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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结果她什么也没吃就离开“布拉格广场”

 回到段家之后,她直接回房间洗澡,然后上睡觉。

 只是她躺在上、瞪视着天花板,却怎么也没有半点睡意。一想到薇薇得意的表情,她就一肚子气。

 他的眼睛只有装饰用的功能吗?怎么连薇薇在演苦计他都看不出来?是因为他还对她有感情,所以才会被蒙蔽了吗?他为什么要那么傻?

 薇薇辜负了他的感情、背叛了他的信任,他为什么还放不下她?他…就那么爱她吗?

 口梗着一团莫名的、无处宣的郁闷之气,而后在眼角凝聚成水气滑落。她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多一些。

 想起那个吻,她胡乱地抹了抹嘴,试图抹去他在她上、嘴里,心底烙下的痕迹。

 对他而言,她只是拿钱办事的人。

 她只需好好扮演他的未婚一个月,时间到了就走人,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为了要让薇薇相信而献上自己的初吻!

 笨蛋、笨蛋、花你是大笨蛋!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叩叩。敲门声忽然响起。

 “不要吵!”她在反省。

 叩叩。

 “谁啦?”她没好气地问。

 “是我。”这、这个声音…是他回来了!“开门。”

 “我…睡了。”她现在不想见他。

 最好是睡了还能讲话。他当然知道她在生气,所以不想见到他。

 “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干脆不再出声。

 房间内一片静悄悄。

 段然也没再多说些什么,一阵脚步声渐渐远去。

 应该放弃了吧。花吁了一口气,拉起薄被蒙住头,来个不看不听。

 忽然,她身上的薄被“叛逃”了,她的视线直勾勾地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慢了好几拍才叫道:“啊!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明明把门上锁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一大串钥匙“这是我家。”

 “就算是你家,你也不能随便进来别人的房间…”她气闷地别开脸。

 “抱歉…”把她一个人留在“布拉格广场”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道歉,可是他不知道,他那时的话语也伤了她的心!

 不想表现出她的在意,只是冷冷道:“出钱的是老大,你要怎么做都行,不用说抱歉。”她还是不看他。

 “出钱的是老大,我要做什么都行?”他重复。

 “对啦。”她哼道。

 “那现在我这个老大要你陪我下楼去吃东西。”

 “我不饿。”气都气了。

 他不由分说地将她从上拉了起来。

 她被动地让他拖着下楼,走进餐室。

 餐桌上摆了四、五样还冒着热气、飘着香气的美味食物,有汁脆皮猪脚、香蒜油虾,更有他今晚介绍她品尝的红酒蔬菜烩牛膝。

 经薇薇那么一闹,谁还有心情用餐啊。

 他知道她肯定也还没吃晚餐,所以安顿好薇薇之后,就又绕回“布拉格广场”外带了这些菜回来和她一起吃。

 思及此,她口的郁闷之气顿时消褪了不少,虽然被误解的苦涩仍在心头,但反正他也不是她真的未婚夫,她何必在意他怎么想她。等契约结束后,他们就不会再有集了,现在还是不要打破关系吧。

 至少,他还没有笨到无可救葯的地步。

 花忽然有了食欲“可以开动了吗?”

 “当然。”他笑笑地看着她大坑阡颐。

 她横了他一眼“你干么不吃?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你…”她继续朝烩牛膝进攻“你想说什么就说。”干么吐吐的?

 “你为什么要吻我?”他感觉得出来她的反应很生涩,女孩子不是都很重视初吻的?她会愿意主动亲吻他是不是也意味着…她至少是有那么一点点喜爱他的。

 “咳咳咳…”一口牛膝的梗在喉咙,她差点当场缺氧往生。

 “你想谋财害命啊。”

 谋财害命?“我不过是问一个问题而已,有那么严重吗?”他好笑地轻拍着她的背。

 她只觉得全身的血尽往脸上冲,却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我要是不那么做,薇薇根本就不信我们是未婚夫,反倒是你,我只要子谠嘴做做样子就好了,你怎么可以、可以…”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

 “既然亲都亲了,当然要演得真一点。”吻她的感觉非常好,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还真不客气地大啖她的豆腐吃到呢!便宜都让他占尽了。

 “拿来。”

 “咦?什么?”他装傻。

 “罚款一万元。”契约的附注条款里清清楚楚地载明了,他也签名了,不能反悔。

 “该罚钱的应该是你才对。”

 “什么?”她瞪眼。

 段然忍不住想逗她“是你主动亲我的,记得吗?”

