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喂,我是言柔,真的吗?”言柔接起一通电话,用英文跟对方交谈着。
托斯卡刚走进客厅,好奇她的谈话对象。
通完手机,她再拨打一通电话到旅行社订机票。
托斯卡走向她,微皱浓眉。“你要出国?”
“嗯。”言柔回过头这才注意到他。“我曾向华盛顿一家
子银行申请借
,对方表示我的申请文件已经通过审核,这一家的程序比较简单,因为一直没收到他们的回复,所以我才会选择先去纽约。”
言柔神色自若的轻松说明,托斯卡却听得内心忐忑不安。“你现在并不适合出国。”虽然担心她的安危,但他对她仍想借
生子之事更加介意。
“机会难得,我去了马上就回来。”言柔只想尽快了却这桩事,而且这几天又没有任何状况发生,她认为自己现下并无重大危机。
“我还是不赞成你出国。”托斯卡突然语气强硬的说。
“我已经决定明天去一趟华盛顿,要不要跟随便你。”言柔说完转身回房,她不喜爱他的态度,好像她是做错事的小孩。
托斯卡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脑中却浮现一些画面,他想象她怀中抱着婴儿的画面,一个她和陌生男人的孩子…忽地,他竟感到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拿起手机拨打几通电话,虽然身为保镳,但他其实拥有不可小觑的力量与社会地位。
片刻后,他看到言柔怒气冲冲的走出房间。
“搞什么,一句抱歉就了事,什么弄错对象,又不是意大利人,办事这么松散。”言柔不满的把气全出在坐在沙发的托斯卡身上。
“下次会有更适合的机会。”托斯卡轻勾
安抚她,内心却松了口气。
他故意破坏她的好事,是不希望她因为父母的愿望而生孩子,不希望她将来为此事后悔。
也许,还有他现在说不上来的其它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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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
中午,言柔被一通电话吵醒,她慵懒的走到客厅接电话。
“柔柔,你还在容榆家,那表示不会去参加同学会了,妈帮你安排的饭局在…”黄绫玉准时催促她。
“妈,我正要去同学会,容釉粕以做证。”言柔皱起眉头,这下不去不行了。
“那可以改晚上吃饭。”黄绫玉不气馁,再接再厉。
“嗯…我们可能会续摊,毕竟太久没见面了。”反正到时她再随机应变。
“那你什么时候才要回家呀?”黄绫玉关切,女儿在容榆家也待了好几天了。
“呃,容榆舍不得我回家。”言柔把电话丢给容榆帮忙接力,自己则跑回房间更换衣服准备出门。
之后托斯卡开车送言柔去同学会会场。
虽然这几
没什么状况,但他仍坚持接送她出门。言柔并不反对,也不再刻意和他针锋相对,几天相处下来,她已摒除对他的成见。
白天,她在工作室画设计稿,托斯卡则坐在外面的沙发使用计算机,处理自己的事。
晚上,言柔喜爱坐在庭院的草地享受清风,托斯卡很自然的跟在她身边,墨德喜爱赖着她说故事,她发觉托斯卡总是很认真的在一旁聆听,当她不经意对上他专注的神情时,她的心总是不自在的慌乱一下。
偶尔,沐浴在轻柔的晚风中,她跟墨德便沉沉的睡了。清晨,她发现自己已躺在房里,她知道是托斯卡抱她回房的,心底不
漾起一股暖意。
日子过得愈平静无波,她的心里却有另一种隐忧,当她
离危险状况,他就可以卸下责任了。
责任?是啊!他对她的关怀体贴只是出于责任,他们原本不会有
集的,他迟早有一天终将离开她。
忽地,她心里竟感到一股酸,那是一种她尘封已久的情绪。
托斯卡看着言柔自上车后就不说话,一脸神色忧忧,他有些担心。
“如果真的不想去,不用勉强自己。”他不知道她曾发生过什么事,但不急着追问,如果她信任他,也许有一天会愿意亲口告知。
“呃?”言柔从思绪中回神,她竟然不是担心出现在同学会的尴尬,而是忧虑他的离去。“不,既然来了就面对,也许并没有想象中困难。”
她对托斯卡微微一笑后下车。
“我停好车,会在附近等你。”托斯卡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才将车子驶进停车场。
言柔走进一楼的欧式自助餐厅,有一半的空间被包下来当同学会会场。
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突然引起一阵哗然。
“言柔,真的是你!没想到你真的会出现!”同学A开心的
向她。
“哇~你变得好漂亮喔!”同学B惊叹不已,虽
言柔打扮轻便,但她亮丽的容颜仍让人赞赏。
“言柔高中时就是校花了。”同学c附和。
对于众人的夸赞,她只是微笑响应。
忽地,她看见托斯卡走进餐厅,但并没有与她照面,而是径自走到对面的咖啡桌坐下。
“言柔,你坐这边。”主办人热切的招呼她。
几名男同学好奇的询问她的近况,还纷纷热心的递上食物。
“听说你跟大学同学合开广告工作室?﹂
“你结婚了吗?有没有男朋友?”
