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即使不能
他感觉剑尖刺到了一处蓬松的地方,知道外边就是雪地,侧耳倾听了一阵,未曾发觉异常,便挖了一个小
,钻了出去。见到头顶上的湛蓝夜空。
他不
松了一口气,回身用泥土雪块把
口堵上,记下了此处的位置,施了个屏蔽声息的法诀,小心翼翼地摸出几里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他还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决定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查探清楚。如果没有危险,就可以直接启程,回京师复命了。第二天,云知还睡到很晚才起,弄来清水洗漱过了,吃了些妖族旧地摘来的果子,便出门查探环境。
他回想了昨天慌不择路逃出的距离,怀疑自己已经进入了北朝的领地,所以行事格外小心,直接给自己加了个隐身术,慢悠悠地在距离雪地一尺高的地方飘行。
令他有些惊讶的是,飞了没多远,眼前就出现了一丛丛的灌木,再往前,就像是从冬天一点点走向了秋天,花草渐盛,林木渐密,甚至可以听见宛转啼鸣的鸟声。
地面,则从积雪换成了金黄的落叶。目之所及,皆是如梦似幻的景
,让他产生了一种误入仙界的不真实感。
云知还屏着呼吸,随意浏览着周遭的风景,有点忘了自己原来的目的,他随着清风缓缓飘行,不知过了多久,一片鸟语花香之中,忽然传来“笃”“笃”的响声,他好奇心起,便寻声而去。目标越来越接近。
他的心脏开始莫名其妙地怦怦
跳,似乎前方有什么极可怕或者极美妙的事物在等待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一会儿。
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片林间空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自然而然地往空地中央看去,入目的美丽身影让他呼吸一窒,心脏不争气地大跳了一下。
一个穿着杏黄衫子的女子骑在一匹白马上,她的心情大概不是很好,身姿略显慵懒。垂在白马一侧的右腿,套着一只羊皮长筒马靴,轻轻踩在马镫上,看起来细、长、直,她的左手握着一把角弓,放在马背,右手则垂在腿侧,五
白皙如玉的手指自然地曲起,骨节清晰而又柔润,美得不可思议。
云知还这边,看不到她的正脸,但是只看她
出秀发的耳廓、修直的脖颈、精致绝伦的侧脸,已可想见她那非凡的美丽,事实上,他只需往旁边飞出一点,就能一睹她的真容,但是他不敢。
他怕自己会失望,他既有预感,这会是自己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又有些煞风景地想到,也可能老天爷会跟自己开一个玩笑,让她脸上长些麻子,划上几道伤痕。
世间会有真正完美之物吗?他不相信。一阵微风吹过,几片银杏叶子从树上掉落。黄衫女子忽然惊醒,右手往空中一捻,纤纤玉指间多了几
冰质箭矢,抬头
,弯弓搭箭,咻的一下。
紧接着笃笃几声,箭矢准确地把飘落的银杏树叶,钉在远处的树干上。云知还觉得那一瞬间。
她身上的慵懒感一扫而空,仿佛沉睡的女神忽然苏醒,焕发出一种夺人眼目的光彩,情不自
之下,解除了身上的法术,落到地面上,鼓掌叫了一声:“好箭法!”