 这绝对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偏偏她又无法反驳。

 他语调力持平稳,正经八百地道:“虽然你强吻丁我,夺去了我宝贵的初吻,不过看在你的出发点是要帮我,罚款的事就算了。”

 她强吻他?花气得差点吐血“鬼才相信那是你的初吻。”她需不需要跪下来叩谢皇恩啊?

 “哦?”他饶富兴味地颅着她,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你怎么知道那个吻不是我的初吻?”

 “你的接吻技巧太好了,根本不像是生手…”她毫无招架之力。

 “看来你的经验很丰富呢。”

 最好她的经验很丰富啦!她气得不想讲话。

 “真的生气啦?”他体贴地替她把虾挑出,放进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吃虾子。”

 哼!先把她气得半死,再来讨好她,耍人啊。

 不过,虾沾满了香浓的酱汁,看起来很美味,她没有必要和美食过不去。

 “怎么了?”一直盯着他做什么?

 “这几天你在忙什么?”虽然这个星期他到香港去出差,不过他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段然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有吗?”

 “我听说你这一个星期来,几乎天天去接某人下班?”他有不祥的预感。

 不过,今天那个某人此刻还不见踪影就是了。

 “反正顺路。”好像有了第一次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好你个顺路…”邵凡齐气结“有我和你顺吗?如果你不健忘的话,我们正好在同间公司上班,而且还同、居好几年了,怎么就不见你说要顺路载我回来?太不公平了!”

 “你这是在吃醋吗?”段然语带促狭。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别说得好像我在偷偷暗恋你一样。”还吃醋咧!太恶心了吧。

 他笑了笑“我们的上班时间不同,你也都自己开车,有载你的必要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未免对花太好了,她有了那笔天外飞来的意外之财,你还帮她省坐公车的钱?”以一个普通人来说,那一百万是很大的数目,她没必要还这么抠门吧?

 “无妨。”虽然钱已经进了花的户头,但也不见她有什么奢侈的花费,节俭的本依然,没啥改变。

 他倒是很好奇,她这么节俭是为了什么?

 “然…”邵凡齐的抱怨在听见大门开启的刹那打住。

 “我买了提拉米苏喔,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快来!”花高举战利品的手僵在空中。

 “怎么?我不过是出差一个星期,你不会已经忘了我也住在这里吧?”邵凡齐悻悻然地揶揄。

 花提着包装精致的纸盒来到客厅“又不是未老先衰,哪会那么健忘!一起吃蛋糕吧。”

 “原来你要我别去载你就是要买这个?”还要排队?她可真有耐心啊。

 “嗯,偶尔也该换我请客。”打开纸盒,她大方地切了一块不小的提拉米苏递给段然。

 犹豫了下,他还是伸手接过纸盘“谢谢。”

 “然,你…”邵凡齐的话被段然的眼神制止。

 “你也有,干么这么着急!”花也切了一块给他。

 相较之下,邵凡齐这块就显得小了许多。

 “你可真偏心。”他不是顶认真地抱怨,关切的眸光一直注意着段然。

 “对啊,偏左边。”花专注地吃着提拉米苏,漫不经心地搭话。

 段然看着那块蛋糕,不知从何下手。

 她扭头看着他“你怎么不吃?”