言柔笑着摇头,一抬眸,却刚好和坐在另一端的托斯卡的视线相对,虽然相隔有些距离,但言柔却莫名的微红双颊。
男朋友?他只是保镳,二十四小时保护她的安危,静静守在她身边,却让她觉得很安心。
“厚~脸红了,一定有吧!为什么不带来?”八卦女同学D加入
供。
“真的没有啦!堡作太忙了。”言柔急着否认。
“耶!那你觉得我有没有机会。”男同学E
遂自荐。
“凭你也想追校花,再等一百年吧!”女同学D睐他一眼。
“很过分喔!找现在好歹也是事业有成的上进青年。”男同学E继续耍宝。
“别理他,让他去唱独脚戏。对了,言柔,你还有跟巧莉联络吗?”
言柔忽地心窒了下,因为这个她不愿再想起的名字。
“没有。”她淡道,低头吃一口食物。
“是喔!你们高中那么要好,就像连体婴一样,我以为你会知道她的消息。”
“高中毕业后,我们就失去联络了。”事实上,高三下学期,她就一直避着她。
“我记得你们好像高三下学期就各忙各的事,本来还以为你们会一起上大学。你知道吗?听说巧莉毕业后就结婚生子,可是不到一年就离婚了。”
锵鎯!言柔不小心掉了手上的叉子,惊愣地晃了一下。
“就知道你会吓到,原本大家以为你会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因为高中时你们那么要好。”
“她…嫁给谁?”言柔声音有点颤抖。
“没人知道,不过,听说她老公普当过家教,他们好像是因为家庭暴力才离婚的…小心!”
言柔不小心翻倒咖啡,引起小小的慌乱。
她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一个她非常不愿意回想的名字。
家庭暴力!一个外表那么斯文的男人竟有暴力倾向。
如果,当年他没有背叛她,他们是不是会共组家庭?
她会不会也成为婚姻暴力下的牺牲者。
如果…
她突然自心底窜起一阵寒意而全身发抖。
“言柔,你没事吧?你会这么震惊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你很重视朋友嘛!”几个同学忙着安慰她。
托斯卡看见言柔突地焦躁不安起来,他有点想马上上前拉她离开的冲动。
罢才看见一群男人围在她身边有说有笑,看见她觑觑含蓄的笑容,轻声细语的言谈,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现在看见她脸色苍白、心神不宁,更让他忧心忡忡。
他,真的非常在乎她,已超出身为保镳的责任。
“我没事。”言柔轻抿一下粉
。“抱歉!”她看见同学为她擦去衣服上的咖啡渍,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可以先回去吗?”
