,我说,我相信。他说,可是我们做了太久的朋友,彼此太了解。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的改变,我很久都没有女朋友了。我在等你的改变。季风,我太脆弱,我只是等。可是你让我失望。

 我笑,很努力的笑,我说,对啊,我们还是只有做朋友。他也笑,朋友也罢,什么也罢,你总归是伤了我心了。那你回答我,你爱我吗?一点点?还是很多?我说,一点点。

 我总是坚强,所以人家对我已经失望,我没有必要再给人家希望。

 等到差不多年纪的同事都结婚了,大家对我和开元的事情不再关心。母亲一次又一次要我去相亲,我一味的拒绝。

 有天开元忽然对我说,季风,我要走了。我惊谔的张着嘴,我们这么多年来都在一起,一起当学生,再一起当老师,现在他说要走了。他说,如果你想留我,你就说句话。我说不出,我跑开。

 开元走的头一天晚上,他要我帮他收拾行李。他说,我不会给你写信的,因为我要学会坚强。我不理会他。他又说,是你教我的,你忘了吗?

 晚上我躺在上,怎么也无法入睡。我想的很多,多的快要把我的心脏破。我终于按捺不住,凌晨五点多去敲开元的房门。他开了门,静静的看我。我很勇敢的说,开元,不许你走。他说,季风,给我一个理由。我说,因为我不要你对我失望,因为我爱你不是一点点,够了吗?他按着口,好象要倒下。我赶快扶住他,他猛地抱住我,他说,我没事,是吓你的,哈哈。不过刚刚确实有眩晕的感觉。对了,季风,你睡衣里面没有穿内衣。这样闯进我这里,我是要犯错误的。

 那个晚上,我引他犯了错误。这个错误让他留了下来,让大家又关切起我们来,让母亲对我的婚姻放了心。

 我后来偷看开元的记。他在要走又留下来之后的第二天写到,这真是一个生殖器绽放的季节。

 我又笑了。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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