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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致干上苍罪谴
 有的是女遇了煞神,去魂魄。皆是受了煞神的祸患,无从伸雪,心中十分怨苦,又没有法子可以抵制。如今忽见公子竟将煞神打死。

 并且死的还是个雄的煞神,单剩下一个雌的,它没有雄的那样厉害,虽然逃走去了,可以不必惧怕。公子这么一来真是替我们村上除去一个大害,那些人围绕着公子,叩头礼拜,正是表示他们感谢的意思。

 不过没有将内中的详情说明,反使公子摸不着头绪了。”匡胤经老者把情由表明,方才知道其中的缘故,一心要想赶路,立起身来,辞别老者,便要动身。

 老者连忙挽留道:“地方上蒙公子除去大害,全村的人都要奉请一下,以表谢意,少不得屈留公子居住几,使我们略尽地主之谊。”匡胤哈哈笑道:“我打死了煞神。

 不过是偶然遇见侥幸成事,并非有意替你们除害,如何要酬谢呢?快请老丈传语这些乡邻切勿如此。

 我有万分紧要的事情在身,顷刻也不能留在这里的。”说着,立起身来,匆匆行。老者又再三挽留,匡胤只是不允。

 老者见匡胤坚执要行,无论如何也留他不住,实在没有法想,只得说道:“公子既然一定要去,老汉也不敢过于挽留,只是此刻时将晌午,公子自早晨至今,未进饮食,腹中岂不饥饿?

 况且离了我们这村,有数十里人迹罕见的旷野之地。公子若不用饮食,到了那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岂不大受其累?我劝公子还是略延片刻,吃过了饭再行动为上。”匡胤初时一心要想赶路,却把饮食一事抛在脑后,并不记忆。

 现在被老者一言提醒,觉得腹中甚是饥饿,也就笑着说道:“我因有事在心,竟把吃饭也忘记了。既蒙老丈和众位乡亲一片美意,留我吃饭,若再执意推辞,那就太觉不近人情了。

 我便老老实实在此吃了饭再动身罢。”老者和众人见匡胤答应在此吃饭,一齐大喜。老者道:“我原说,公子乃是爽快不过的人,何至吃一顿饭都不肯赏光呢?只是此间摆着一口灵柩,地方过小,连桌椅都没处摆,还请到老汉家里去坐罢。”匡胤已允许在此吃饭,也就不再推辞,便同了老者到他的家内而去。

 众人因匡胤急切要动身,连忙备了酒饭,请匡胤餐一顿。匡胤吃罢饭遂即弓袋箭,提了包裹,辞别老者和众人,登程而去。走了两,已抵襄。所苦的是此次出外,乃是背着母亲子不别而行。

 随身资斧,所带无多,这时已经用?,再向前去,尚不知有无机缘,所以心内甚为着急。也是匡胤不该落拓穷途,自有际遇到来。

 这正当天色将暮,身边没了盘,不能至旅店内寄宿。寻到一处僧寺,步入里面,见了僧徒,说出行路经此,无处安身,借宝刹,暂宿一宵的意思。不料做僧徒的人,都是势利的居多。

 他们平见了富贵显赫的人,自然阿奉不遑。现在瞧着匡胤,行囊萧索,衣履敝旧,知是暮途穷的征客,无甚油水可沾,如何肯留他住宿下来?当即一口回绝,不容存身。匡胤此时进退两难,只得婉言恳切。

 但求得容留,便在庑下,寄居一夜,也不妨的。哪知这些僧徒任凭再三央告,总是白眼相向,不肯允许。

 匡胤见他们如此执利,不觉发起火来,厉声说道:“出家人慈悲为本,庵观寺院,又是受的十方供献,我们过路客人,借宿一宵,乃是应该容纳的,如何这般央求,还是不肯答应呢?休要惹我发起来,得罪了你们。那就懊悔嫌迟了!”

 内中有个僧徒,见他说话强硬,正要发作,忽见一个小沙弥从里面匆匆走出,向众僧徒说道:“你们又在这里争闹些什么?老师父叫我来问你们守候的贵人,此刻可曾到来?他在那里盼望着呢?”