“呃?”她难得出现,却这么快要走,同学们本来不打算轻易放人的,但想到她受到的打击,便不好强留。
“你怎么来的?要不要派个人送你回去?”主办人关切的询问在座的人,马上有人自告奋勇。
“没关系啦。”言柔感谢大家的热心。这么多年没联络了,但学生时代的情谊就像一条看不见的弦,无论多久仍会轻轻牵引着彼此,让她有点窝心,又有点怅然。
“那下次同学会要再参加喔!大家想听你说说这几年的点滴。”主办人对她笑笑。
“嗯。”言柔点头承诺。也许,下次她能用自然的态度面对大家,面对过去。
见她离开,托斯卡也急步跟出去。
“言柔。”走出众人的视线,托斯卡上前拉住她的手。
“你没事吧?”她失魂落魄的神情,让他心疼介意。
言柔转身看着托斯卡,他温热的大掌让她觉得好安心。
“谢谢。”她轻勾
角。
“愿不愿意谈谈?”托斯卡微皱眉心望着她,以为她会摇头拒绝,未料,她却微微领首。
走到停车场,托斯卡先去缴停车费,言柔却看见令她惊讶不已的人。
“言柔!”那人叫住她,大步迈到她面前。
她很想装做不认得,但人已在跟前,她不得不面对他。
“老天,真的是你!你变得成
又漂亮。”男人高兴的上下打量着她。
言柔不敢置信的望着他。在他那样伤害过她之后,为什么他可以表现得跟她
稔的样子?
“你现在好吗?我一直很后悔当年错误的抉择,很希望跟你重新开始,但你搬家了,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联络。”男人看见她手上没有婚戒,内心一阵喜悦。
言柔一双杏眸盯着他,仍无法言语。这个男人脸上无半点愧
,竟还大言不惭想与她重来!
她好想赏他两巴掌,再狠狠给他一记过肩摔,但在他面前,她却退回当年那个纤柔娇小的女孩。
“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男人很自然的想牵起她的柔荑。
言柔却紧握双拳,从齿
间迸出一句话“你…伤害了巧莉。”她的话语冰冷而犀利,让男人惊愣了一下。
“我跟她…个性本来就不合,如果不是她坚持奉子成婚,也不会闹到最后那种局面。”他一点悔意也没有。
真是个十足自私的男人!她怎么会爱上这种男人?还为他封闭了心长达九年。
“我跟那个女人早就没瓜葛了,我不该一时鬼
心窍,只有温柔娴静的你才适合我。言柔,给我机会,我们可以找回当年的默契与咸觉。”男人再度想拉起她的手。
“很抱歉,你没机会了。”一只大掌忽地握住言柔的纤
,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
言柔抬眸凝望托斯卡,意外他的深邃褐眸里有一股灼人炽热。是她的错觉吗?
“我记得你不喜爱外国人。”男人看见她身旁高
俊逸的托斯卡,非常讶异。
她不喜爱外国人?
听到这句话,托斯卡心一凛。
“人都是会改变的。”
“他不适合你,这种人无法给你安全感。”男人毫不客气的在托斯卡面前批判,也不管对方是否听得懂。
“你说过西方人和我们的观念差太多,他们把风
当天
,你绝不可能选择外国人当伴侣。”
托斯卡不自觉的拧起眉心,他竟然非常在意她的想法。
“你说过…”男人试图帮她回忆过往。
“够了,潘敬彦!”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说出这几个字,现下却的觉那并非多困难的事。“你想说你才适合我吗?只有你能给我安全感吗?”
