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声地问娘娘
“看来杨遂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种三岁小孩子用的招数也会上当。”秀兰笑着摇头叹道。
“听你的口气似乎并不属于孟芙这边的,为何杨曾火拼杨遂后你还能活着呢?”秀兰继续提问。
“呃…自从大哥不听我的劝告非要接纳杨曾一伙时,我就觉得他迟早要完蛋,所以嘛…我也主动向孟芙那边靠拢。再说她一直很欣赏小人的调度能力,早就私下劝我倒向她那一边了。”
“明白了…”秀兰会意地抿嘴一笑:“既然孟芙如此重用你,可为何你又要偷跑下山来投靠我们呢?”
“这…”高广脸上突然
出很痛苦的表情,双手紧紧地箍着水碗,仿佛要把它握碎一样,在沉默了许久后才缓缓讲述以下的故事。
杨曾火拼掉杨遂的过程也许比晁盖火拼王伦还要简单,这个可怜的大哥在关键时刻竟没有一位兄弟过来帮忙,包括一直视为心腹的高广。
倒是杨遂的
子宋意独自抡起大刀连续砍翻几个喽啰,但最后寡不敌众,被一拥而上的屠户捆得像个棕子一样,一向把宋意当大姐一样侍候的孟芙这会儿原形毕
了。
对着被押到面前的宋意冷笑着说:“宋意姐,您老人家没想到会有今天吧?”被绑成一团的宋意用那双
着火的眼睛瞪着孟芙,用尽力气骂道:“呸!
自从你这个狐狸
上山时我早就猜到!只恨我家那头猪猡不带眼识人,你要杀便杀,少在这里啰里八嗦!”
孟芙带着那得意洋洋的表情蹲了下来,眯着眼睛对着宋意笑道:“宋意姐大可放心,小妹我一定成全你,不过我会安排一个隆重的仪式来
送姐姐的。”
之后宋意就被囚到杨遂用来施刑的小黑屋里了,每到晚上都能听到宋意那凄厉的呻
声,拷打是没必要的,十有八九是被孟芙的亲信们强暴了,高广这样猜想。当时高广还寻思孟芙的“
送仪送”是咋样的,三天之后就知道答案了。这一天是杨曾定下的“登基”
吉
,这三天整座山头都在为新老大的登基忙得一塌糊涂,说起来也是一种因果报应,当年在穆贞被斩首后,喽啰们为准备杨遂的登位大典也忙了三天三夜。
高广作为熟悉内务工作的骨干,具体分配工作自然由他来安排,仪式其实和杨遂当年搞的是大同小异,无甚新意,但孟芙所安排的
轴节目却无人知晓,包括集“编导”于一身的高广。
第三天的巳时时份,杨曾的登位仪式开始了,聚义厅外人山人海,新旧头领都按座次坐好,在杀猪杀羊拜祭天地后,杨曾便与众头领共喝血酒确立主从关系,之后孟芙准备的
轴节目正式上演了。
孟芙从怀中取出一份黄
绸卷,大声地说:“众位兄弟,今天除了要庆贺杨曾大哥成为山寨之主外,还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大家,我手上这份是来自长安秦主的敕令,特封杨大哥为安定太守,并赐锦旗锦袍,讨伐逆贼符登,一旦夺得安定,兄弟们皆能得到秦主的赏赐和官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高广听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两个贼男女居然还有此等宏图大业,看来他们并不甘心一辈子占山为王,而是要“反匪为官”不仅要争夺财富,还要争夺地位。
只是接受后秦的空头支票,把自己置身于前秦的炮火之下未免过于愚蠢,虽说符登此前一败再败,实力大不如以前。
而且主力长期在外征战,留守在安定的大多是老弱残兵,但用来应付山贼还是绰绰有余的。“都疯了。”高广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下面的头领们都不约而同地?喊叫好,至于当中有没有人感到忧虑就不得而知了“他们当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吗?”看到众头领那溢于言表的兴奋表情,仿佛明天就可以升官发财一样,高广心中是忐忑不安。
在杨曾发表了一番对符登的宣战言论后,孟芙便接着说:“为了祝愿我们马到功成,接下来进行祭旗仪式!”