 众僧徒齐声埋怨道:“都是老师父不好,无缘无故,看什么天象,说是紫微星朗照本方,今天午后,必有贵人降临,命我们在此守候。我们自从吃了饭就在此坐守。

 直到此刻,天色将晚,也没有什么贵人降临。倒反有个过路穷人,硬要在寺内投宿,我们不肯答应,他便倔强起来,正在和他争闹哩!”小沙弥道:“老师父说的,真人不相,相不真人,你们俗眼凡胎,哪里识得?这投宿的过客,正是贵人。

 老师父已知他现在到了本寺,命我来关照你们,好好的请他到里面去,不可怠慢着他!”众僧徒一齐诧异道:“落魄到这般样子,老师父反说他是贵人,不知贵在哪里,我们可瞧不出来,老师父既要请他进内,你就同着他往里面去罢,我们却没这闲工夫来陪侍他。”说罢这话,竟自一哄而散,不来理睬匡胤。

 那小沙弥却经师父再三吩咐了出来的,见众僧徒一齐散去,只得上前陪笑说道:“贵客休要嗔怪!

 他们多是些无知之徒,不懂接待宾客的礼节,我们师父已经知道贵客到此,在方丈室里等候许久了,命我前来奉请,望贵客一同到方丈内去罢。”匡胤早把小沙弥的话听得明明白白,料定里面的老师父必是异人。

 又见小沙弥如此客气,也就不肯怠慢,口中连连称谢,遂将适才放下的箭囊弓袋,和那包裹,一齐拿了,跟随小沙弥,径向方丈内去。不知这老师父究竟是何等样人,见了匡胤有何话说,且听下回分解。

 ***话说匡胤跟随小沙弥来到方丈处,早有一个皓首庞眉的老和尚,降阶相。匡胤见这和尚,癯骨清颜,衲衣锡杖,飘飘然大有出尘之概,知道他非寻常僧人可比,连忙向他拱手。老僧也慌忙答礼道:“小徒无知,冒犯贵人,尚望宽宥为幸!”

 匡胤道:“小可原想投效戎行,博取功名,因此离家远行,不料急匆忙,走错路径,以致资斧告匮,落魄穷途,栖止无所。

 今天虽蒙上人青眼,得瞻道范,有处安身,但后顾茫茫,机会难遇,尚不知如何结局。上人无故称为贵人,未免拟非其伦。

 况且小可毫无才干,不能奋发有为,创建事业,扬名四海,只落得长途奔波,覥颜向人,哪里敢当这贵人两字?还请上人不要如此称呼,使小可听了,十分汗颜,无地容身!”

 老僧道:“此事早有定数,不过时机未至,龙困浅水,尚缺风云。一旦得了机会,自然飞黄腾达,无人能及,此时何必过谦呢?”一面说着,邀匡胤在方丈处坐下。小沙弥献上茶来。

 匡胤喝着茶,询问老僧的姓名,老僧答道:“老衲自幼出家,世事久已抛弃,迄今年逾百岁,哪里还记得俗家姓名?不过当年出家的时候,本师曾代老僧,取即是空,空即是之义,起个法名,唤做大空,因此人家都叫老僧为大空和尚。”

 匡胤问道:“上人寿过期颐,道行高妙,必然能知过去未来之事。小可愚昧,未知将来结局如何,还求上人指示途,加以教诲,就是万幸了!”

 老僧道:“赤光绕室,已呈预兆。奇香不散,早有异徵。点检作天子,已有定数,后福正是不浅,结局何用忧虑呢!”匡胤见老僧竟将自己出生时的赤光异香都说了出来。

 好似目睹一般,不觉十分惊诧!只有所讲的点检作天子那句话,心内不甚明白,便追问道:“上人所说的点检,究竟是何人物?小可生愚鲁,不能懂得隐语,还请上人明白指教,以释我疑。那就感激得很了!”

 老僧微笑道:“天机不可漏,后自然明了,老僧饶舌,已经罪过了!”匡胤道:“未来之事,深恐漏天机,致干上苍罪谴,恰不必去谈它。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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