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或是突然出现
他不十分懂自己。总之,他很清楚自己不再为担忧所苦,因为无论有多危险他都要支持到最后一刻,无论他做什么决定,也不可能会是攸关生死的大事。
他很可能置身于疯人堆里,甚至可能和一群放
的人在一起,但可以肯定,这些人不是罪犯或强盗。这念头让他想到,他应该走过去加入他们,而且既知自己是个潜入者。
就须拿出骑士
袖任他们处置。这似乎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他一定要搞清楚这一切,才算光荣结束这一夜,然而就在这时候,有人走到他身边低声说:“暗语!”
这个穿着黑色朝臣服饰的人,突然又捱近一点,由于比尔并未马上回答,所以他又问了一次,最后,比尔回答他:“丹麦。”“相当正确,先生,不过那是在入口的暗语。
是不是可以请你告诉我进到这屋子的暗语?”比尔不吭一声。“请你告诉我们,进到这屋子的暗语?”这声音听来就像一把刀。比尔耸耸肩。
这时候,另一个男的走过来抓住他的手。钢琴声在此时静止了,舞者的动作也停了,另外两个朝臣…一个穿黄的、一个穿蓝的,也走上前来。“先生,暗语。”他们立刻齐声说道。“我忘了。”比尔傻笑着回答,他完全放弃了。
“很不幸。”穿黄衣的男子说:“在这里不管你是忘了暗语也好,或是根本就不知道,都没什么差别。”又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走进来,两侧的门随即关上。比尔站在那里,只有他一个穿修士服,被一些穿着华丽的宫廷臣子包围住。
“拿掉你的面具!”有几个人立即喊道。比尔把手举到前面,做出保护面具的动作。要他在这群戴面具的人面前拿掉面具,对他来说,简直比在这群穿戴整齐的人面前
光衣服更难受一千倍。于是他用坚定的口吻说:“假如你们之中任何一位先生,认为我的出现会玷污他的名声。
那么,我相当愿意支付令他满意的赔偿费,但若是要我拿掉面具,也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各位先生,那就是你们也要有一个人摘掉面具。”“这不是赔偿的问题。”穿红衣的男子回答,他之前都没开口。
“而是要赎罪。”“拿掉面具!”有人大声喊着,那蛮横的声音让比尔想到官员专横命令的语气。“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不拿掉面具,会有什么下场。”“我不会拿掉。”比尔更坚决地说。
“谁敢动手,我就让他好看。”忽然,一只手抓向他的脸,像是要攫走他的面具,就在这当头一扇门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那里。
比尔不用多想便知她是谁,那女子做修女的装扮,就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在她身后,是那间灯火通明的房间,但他还看到其它赤身戴着面具的人,她们挤成一堆,静默无声,像是受到相当大的惊吓,那道门立刻又关上了。
“放了他。”那女人说。“我愿意为他赎罪。”有那么一会儿,所有人都不发一语,仿佛真有什么骇人的事情要发生,接着穿黑衣的朝臣开口了,他就是第一个问比尔暗语的那个人,他转身对那女人说:“你知道你将会担负什么样的后果?”
“是的,我知道。”整个房间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你走吧。”不久,那男子对比尔说。“立刻离开这个房子。如果你胆敢
这里的一切,就会招致严重后果。”比尔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那这个女人,要如何为我赎罪?”他问。没人回答他。
只有几个人指向那道门,示意他得马上离开。比尔摇摇头。“我可以随你们处置,但我绝不让另一个人为我受苦。”“你改变不了这女人的命运。”穿黑衣的男人说,他的口气现在变得很温和了。
“在这里,既已许下承诺就不能反悔。”那女子慢慢点头,似乎心意已决。“走!”她对比尔说。“不。”他提高声音说。
“假如我必须丢下你离开,生命对我来说就再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不想知道你来自何处,或者你是什么样的人。各位男士,这么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这场狂
节闹剧是否也该结束了?无论如何也真的该收场了吧?
先生,不管你们是谁,你们都带领了我跳
原有的生命,然而我并未参与任何角色,如果我是被强迫到这里来做这些事,我现在将会罢手。
我想,我已发现一个人的命运和这样的伪装没什么关系,所以我要告诉你们我的名字,我要拿掉面具,自行承担所有后果。”
“小心!”那女子大喊:“你只会毁了自己,救不了我!快走!”然后她转向其它人说:“我就在这里,任你们所有人处置!”她的黑衣服,这时似乎被一股魔力
了下来。
她光着一身白皮肤站在那里,更显得光采耀眼,而覆盖在她额上、头上、颈上的面纱,就在一连串完美的连贯动作下卸除了。面纱飘落在地。
她的黑发也像瀑布一样随之垂泻,落在她的肩、她的
、以至于她的
,但是,还来不及瞥见她的脸,比尔就被那些无以抵抗的强壮手臂架住拖开,直推往门的方向。转瞬间。
他发现自己到了玄关,门在他后面关上,一个戴面具的侍者拿来他的皮外套为他穿上,接着,前门打开了,他感觉像是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推出去,在此同时,光线也在他背后
出,他发现自己又回到小径上。
他转过身,那房子仍静静地躺在那里,紧闭的窗子不让屋里任何光线逃出,他当下的念头是:我所能做的。
就是仔细记住这里的一切。如果还能再找到这房子,所有疑问就能得到答案。黑夜这时展开大网包围着他,然而才走没几步,他使看到一颗微暗的红点,正在他让马车等候的地方闪闪发光。
直到他快走到小径尽头时,那辆马车的影像才清楚显现,还是在他当初指定的地方。马车夫为他打开车门。“车子幸好还在。”比尔说。马车夫不耐烦地摇摇头。
“假如车子走了,我就必须自己走路回城里。”马车夫做了一个姿势回应,那动作不很卑屈恭敬,显然是快按捺不住。
他的脸长长拉下,使得头上的高帽子看起来更是高得夸张。一阵轻风徐徐吹过,隐现的云朵也随之飘过天际,比尔无法欺骗自已,所有的奇遇就要在此远离,他别无选择,只好坐上马车,马车随即起程。
比尔心中产生了一股意念:无论冒再大危险,只要逮到机会,他一定把这件事查个彻底,他很明白,如果找不到那个神秘女子,他的存在便不具任何意义,此时,她正为他的自由付出代价,那会是什么下场,其实很容易猜想,但是。
为了他而牺牲自己,动机又是什么?难道只是牺牲?像她这样为别人受苦的女人,现在会以什么心情面对?
是打算屈服,做彻底的牺牲?如果她也是聚会里的一份子,那么今天这情形不可能是第一次,她也必然很清楚他们的仪式。无论她是跟一个或所有男子屈服。
那她会发生什么事?有可能她只是一个低
的
妇?其它那些女人也是?不用怀疑,她们都是,即使她们走出那地方,过的都是所谓中产阶级的生活,但她们仍旧是
妇。
他刚刚经历的一切,该不会是他们醉心的一种
恶玩笑吧?那他难道只是一个牺牲品?这个被期待、经过设计的玩笑。
甚至可能具有一定的过程,以防止任何外人潜入?他还想到那女子一开始曾警告过他,但现在却要为他赎罪,想到她那时的声音、举止、还有高雅的体态,都不可能是伪装的,或是他突然出现,对她造成一股不可言喻的影响?想到这晚经历的一切,他发现要自己相信这段奇遇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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