她嗤笑一声。是谁让她对人
失望,对爱情心灰意冷的?是他!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这么多年之后,我才发觉原来只有年少时那份纯净的感情,才是最真实、最值得延续的爱。”潘敬彦
出难得的真诚眼神。“也许你不相信,但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的消息,今天的巧遇,也许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知道你是念旧的,你一定记得曾属于我们的一切,现在的我们一定可以走向美好的结局。”
“你似乎忘了我身边还有人,你说这些话是要让他难堪,还是让我为难?”言柔表现出不悦的神情。
方才她感觉到搭在她
际的手臂颤了一下,令她不明所以,就算托斯卡完全听得懂他们的谈话内容,也没必要动怒啊。
她跟他,只是很简单的责任关系…是吗?她竟有些不确定。
“我很抱歉,突然看见你,让我内心有点激动,可能说出很多不适切的话语。”潘敬彦转而对托斯卡道歉,并以英文简单说明。
托斯卡很绅士的微笑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不,他介意得要命,介意到让他情绪外
,身体微颤,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已经非常明白。
他,爱上了这个女人。
“我跟你不可能有未来,现在的我,性格跟你一点也不台,今天的相遇更让我认清了事实。”对潘敬彦擂下话后,她搂住托斯卡的
际“我们走吧!﹂”
“言柔。”潘敬彦跨步到她面前。“至少我们可以不当仇人。”他硬是在她手中
了一张名片。“我真的很高兴遇到你。”然后目送他们离去。
上车后,言柔紧拧着手中的名片,望着车窗发愣。
方才表现的冷静与自持早已消失无踪,现下心里
成一团糊。
她没料到会遇见潘敬彦,更没料到封闭已久的心竟还会因他起波澜,她分不清这种情绪究竟是爱或是恨。
不!她不可能还爱着他,只是他的一席话却让她的脑子开始浮现过往种种。
她确实是念旧的,才会久久无法从伤痛中走出来,但她绝不可能再和他重来,只是,为什么她却不断回忆起和他相处的甜蜜画面?
她想起他的吻,却也想起意外撞见今她心碎的画面。
想到伤心处,她不自觉落下两行泪。
托斯卡见她自上车后便沉默不语,紧锁眉心,他看得出她被那个男人的出现影响了心绪,陷入回忆的深渊之中。
他的心情也跟着她的表情变化五味杂陈。她的落寞、她的哀伤、她的泪颜,翻搅出他一肚子的醋意。
是的,他嫉妒那个男人!他从不曾在意一个女人的过去,但他却在意起她过去的种种。
他想象她柔软的
瓣曾被那个男人撷取,心中竟升起一股想抹灭她记忆的冲动。
在她淌下晶泪那一剎那,他已侧过身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倾身封住她的樱
。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言柔瞠眸惊愣,他怎么会突然吻她?
她伸手想挣扎,却被大掌扣住皓腕,她的贝齿被撬开,强行窜人的火舌与她的粉舌翻搅着。
她逐渐感觉双手无力,意识蒙陇。
叭!叭!叭!车后一声声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落,催促着前方停在绿灯前迟迟不前进的车子。
言柔忽地清醒,用力推开托斯卡,并狠狠地甩他一个耳光。
他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恼怒地瞪视他一眼,她轻咬红肿的
瓣,打开车门慌忙下车。
“言柔!“托斯卡想下车追她,但后方的车阵已开始叫骂,他只好变换车道先将车驶到路边。
他看着言柔跑进前方不远处的一间Pub,伸手抚了抚左脸颊,灼热的痛感可以想象印在上面的鲜红掌印。
这个小女人的力量果然不可小觑。
第一次吻女人挨巴掌,他感到啼笑皆非,怎么会一时失控强求她,这有违墨里尼家族男人的绅士风范,更不像他会有的行为。
他确实爱上这个呛辣的女人,
瓣,口中还残留她芳香甜美的气味。将车开往停车处,他下车走进Pub。
言柔气
吁吁的跑进pub,她原本没有进来的打算,只是想找个地方逃避。
抬眸看了下四周的环境,这里应该是间高级酒吧,在座的都是打扮时髦的男女,甚至还有不少外国人穿稄其中。
走到吧台,她点了一杯调酒,坐上高脚椅,试着缓和情绪。
她轻
着,脸颊却是热得发烫,摊开右手看着发红发麻的手心,可以想象烙印在托斯卡脸颊的力道有多强劲。
其实她并非讨厌他,但不知为何她竟直接反应的送他一耳光。
他不该在她想着另一个男人时吻她。
言柔不
用食指轻触
瓣,上面仍残留他炙热的
刚气味,回想方才的吻,竟让她内心狂颤,一时厘不清这种异常的情绪为何。
只是她回想潘敬彦的吻时已是无
无味,留下的只有被背叛的心伤,但托斯卡一个强行的吻,却让她尘封已久的七情六
瞬间翻腾。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对她便了什么魔法?