 不想扫她的兴,他执起叉子,吃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她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很好吃。”他已经很久没碰过这种东两了,不过滋味真的很不错,难怪她愿意花时间去排队。

 她很高兴她喜爱的东西他也喜爱。

 邵凡齐一边吃着提拉米苏,也一边看着段然把那一大块吃完。

 当晚,他早早就回房间去了。

 冲完澡走出浴室,段然一眼就瞧见坐在沙发上的好友。

 邵凡齐撇撇嘴“看吧,明知道自己对巧克力过敏,还吃了那么大一块,活该受罪。”他身上果然起疹子了。

 “你可以再幸灾乐祸一点。”他很努力地隐忍着想要伸手去抓的渴望,他还来落井下石,很好。

 “别迁怒,又不是我叫你吃的。”邵凡齐耸耸肩“葯吃了没?”

 “吃了。”红疹的状况应该待会儿就会慢慢消退。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你对巧克力过敏?”还很配合地把一大块提拉米苏吃完,他只能说他勇气可嘉。

 “她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买到,满心喜悦地和我分享,我不想让她失望。”

 “不想让她失望?”

 就因为不想看到花失望的表情,所以他宁愿忍受过敏的不适…邵凡齐脑中的警铃忽地大作。惨了、惨了,然该不会对她动了心了?

 “然…你该不会是喜爱上花了吧?”

 段然倏地沉默了。

 邵凡齐叹了一口气。这不可不太妙了!

 背着包包步出上班的办公大楼,花没有看见预期中的休旅车,心情有些莫名的失落。

 她又等了一会儿,五分钟过去,仍旧没有看见段然的车,她垮下肩吐了口气,才慢慢地迈开步伐。

 从以前到现在,不管是上课还是上班,她一向都是赶公车、坐捷运,一切以省钱为最高原则,就算会被挤成沙丁鱼,有时还得忍受站在旁边的人身上飘过来的异味,她都甘之如饴。

 但是,段然才“顺道”过来接她下班一个多星期,就轻易改变了她的习惯。她习惯每天下班就见到他、习惯和他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偶尔斗嘴,她…喜爱他的陪伴。

 走了几步,她还是忍不住频频回首看着后方疾驶而过的车子。

 “就算有事不能来也该说一声嘛。”她拿出手机看了看,原本想打电话问他为什么没来,但是转念一想,他并没有义务要天天来接她下班,她遂又放弃拨给他的念头。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一抹童稚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小女孩白皙粉的脸蛋上满是泪痕。

 花快步上前去,蹲下身柔声安慰她“妹妹乖,不要哭喔,告诉阿姨你怎么了。”

 来往的行人不算少,但小女孩的哭声只引来了路人的侧目,没有人驻足给她一些关怀。

 是怕惹麻烦吧。

 小女孩噎噎地道:“妈妈…在这里上班…可、可是我找不到她…”

 害怕见不到妈妈,小女孩哭得更凶。

 “你一个人来的?”怎么会有这么粗心的家长,让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独自一人到这里来。

 敖近大大小小的公司行号加起来少说有四、五十家,小妹妹要是自己找得到她妈妈,她的头给她。

 “…说…呃、妈妈住在上班的公司里,我要…要来找她。”小女孩伸出小手紧紧抓住花的衣袖“阿姨,呜…你、你带我去找妈妈好不好?”

 她怜爱地摸摸小女孩的头,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你不哭,阿姨找人帮你好不好?”

 小女孩鼻子,努力忍住眼泪。“真的?不可以骗人哦…”花愣了下,笑道:“阿姨会帮你的。”

 “打勾勾…”小女孩没有放开抓着她衣袖的手,而是伸出另一只小手等着。

 “好,打勾勾。”她依言而做,可以感觉到小女孩的不安全感。

 她将袖子自小女孩的手心出,发觉了她的动作,小脸上满是惶惧不安。

 “阿姨…”

 她马上牵起她的小手“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小馨…”

 “你在做什么?”身后传来低沉的男音。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花吓了一跳,猛然回头“阙?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狄阙凉凉地问道:“你想拐小孩去卖吗?要不要我帮你找买家‘销赃’?”