他明明是被她的美丽所打动,嘴上却不由自主地夸起了她的箭法,这种习惯性的虚伪,在他回过神之后,立即察觉到了,不
暗骂自己的不堪。
那黄衫女子回过头,往云知还这边看了一眼。云知还接触到她的目光,不由心中一震。以前他从来没有娶亲的想法,因为他觉得“娶”之一字,对女子而言,已经意味着不公。
此时一见她的面,不知怎地,竟连婚后的生活都已想好了,随之而来的生儿育女,成长,衰老,别离,人的一生可能经历的一切,走马灯似的从他心头掠过。
一时间百感
集,竟有些不知所措,他正神思恍惚,却听一个美妙如泉水叮咚的声音响起:“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幻境倏然退去,云知还一下惊醒,深
了一口气,尽量以平和的语气道:“在下云知还,见过姑娘。”
看着她的眼睛,微微笑道:“还未请教姑娘姓名?芳龄几何?可曾婚配?”黄衫女子一愣,
角微微勾起,手按马背,半俯身子,问道:“你想娶我?”云知还自觉已在幻境中跟她过完了一生,胆子大点不奇怪,奇怪的是。
她的反应似乎与寻常女子不同,便拿出不卑不亢的态度来,笑着道:“是的,我想与姑娘结为连理,还望姑娘告知姓名,仙乡何处。
在下
后必当登门拜访,向令尊令堂提亲。”黄衫女子坐直身子,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站在云知还面前,微微笑道:“我叫萧棠枝,我父亲叫萧明远,你若想寻他提亲,怕是有些难办。”
云知还这时才有余暇看清她的面容,只觉得她肤
甚白,一张瓜子脸儿,秀美绝俗,
直的鼻子,英气的眉眼,又给她增加了一些锐利的感觉,目光澄如秋水,
转之间,明慧异常,似乎能一下看进人心里去,让人提不起丝毫瞒骗的念头。
看了许久,他才艰难地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自觉太过失礼,不好意思地笑笑“原来是萧姑娘。不知姑娘所说的难办,是指什么?”萧棠枝道:“我自幼失恃,父亲在三年前,也已经去世了。”
云知还没想到是因为这个,不免有些尴尬,跟她说了些节哀顺变的话,才道:“这样说来,萧姑娘是一人在此?”
“不,还有些亲朋好友住在一起。”云知还见她似是不愿多说,便回到最初的话题,问道:“想必婚姻大事,萧姑娘是能自己做主的了,那么姑娘觉得,在下刚才的提议如何呢?”萧棠枝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认真的?”
“当然。”云知还的眼睛坦诚而热烈,让人有些不敢直视。萧棠枝微微侧过脸,道:“你是南朝人,我是北朝人,你如何能娶我?”云知还有些惊讶“姑娘是如何看出我是南朝人的?”
“口音,”萧棠枝道“你一说话,我就知道你是南朝人。”云知还笑道:“那姑娘为何不把我抓起来?”“你为何不怕我把你抓起来?”
“因为我觉得,如果连姑娘这样的人也要害我,那我活在这世上,实在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的好。”萧棠枝又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神情不似作伪,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美,所以动了
心?”
云知还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萧姑娘确实很美,可以说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美的人,但是在下刚刚确实没有动
心。”萧棠枝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云知还又道:“至于姑娘问我,你我分属两朝,我如何能娶你,这问题我觉得倒是不难。再有两个月,就是神后与魔尊第四次比武的日子,只要神后赢了魔尊,一统九州,咱们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为何不是魔尊赢了神后呢?”“这对我们来说没有太大区别,但是既然萧姑娘有异议,那咱们不如打个赌如何?”“什么赌?”“就赌两个月后,神后与魔尊谁赢。”“如果神后赢了,你就要我答应嫁给你?”
“不,不是的,”云知还忙摆了摆手“这样就算得到了你的人,也得不到你的心,我的志向可没这么小。”萧棠枝脸上
出一丝笑意,道:“云公子不但想得到我的人,还想得到我的心,这志向确实不小。”
云知还见她笑了,心中大感得意,趁热打铁道:“所以咱们只赌一个小的。如果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不能太难,超过对方的接受限度,可以被拒绝。
“萧棠枝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答应了。”云知还大喜,他这个赌没啥意义,就是想跟她多一些
集而已,不管输赢,他都是稳赚的。计谋得逞,他便有些得寸进尺了,问道:“萧姑娘人中龙凤,为何却被困在此处?”
“被困在此处?何以见得?”“我不知道此处具体是什么位置。但是很显然,应大致在梁州边境一带,既远离邺城,又人烟稀少,以姑娘的人品才华,独自一人在此张弓
落叶,百无聊赖,未免太过屈才。”
萧棠枝闻言叹了一口气,沉默下来。云知还道:“萧姑娘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我很快就要回京师复命了,保证不会被北朝的人知道。”萧棠枝迟疑了一下“告诉你确实无妨,只是有点不好开口。”
“怎么不好开口?”“毕竟我们才第一次见面。”“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萧姑娘难道没有听说过这句话?”萧棠枝见他一副自来
的模样,微觉好笑,犹豫片刻,道:“好吧,那我告诉你。”云知还心中欢喜,静静地听着。
“其实事情很简单,我父亲去世之前,已有预感,事先写了一封奏折呈
于魔尊,请求魔尊在他去世以后,封我一个官儿当当,能留在京师自然最好,即使不能,也尽量不要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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