“祭旗?”听到这个熟悉的词后,高广马上就联想到三天前孟芙对宋意说过的话,很快就明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祭旗这种源于部落战争的仪式。
在中原已有很长的历史,祭品大多是活生生的人,周代以后开始改用牲畜,但人始终被认为是最佳的祭品,因此敌方的大将往往会成为祭旗仪式下的刀下亡魂。
如同高广所猜想的那样,当祭台在聚义厅前摆好后,赤身
体的宋意被两个屠户押了出小黑屋,经过三天的非人折磨,宋意的秀发淩
不堪。
原本红润的水果脸变得十分憔悴,浑身上下都能看到红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双
像被挤干了水的羊皮袋一样无力地耷拉在
前。
“我还想是用什么仪式来“
送”呢,没想到是拿宋意的脑袋来祭旗,想得倒
周到。”高广自思。
在众头领的注视下,宋意被押到了祭台跟前,全身松软无力的她轻易就跪了下去,为免她摔倒在地上,两个屠户蹲在后面扶着她的肩膀。
负责
刀的自然是杨曾手下的王牌刽子手柴俊,他是昨晚最后一个“糟蹋”宋意的人,和张虎手下的屠户不同的是,柴俊更像是执行临刑前的惯例。
或者说对刽子手而言也是一种仪式,仪式过后的行刑会让他倍感兴奋,此刻柴俊光着膀子,下着黑色长
和栗
皮靴,一手叉
,一手握着鬼头大刀,站在祭台旁边仔细地打量着宋意那条
细适中的脖子。
孟芙微笑着走到宋意的跟前,小声地说道:“宋意姐,是时候上路了。”看见垂着脑袋的宋意没有反应,柴俊便一手执着她的
发,用劲向后一拽,迫使宋意的脸朝着孟芙。
宋意那双如柳条一般的
眼这会儿微微地张开,仿佛才刚刚睡醒,两张脸在对视了半晌后,宋意突然冲着孟芙的脸啐了一口唾沫,这大概是她最后的反击了。
被啐了一口的孟芙也意外地冷静,若无其事地用手抹了抹脸后便对着柴俊说:“准备行刑!”两名屠户待孟芙回到座位后,才把按住宋意双肩的手往下
,让她的身子向前弯曲,尖尖的
头与地面形成了一个直角。柴俊举起鬼头大刀,眼睛准确地瞄准宋意脖子骨的关节位上。
现场气氛十分紧张,众头领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宋意的
体,屏着呼吸等待着她人头落地的那一刻。
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
寨夫人,只在短短三天之内便沦落到此等境地,高广不由得叹息世事之无常。
在空气凝固了几分钟后,孟芙中气十足的“斩”字打破了沉默,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一道银光掠过了宋意的颈脖。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颗披着
发的脑袋已经“骨碌碌”地向前滚出了老远。
那条切得平平整整的脖子口如同破了口的水管一样,血花子“?”地从里面
出来,两个屠户一直死死地按着宋意因断头而
搐的身体,直到脖子口只冒出血泡子时才松了手,只听得“咕咚”一声,宋意厥着大
股倒在了地上。
期间众头领的表情依旧木然,仿佛眼前的一幕只是在杀一头猪,或者说真的是在杀猪,在祭旗仪式结束后,接下来的一幕几乎令高广大倒胃口,在孟芙的示意下,一位屠户
出一把宰牛的尖刀,拉起宋意屍身上的右手“嗖”的一下便
进胳肢窝里,缓缓地沿着侧面往下拖,然后非常熟练地用尖刀一点点地把皮和
剔开。
除了腿双和双臂外,那屠户约莫用了半个时辰便把宋意身体上的皮整块剥了下来,看到屍身上那红通通的肌
,众头领没几个不回过头拼命吐的。
高广还寻思孟芙有多讨厌宋意,以致于砍了别人的脑袋还要把屍体剥皮才能解恨?过后大家才知道,原来孟芙让屠户把宋意的皮鞣制过后做了一面鼓,而且还用这面鼓作为召集众头领的令鼓。
之后每当鼓声大作的时候,大家都会条件反
地联想到宋意被剥皮那可怕的一幕,孟芙大概想用这招来震慑众头领吧,毕竟今天他们可以背叛宋意和杨遂,那么明天就可以背叛她和杨曾。
至于那具被剥了皮的身躯则被屠户们抬到厨房中大卸八块,当晚宴会上的每一道菜都放了宋意的
。
除了作为主菜端到杨曾和孟芙前面的红烧
房外,其他菜式上的
都很难辨别是从她哪一个部位上割下来的。以杨曾为首的新头领自然是吃得津津有味。
而以高广为首的旧头领们则是硬着头皮吃下去的,虽说这味道烹调得如山珍野味一样,但一想起方才那剥皮的一幕就不得不让人大倒胃口。
而宋意的人头在祭旗仪式结束后被悬挂在
练场的椽门上示众,直到脸皮腐烂、臭气燻天时才被取下掩埋。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秀兰和赵瑛都差不多快要吐了。
“这就是你决心要背叛他们的原因?”“娘…娘娘明察。”“在宴会上你没有吃那些菜吗?”
“当然要吃,不吃只怕被他们怀疑,有几个不太愿意吃的兄弟后来都被他们找藉口干掉了。我寻思自己曾是杨遂的心腹,只怕孟芙这婆娘迟早会要我的脑袋,与其在山上等死,不如下山寻条活路。”“我明白了…辛苦了,你先回营房稍事休息,有事我会差人传唤你。”
“谢娘娘!”秀兰点了点头,然后让人把高广带回营房中看管。赵瑛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高广远离的背影,身子朝秀兰处挪了挪,小声地问道:“娘娘,您觉得那厮说的话可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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