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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蹲在艾萝面前
 如果没有我干涉你的思想,你完全无法察觉自己究竟处于何种状态,将来就会过着连‘知’都被剥夺的平凡愉快的人生。”那我到底该怎么做才好…“选择呀!”选、选择…

 “否定掉我的存在,留在这个世界和你心爱的主人在一起。”主人…对,如果是为了主人…“或者是和我回去,去陪伴独自待在黑色房间里的小安娜。”…咦?主人有两个?

 “你的小安娜当然只有一个呀!留着,不在你认知范围内的梦魇就不是事实。回去,只有真理所在的那个世界是唯一事实。”可是,两个地方都有主人在等我…“世界有很多个,事实却只有一个喔!”只有一个。如果按照红发女子所说的规则走。

 那么自己眼前的世界就会由无数个变为一个,届时完全不需要挣扎或婉惜,但…实在不晓得应该相信什么。这里,是一直渴望着由梦魇前往现实的终点站,我终于和主人相见了。

 那里,是没有下红色药丸而独留梦魇的主人,恐怕正等着我去见她。条件如是,二者择一就显得没多困难,然而…红发女子说过,这是个“巨大梦境”

 换言之…现实跟梦魇的立场应该是对调过来的。荒谬至极,就跟当初,自己从青白色碎片中捕捉到梦魇内的自我、得知现实一事的时候。

 感觉到的节感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到底,哪边才是真实的、哪边才是虚构的?越是深入思索,脑袋就变得越重。好像有股力量在阻碍思考,像是睡到头痛了还被迫躺在上一样,脑袋广泛发出相当不舒服的闷痛。好累…这也太不公平了。

 连思考都困难重重,是要怎么下判断啦…对了。红发女子还说过,这样下去会失去很多东西。

 总觉得,对方似乎打从一开始就偏袒某个选项。说着“认知”却又剥夺“知”的这个世界。有着“真理”来支撑唯一事实的那个世界,对于被告知了诸多事情的自己而言“那边”的吸引力确实大了不少。但光是这样…

 “足够了。”阅览室发生大规模裂,裂痕迅速蔓延到整个房间,紧接着墙壁一片片地斑剥、摔落至地面,掉在地上的残砖片瓦都化为白色小珠子聚向红发女子身后之处。从裂壁后方逐一浮现的,是充满熟悉感的黑色方格磁砖。

 裂开始仅仅过了十秒钟,采光良好的阅览室就完全变成了弥漫着冷气的黑色房间。艾萝吓得站起身子,神经质地左顾右盼。

 只见红发女子身后的白色圆珠子聚成了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形,眨眼过后,那堆珠子就变成有着中长白发的高挑女子。

 抓着白发女子那席贴身白衣、躲在其后探出头来的,是扎了两条丰绿色马尾、身高大概只到成人际的黑色哥德式短礼服女孩。

 难以抑制震惊的艾萝对新出现的两人投以警戒的目光,随后给房间一隅的身影吸引过去。盘起手臂并皱起眉头、弥漫着兴味索然氛围的黑发女子,向与之对上目光的艾萝出了慵懒的浅笑。

 ***“回来,艾萝。”***震惊与不安的强度随着令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减弱,置身宅邸的情景在衰弱过程中蒙上一层青白色薄雾,最后一并烙上梦的印记。

 不久前为止的记忆已然浓缩于脑海,并带着些许不适感往下移,来到口,宛如被进身体似地缓缓沉入体内深处。脑袋登时变得轻盈,疲倦感随即烟消云散,然而这时才想努力找回沉入深处的碎片,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艾萝对于自己很快就能接受这一切显得茫然失措。“是…梦?”她看着熟悉的黑色房间,脑海浮现出跳过红色药丸那一整段的记忆,在众多很快就适应的感觉中,最强烈的正是…不甘心。

 “主人…”对了,试验失败、闭上眼睛之后,不就再也无法跟主人见面了吗?正因为如此,才会无所眷恋地吃下那颗药…可是…可是红发女子却说…“这个地方,才是现实唷。”冷不防地,夹杂些许无奈的女高音为混乱的脑袋揭晓答案。

