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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口称该死
 拜住道:“何不可行?皇上决不为难。”卡答失里道:“你与我小心做去,何如?”拜住出来。

 拟好密旨,亲携鸩酒,径向八不沙皇后处行来。八不沙皇后梳洗才毕,骤见拜住入内,令她跪读诏旨,不战栗起来,拜住怒目道:“快请受诏以便复命。”

 八不沙皇后无可奈何,只得遵命跪着,由拜住宣读诏敕,乃说她私图不轨,谋立己子,应恩赐自尽等语。八不沙抚恸哭道:“既杀我先皇,又要我死,我死必作厉鬼以索命。”言至此。

 即从拜住手中夺过鸩酒,一饮而尽,须臾毒发,自仆地上。拜住由她暴毙,竟回报卜答失里。卜答失里很是快慰。及文宗闻知,只说八不沙皇后暴病身亡。

 文宗明知有变,但绝了后来的祸,也是惬意的多,失意的少。卜答失里遂正名定分,立其子阿刺忒纳答里为太子。

 文宗倒也应允,先将八不沙皇后的丧葬,草草理毕,然后安排册命,正拟命太常各官议册立太子礼仪,偏生皇后卜答失里与太监拜住,计上生计,又复想出了一种毒谋。

 她想鄜王懿璘质班与妥帖睦尔尚处宫中,究竟不是了局,拟将他驱逐出外,拔去了眼中之钉,庶几始终无患。逐向文宗前絮聒,把祸福利害的关系,反复密陈。

 文宗以两人年尚幼弱,不便遣发,只说是从缓再商。卜答失里总不肯放手,暗中唆使妥帖睦尔的母,叫她告知其夫,入见文宗,略言妥帖睦尔实非明宗所出,娼杂种,如何冒充天潢,自血统?且明宗在,已将他驱逐,此刻正宜慎重名义,休使一误再误。于是文宗下令。

 将妥帖睦尔母子逐出,东戍高丽,幽居大青岛中,不准与人往来。妥帖睦尔既去,只有一个懿璘质班,孤苦伶仃,无人扶持。卜答失里还想将他调开,偏是文宗不从。

 拜住复献计道:“一个小孩子晓得什么计策?只教糕饵中间稍置毒药,便可将他置死。”言未毕。

 忽似有人从后猛击,竟致头晕目眩,跌仆地上。卜答失里大为惊讶,忙令侍儿搀扶。拜住反嗔目怒叱道:“哪个敢来救他。

 他是一个小太监,恃宠横行,谋死了我,还要谋死我子么?”这语一出,吓得卜答失里牙打战,面色似灰。拜住又戟指痛詈道:“都是你这狠心人,妄逞机谋,将我母子置诸死地。所以家奴走狗亦得肆行无忌,巧图合。

 须知天下是我家的天下,你等害我先皇,夺我帝位,还嫌不足,又将我娇子鸩死,我死得好苦啊!”说至此,捶大哭。

 嗣复惨然道:“可怜我夫妇两人,俱为你们毒死,现在只剩了一个血块,年才四五岁,你们也该存些天良,好好地顾全他。人生修短,就是有数,总不该死于你们之手。

 你们只道害了我子,你子就得长寿,万岁为君么?”你且看着,我先索了贼奴的性命回去再说。”言毕,即寂然不动。

 等到卜答失里惊魂渐定,再将拜住仔细一看,已经满口鲜血,咬舌而亡。从此深宫内院,常带气,一班宫娥彩女,互相惊骇。不是说听见鬼哭,便是说瞧见鬼影,连在白昼的时候,也要呼朋引侣,方敢进出。

 到了夜静闭户,更觉气深沉,不敢出气。卜答失里由惊生畏,由畏生忧,即与文宗商议,在帝师座前亲受佛戒。

 文宗本来心虚已久,又闻得宫中时时见鬼,更觉骨森然。现在听了皇后之言,自然满口应承。当即告知帝师辇真乞刺恩,择吉受戒。

 辇真乞刺恩巴不得有此一举,自然没甚推却。届期,请帝师入兴圣殿,由文宗率领皇后及皇子阿刺忒纳答里,都到坛前,行受戒礼。

 好在一切仪制,皆有成例,只要依照而行,不过由太常礼仪使,稍费手续,僧徒等多念真言,就算大礼告成。文宗又命懿璘质班也受了佛戒,以为这样一来,慈航普渡,冤结一齐解除。