她接过调酒,轻啜一口,压抑内心不明的悸动。
“对不起,我道歉。”
言柔诧异地抬眸,看见托斯卡向酒保点了两杯调酒后,在她身边坐下。
看见他俊颜上她留下的杰作,若非酒吧里灯光晕黄幽暗,他脸庞鲜红的掌印必定引起一阵騒动。
她忽地感到内疚,微垂下眼睫。
“请接受我的道歉。”他将一杯酒
浓度较低的水果调酒递到她面前,自己则拿起长岛冰茶灌下半杯,此刻的他也需要藉酒
缓和
轨的情绪。
“自作自受!”言柔心口不一的瞪着他印着铁砂掌的左颊,原本内疚的心瞬间消逝,当视线移到他的薄
时,却让她内心再度怦然,忙移开视线不敢看他,拿起酒杯再啜一口。
“言柔,你讨厌我吗?”想起潘敬彦提到她不喜爱外国人,让托斯卡介意起来。
“真讨厌的话,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岂是二个巴掌就能了结。
“哈哈!”托斯卡笑了出来,觉得松了一大口气。
“笑什么?”她不解的睐他一眼。
“原来,被女人呛声的感觉还不赖。”他原本想说喜爱的女人,怕再次挨巴掌,他故意省略几个字。
“神经…”她白他一眼,内心却因他的笑容再度悸动。
“告诉我你的故事。”他支着额头不看她,不想给她压力。
“呃?”她愣了下,为什么突然觉得他今天特别帅?他脸上明明还印着可笑的掌印,但他此刻的一举一动却频频令她心慌,不像平时的她。
“没什么好说的。”移回视线,她盯着手中的调酒。
“那等你想说时再说吧。”虽然急
探讨她的内心,但他不想
她。
沉默了片刻,言柔才缓缓开口。
“他是我国三及高中的英文家教,我们交往了三年,感情很稳定,但没有人知道我们的恋情,除了…”她微敛下眼睫,顿了下,不明白为何要再度对托斯卡诉说心事,但她清楚知道此刻影响她思绪的男人是托斯卡,而非潘敬彦。
“你的好朋友,唯一知道你的感情生活的人,却抢走他。”他接口道。
言柔讶异得瞠大双眸望着他的侧颜。“你怎么知道。”
“刚才在餐厅时听到你们的谈话,很容易拼出结果。”虽然、非每句话都听懂,但可猜出八九成。
“呃,你坐在那里可以听到我们的谈话。”言柔感到不可思议,他们至少隔了五、六桌距离,而用餐的客人喧哗声不断,这样他也听得到。
“职业病,我的耳力很好。”托斯卡转向她,轻勾
角。
他的眼力也很好,回想起她在餐厅跟许多男人说笑的画面,让他的心里再度吃味。
老天,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心
狭隘的男人。
他爱过的女人从不曾让他的情绪出意外,唯独她。
“你还恨你朋友吗?”啜一口酒,他试图引她说话。
“不知道。”言柔轻抿一下红
。“我以为我会恨她一辈子,可是为什么知道她的状况后,我反而觉得心情沉重,她曾对我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我应该为她的遭遇窃笑不是吗?”此刻她才发觉刚在车内回忆过往的心伤,哀悼友情的成分竟大于失去爱情的悲伤。
原来,她对潘敬彦已不再有任何情感。
“因为你是个好女人,你的心地太善良了,无法真正的去恨一个人。所以,你选择埋藏自己的伤痛,不愿回忆过往。拒绝再谈感情,把心层层冰封起来,你以为无法面对的伤,有一天摊开时,才发现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难面对,是不?”