 她翻了翻白眼“狄阙…”

 厚,小馨好不容易才忍住哭泣、忍住眼泪,这下子全毁了啦。

 “哇…”小馨害怕地嚎啕大哭。

 “小馨乖,不要哭,叔叔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我们不是坏人…”她放柔了语调哄她。

 “呜呜…”小馨还是哭个不停。

 狄阙冷眼旁观,像个没事人似地。

 她的心里很不平衡,明明就是他把小馨惹哭的,为什么要她来善后?花干脆抱起小馨往他怀里去。

 “啊啊…”他猝不及防,不得不手忙脚地接下还在“做水灾”的小表。

 “你干么把她给我?”

 “谁叫你要把她吓哭,你要负责安抚她。”各人造业各人担。

 “呜…”

 她、她的眼泪鼻涕全都往他的衣服上抹了!狄阙的脸色怪异,动作有些僵硬地轻拍那个小小的背。

 那个画面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花隐忍住口翻腾的笑意,清了清喉咙。

 “咳咳…小馨想来找妈妈,但是迷路了。”她要是在这个时候笑出来,他老兄肯定翻脸走人。

 “所以?”

 或许是狄阙的怀抱像个避风港似的温暖又安全,抚慰了让她不再哭泣。

 “我答应要帮她找妈妈…”她摸摸小馨的头“你在忙吗?”

 “…是没有。”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可不可以请你载我们去警局?”花出恳求的目光。

 “可以拒绝吗?”

 “我跟妹妹打过勾勾了,你要我做个没有信用的人吗?”

 “…走吧。”他举白旗投降,率先举步。

 花笑着跟上,和他并肩走着。

 走着走着,狄阙忽然发现手臂上有“虫”在爬,他低头一看…一只小手正在他的手臂上这里摸摸捏捏、那里捏捏摸摸…谁来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形?“我被騒扰了吗?”

 花爆笑出声“你应该觉得很荣幸,还有这么幼齿的妹妹愿意吃你的豆干,哈哈…”“真是感恩哦。”他冷哼。

 小馨没听懂大人在说什么,抬起眼“叔叔,我的爸爸是不是也和你一样高?也有这么强壮的手,可以保护我和妈妈?”

 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渴望和企盼,让人心疼。

 花小心翼翼地问:“你的爸爸呢?”

 “不知道,说爸爸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说着说着,小女孩的眼眶里又很快地蓄满了泪水“可是别人都有爸爸,为什么我没有?”

 这个问题真的很棘手“我们先找到妈妈好不好?”狄阙轻柔地拍拍她的背,只能先转移她的注意力了。

 小馨柔顺地点点头,哭累了似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小小的脸庞上还挂着泪滴。

 她从狄阙怀里接过睡的小馨,上了车。

 他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十多分钟后,将小馨送进警局,做了简单的笔录后,他们算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交给人民的保母了。“还不走?”

 “我想在这里等消息,如果她妈妈没来怎么办?”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

 “你…”没想到她除了爱钱,还很有爱心呢。

 “你先回去没关系,我再自己坐车回去就好。”

 走了几步后又折回,往她身旁一坐.“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花出灿烂的笑颜。

 “笑什么?”狄阙哼了哼。

 “谢谢。”

 就这样枯等了三个多小时,小馨的母亲才焦急地冲进警局。

 他们从小馨母亲口中得知小馨的爸爸在她未满周岁时因为意外过世,她一个人为了扶养小馨,经常得加班到三更半夜,所以才把小馨托给照顾,没想到小馨竟然趁着不注意时,一个人跑到公司附近找她…她刚听见小馨走失时简直吓坏了,幸好在遍寻不着到警察局报案时,发现小馨安然无恙。

 在小馨母亲连番道谢之后,花跟她要了联络方式,希望有机会可以再眼小馨见面。

 “事情就这么画下完美的句点不就好了,你要电话做什么?”驾着车驶离警局后,狄阙不解地开口。

 “我在想…”想起小馨眼底的渴望,她就于心不忍。

 “其他事情不是你能帮上忙的。”他淡道。  M.NkO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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