 就是宫内一切人等,也都以为仗着佛力,可以消灭魔障,就有鬼物,赖此佛力呵护,也不敢为殃作祟,因此宫廷之内,稍稍镇静。

 文宗遂封皇子阿刺忒纳答里为燕王,立宫相府,命燕帖木儿总领府事,外无异谈,内无妖孽,居然安安稳稳,度将过去,从此愈加相信佛力无边,可以解冤消孽。

 遂命西僧作佛事于大明殿,自四月朔起,至腊月始罢。其时故相铁木迭儿见之子锁住,又汇缘于进,做了将作使。

 他因将作使一职位微秩卑,尚未满,复与其心腹观音奴阴谋作。无如势孤力薄,一时无从发难,乃与姐夫太医使野里牙暗中镇魔。

 适闻宫内有鬼作祟,愈加迷信,以为垂机厌禳,可以灵验。野里牙之姐阿纳昔木思素来相信道教,便从道教徒侣,求得符箓数道,在庭中设立神坛,上供北斗星君的牌位,朝夕顶礼,口中所祝,无非祈君速死,另换真命天子,制治天下等语。

 还有前刑部尚书乌马喇、前御史大夫孛罗、前上都留守马儿,皆因失职闲居,心怀怨望,都归入锁住内。这几个人平与锁住往来,甚是莫逆。至是闻锁住得了此法,大家赞成。哪知事机不密,被人举发起来,由燕帖木儿告知文宗。

 即命铁骑前往捉拿,先将锁住、观音奴、野里牙三人逮问。中书省臣严刑审讯,复究出乌马刺、孛罗、马儿和野里牙之姐阿纳昔木思等,也一同与谋。

 遂将这四个人也一同捉来审问明白,律以咒诅主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一齐正法。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出了一桩叛逆的事情。未知谁人叛逆,且听下回分解。

 ***话说锁住等咒诅主上大逆不道的案子方才了结,不料知枢密院事阔彻伯、木儿,通政使只儿哈郎,翰林学土承旨伯颜也不干,燕王宫相干罗思,中政使尚家奴秃乌台,右阿速卫指挥使那海察拜住等,因为燕帖木儿专权自恣,不忍坐视,意兴师问罪,入清君侧。

 偏偏又被燕帖木儿的爪牙也的、失察知他们的异谋,先行密报于燕帖木儿。燕帖木儿先发制人,立刻率兵掩捕,捉住了十二个人,尽行斩首市曹,并将家产籍没充公。

 诸王大臣等以内迭平,都到太平王处贺喜。燕帖木儿也率文武百官和耆老僧道,伏阙上书,请文宗宏加尊号。

 文宗也觉心内然,竟允所请,遂御大明殿。燕帖木儿奉上玉册玉宝,上尊号曰钦天统圣至德诚功大文孝皇帝。御史台臣又踵事增华,请立燕王为太子。

 文宗道:“朕子尚幼,非裕宗为燕王时比,俟缓再议。”过了几时,又由诸王大臣奏请立储。文宗又道:“诸卿所言,固为国家根本大计,但王尚幼雅,宪恐识虑未宏,不堪负荷,稍从缓议,亦未为迟。”廷臣因迭请未蒙谕允,也不再言。

 偏偏皇后卜答失里十分急,恨不得立刻册自己的儿子做了太子,方才快活。又密密通知诸王大臣,叫他们再申前请,自己也乘间力求。文宗不便再梗众议,乃先令太保伯颜祭告宗庙。

 然后立燕王阿剌忒纳答里为皇太子。礼成方才一,太子忽然生起病来,热了三三夜,身上发出红斑。急得文宗和卜答失里皇后夜不安,只在前看视,寸步也不敢离开。这夜间,文宗正坐在太子前,用手抚摸。

 忽见太子瞋目大呼道:“你想立太子么?我两人特来索命了!”文宗听得,知是冤魂出现,心中一惊,吓得倒在上几乎晕了过去。

 慌得皇后卜答失里没了主意,忙匍匐前,口称该死,只求先皇先后勿念前事,保佑太子性命要紧,只听太子冷笑道:“早知今,何必当初!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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