言柔讶异的看着他,然后轻勾起一抹笑意,啜口调酒,甜甜暖暖的,就像他的话语一般。
他竟能轻易的分析她的心境。
“真正的恨是不断的回忆,不断的加深再加深那些负面情绪,然后开始扭曲真相,扭曲人格,那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幸好你学不来。”托斯卡笑着,但眼神里却有一丝伤感。
“你说得好像有切身之痛。”她发觉他是个让人无法看清的男人。
“我确实被人恨过,那不是什么光荣的经验,不提也罢。”他淡道。
“什么人?工作上的敌人吗?”言柔突然想了解他。
“女人,一个曾经爱过我的女人。”如果她想知道,他不会刻意隐瞒。
“呃?”为什么听到他提起另一个女人。会议她感到不舒服?“你欺骗对方的感情?花花公子。”言柔瞋视他一眼,隐藏内心不明的情绪波动。
“我不是花花公子,也不会玩
女人的感情。”他再次为自己申辩,神色凝重“因为涉及到一些
易,我无法讲得太详细,不过,她以为我欺骗她,利用她,由于没有告知她我的真实身分,在一连串的巧合误解之后,发生了一件不可原谅的重大伤害。”
“你没试着解开误会。”她不想谈论他的女人,但又想知道真相。
“很多时候解释是没用的,特别是对方已有先入为主的观念,而我隐藏身分这件事,让之后的说词都缺乏可信度。对我而言,感情无关身分地位,有时为了保护对方,才不做太多解释。”知道越多,反而危险。
“不过你的身分确实比较特殊,一般人多少会比较难以接受。”言柔委婉的说着。
“你会排斥我的身分?”他盯着她,问得有点心急。
她笑着摇头。“你并不会伤害我,为什么要排斥?”他的身上没有黑道的恐怖气焰,反而像个有内涵的绅士,除了那个意外的吻之外。
““你现在还会讨厌外国人吗?”他进一步探问。
“咦?”忽地,想起方才的吻,让她双颊微热。
“刚才那个男人提过。”眼神闪了一下,他还是十分介意这个问题。
“我曾以为东方人和西方人的观念差异太大,应该很难了解相处,其实并不然。我很意外能跟你说这么多话,这些我连容榆都无法开口诉说的心事。”她喝完手中的调酒,再点了一杯。“可惜,你很快就要离开台湾,难得我开始觉得你是个不错的朋友。“
言柔将视线望向前面,酒保利落的甩着各式酒瓶,伏特加、橙皮香甜酒和柠檬汁混调成一杯颜色一口亮丽的调酒,放置在她面前。
她端着色彩漂亮、味道清新的调酒审视,眉间却不经意
出一抹愁容。
托斯卡觉得她此刻的表情很女人,令人想拥抱在怀里好好疼惜。
每个夜晚,当他抱起
睡的她回房时,总是愈来愈难压抑内心的
望。
喜爱听她说故事,那温柔细腻的声音让他心情松懈,差点就像墨德昏昏入睡,但一抱起她,他平静的心情瞬间血脉
张,他开始觉得不能真实拥有她太痛苦了。
“你不希望我离开吗?”他声音低醇的询问,心中怀有一丝期待。
“呃?”言柔回视他。双颊泛起两抹红晕。“这跟我的希望无关吧!你有自己的生活跟世界,我知道你是因为责任才陪着我,你不可能离开真正的雇王太久。”
她低头啜一口手中的调酒,为什么觉得酒味有点酸酸的?是心情加上去的味道吗?