 艾萝望向一脸无趣地趴在桌上的红发女子,一时千头万绪,开不了口。红发女子…玛格丽特微微仰起首,盯着艾萝的眼睛说:“你‘醒来’啦,艾萝。”

 那短暂的声音犹如强烈的子弹,穿了封锁住方才那股不安的袋囊,混乱与不安迅速蔓延至全身,艾萝下意识地退缩到角落。冰凉触感袭上背部。

 她贴着墙壁生硬地蹲下,整个人颤抖着瑟缩于墙角,她感受到了,那句话赋予的意义…以及那句话摧毁的意义。

 混乱不堪的脑袋已经藉由那句话,令梦魇里的记忆凌驾于梦魇外的记忆,并且不断说服自己这是正确且不容质疑的真理。无法抗拒这项事实的艾萝,只能一个人无助地蜷缩着接受。

 当她怯懦地自手臂内侧抬起头来之时,房内只剩下身着合身到完美展示出其曲线的贴身衣物、踩着纯白色高跟鞋的的高挑女子,那女人过盛的发量让人想到狼,白色的发间夹杂着一绺末端挑染的黑发。

 发型似狼的女子缓缓走近,然后蹲在艾萝面前,右手放到艾萝头上,她边抚摸狼狈的金发边说:“很累吧。”尽管无法从生硬的摸头动作中感受到一丝温暖,艾萝仍仰赖肢体接触来放松紧绷的神经。

 过了会儿,才在对方注视下点点头。白发女子用那听不出感情的声音细声说道:“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让你去见你的主人。”啊,就这么办吧。如今不管再发生什么事。

 也不会比这股被虚幻感操控的疲惫更令人感到厌倦。到底该相信什么,已经无从判断。既然如此,只要把握眼见为凭的东西就足够了。

 艾萝放任脆弱的听觉一句句衔接起零碎的指令,无感情的只字片语在脑袋里重建出一套完整的指示,她并未思索指示可能具备的意义,就将之记入心中抬起头。

 优雅起身的白发女子对艾萝展现出冷的笑容,那明知有着盘算却看不出心计何在的模样,令她想到了“不愉快的事情”而后。

 她就在那张笑脸凝视下离开房间、投身孤寂的黑色长廊,那条路并没有弯曲或者高低起伏,只有寒冷的空气、漂亮的大理石以及不着边际地向前后延伸的四方形框架。

 方格磁砖间迸出的微弱光亮,是引领前进的唯一依据。走了多久、走过多少块大理石磁砖,没有半点印象于记忆中沉淀。唯有尽头门现的那一刻。

 她才从恍惚的步行中升起一丝生气。喀啦。门后的黑色房间里,冷清的白色病上,蜷缩着小小的背影。

 银白色长发了无生气地披散着,冷空气中隐约带着一股牛气味,她悄悄关上门·走向边,一只手缘、正弯身上时,银发惊恐地甩动,熟悉的小脸蛋面带敌意投来一瞬间的警戒视线…

 紧接着那目光变得不敢置信,就这么持续到对方爬上、来到面前为止。小安娜握起无力的拳头,似生气似难过地捶向她口,然后是第二下。第三下。“…呜!”第四下、第五下。

 “呜!呜…”两手动作很快就随着绷紧的脸蛋变成捶一通,并在那之后不过数秒便无力垂落,那些怨怼地落在口的力气化为短暂的疼痛,接着全数转换成填补心窝的暖意。艾萝倾身倒眼前的小东西,趁紧绷的小脸蛋闪现刹那的讶异时吻了上去。

 “呜…”不甘心压抑的情绪因为一个吻变得有些松散的小安娜,才举起脆弱的拳头,就给艾萝抓住手腕、压制在,在那之后…记忆暧昧得无法连贯,世界萎缩到彷佛只剩下主人的触感。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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