“你不想再谈感情吗?”他对她早已不是单纯的责任关系。
“呃?”她感觉脸颊愈来愈炽热。是酒
效应吗?“我常觉得上帝对我很残忍,在我最纯真的年代,让我同时失去一段三年的爱情与六年的友情。我跟巧莉从国一就同班,很快地一拍即合,我们经常天南海北的聊天,彷佛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常常一起熬夜准备模拟考,结果几乎是两人一起睡着。”
回想过去,她轻笑一声,眼眶却有些
热。
“我们一起上高中,也约定一起上大学,将来一起出国游学,我不知道我们的感情什么时候变质的,为什么她要介入我跟潘敬彦之间,硬是扯断了六年的情谊?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爱情。”粉颊滑下两行热泪。
托斯卡忽地心
了一下,对她万分不舍。
“之后,我把自己封闭起来,再不相信爱情和友情,我改变了自己纤柔的性格,舍弃从小学的体
与芭蕾,改学柔道和跆拳道,完全武装自己,不再议任何人靠近。
“上了大学,刚开始有很多人试图亲近我,但在几次冷漠以对后,大家纷纷退避三舍。只有容榆跟项铃完全不怕冻伤,耐心又乐观的不断来吵我,说她们很欣赏我的设计天分,甚至意犹未尽的谈起她们的梦想,硬是把我加入她们的梦想之中。
罢开始我很反感,而项铃也有些却步,但容榆却有着无比的毅力和勇气,她的天真、快乐和笑容,让人无法真的去讨厌她。
渐渐地,我加入她们的话题,分享她们的梦想,甚至放弃出国的计昼,转而投入广告设计。我开始打从心里喜爱容榆,不知不觉的把她视为生命的重心,并重新拾回对友情的信任,能得到这么好的朋友,对我来说已经够了,真的。“她垂眸低语。
“既然能再相信友情,为什么不给爱情一个机会?”托斯卡伸手拭去她的泪痕。
言柔轻摇头,却没有挪开他的手。抿着
瓣,心想如果对象是眼前这个男人,她是否会给自己机会?
忽地,她用力地甩甩螓首,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不可能的!她告诉自己。
看着她果断的摇头,托斯卡感到非常失望。
“至少不要再刻意武装自己,荆棘的刺不但把靠近它的人刺伤,就连它本身也会伤痕累累,你应该要好好善待自己。”搂搂她的肩,他轻声说着。
靠着他宽广的肩膀,言柔突然觉得好温暖,泪缓缓的
。为什么这个男人懂她?但他们却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铃~铃~
手机响起。
“柔柔,你真的跟同学丢续摊啦?”黄绫玉果真紧迫盯人。
言柔忽地回到现实,迅速的抹泪,恢复平静。“是呀,很晚才会回去。”
“没关系啦,我帮你跟对方改约明天晚上八点喔!”黄绫玉笑着
代后,不管女儿的反应就直接断线,总之她这次誓在必得。
耳边听着嘟嘟声,言柔感到无力。母亲什么时候这么
人了?看样子她还是赶紧给他们一个
代,才能过回宁静的生活。
“你妈希望你回家?”托斯卡问。
“不是。”她看着他正
道:“我之前问你的事,你会不会考虑?”她还是认为他是最理想的人选。
“呃?什么事?”她的眼神一扫方才的忧愁,令他放心不少。
“给我你的
子。”言柔恢复中
帅气的性格。
“嗄?”他瞠大褐眸,内心强烈撼动一下。同样一句话,此刻听起来却觉得风情万种,令他心
难耐。
他发觉言柔喝酒之后,声音变得愈来愈柔和,比她说故事时的语调更甜腻,让人心醉,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美丽的
瓣,多想再次汲取她口中的甜美。
“可以,不过…”他靠向她,在她耳际低喃“我要用正常的管道送出。”
他情调的嗄哑嗓音,在她耳边轻呵热气,让言柔不由得全身起
皮疙瘩。
她应该用力推开他,再赏他一巴掌,也许再怒骂他一句,但她没有,反而沉溺在他温热的气息里。
她想,她可能醉了。
“好。”她竟然答应他的要求,她一定是醉了!
不让她有犹豫的机会,托斯卡毫不迟疑的搂住她的纤
,快步走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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